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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棋士异闻录免费阅读第十四局 英雄多故谋夫病

  魏长卿次日便回到了府上,前脚刚一踏进门,小厮弈儿便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说:“少爷,咱家出事了。您赶快去正堂吧,老爷等着您呢。”

  这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无论下棋还是为人处世,魏长卿一贯是一个直觉很敏锐的人。当他大步流星地进了正堂的门时,才发现事情似乎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几个穿着官衙服的人,将刘安德按住,屋子里有许多兵,似乎在与父亲争论着什么。而自己的父亲魏秉琰则满脸怒色,几乎要与这些官兵争吵起来。

  “长卿。你可回来了。”开口的是母亲王氏,“他们正要押你大师兄下大狱呢。”

  魏长卿向来看不惯官府欺软怕硬,而且这件事恐怕还有郑府的人在背后撑腰。于是他正色问道:“不知我大师兄犯了何事?”

  一个看上去有些头脸的人,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昨儿个郑府的郑承恩大人死于书房内,死时手里攥着黑白子各一颗。听郑府的人说,近几日,与郑大人有过来往的棋士,唯有刘安德一人。”

  “此言差矣。”魏长卿说,“我大师兄刘安德的确去郑大人家里下过棋,但是,与郑府有来往的棋士,又不止我师兄一人。我师兄当时,也和另一位棋士有过对局,郑府的人也都可以作证。”说完,魏长卿又转向刘安德道,“师兄如今还想什么,你赶快告诉官差大人,和你对弈的那人姓谁名谁,长相如何。”

  刘安德皱着眉,支支吾吾地说:“似乎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名字没报,模样清俊,爱穿着白色的衣衫。”

  魏长卿心里暗暗一紧,难道是白陆?不可能,白陆昨日一直与自己在一起。

  官差冷笑一声:“这倒是不假,只是事发之时,你说的那个人也被刺伤,几乎丧命。也正是他,指认的刘安德。”

  再也不由魏长卿分说,官差立刻将刘安德押了出去。

  此时,魏家已然乱作一团,刘安德是棋院的继承人,对此大家心照不宣,如今出了事,魏家和棋院都着急。

  魏长卿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父亲道:“父亲,官差说,事情是昨天发生的。大师兄平时都在棋院练棋,并不常出去,如果有人能证明他昨日没有出棋院,此时便好办多了。”

  “这确实巧了。”魏秉琰皱着眉头,“昨天你大师兄并不在家,听说是张嘉去和你大师兄喝酒去了,虽然回来的时候很晚,但是俩人也都无事。对了!”魏秉琰突然道,“张嘉呢?”

  张嘉从魏府悄悄逃走的事情,直到下午才被大家认定。几个丫鬟已经去了张嘉的房间内,人去楼空,就连稍稍值钱的东西,都被夹带了去。这是基本上就等同于死无对证了,魏长卿断定,张嘉一定是被郑府的人收买了。如今,原本早已处在多事之秋的魏府,不免又添了几分悲凉的气氛。

  晚饭依旧在花厅摆,只是吃饭的人只有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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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下棋了?”魏秉琰很少在饭桌上讲话,随口一句也不过是淡淡的。

  魏长卿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挺好。”

  魏长卿看了看父亲,那两个字仿佛是他老人家忍住了大半辈子的辛酸才说出来的。“父亲。”魏长卿说,“我想和您说一些事情。”

  魏秉琰的书房,丫鬟与仆妇们都退了下去,只余下魏长卿和魏秉琰父子俩。

  “我在舅舅家相陪的贵客,是京城来的人,他似乎和昭和弈苑很有关系。”魏长卿一边说,一边时不时的望向父亲,“我的棋便是他教的。”

  “叫什么名字。”

  “白陆。”魏长卿回答,“他还让我带给您一封信。”说完,魏长卿便把信交给了魏秉琰。

  魏秉琰拆开信封,细细地读了一会儿,然后道:“这个人看起来多大?”

  “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和他兄长一起经营白术堂。”魏长卿答着话,“他临走前还交代了三件事。”

  “你且说来。”

  魏长卿便把那三个嘱咐告诉了父亲,魏秉琰只是点了点头,再无他话。

  “长卿。”魏长卿刚要出门,忽的被魏秉琰叫住,“你若是得空,便去和棋院的师兄弟们多练习练习吧。如果你喜欢下的话。”

  父亲很少用如此和缓的语气和魏长卿说话,在魏长卿的记忆中,父亲总是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无论是在棋院里还是在家里。然而,这次的变故或许让他感到力不从心,人,是会老的。就算有坚强的内心,但是脑力会变得不如以前,体力也大大折扣,这种逐渐衰老的悲哀感,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吧。

  刘安德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始,魏长卿知道,郑府的一举一动,都牵连着一股更大的力量——福王。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像魏长卿沉得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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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往日,魏秉琰从棋院回来,便在花房里作画,只不过这次是魏长卿伺候在侧。

  半饷,一个小厮进屋来悄悄递话儿给魏秉琰,说顾府的说,准备通过朝中的关系向皇上递折子。

  魏长卿一听,只觉着不妙,说:“父亲这时候可千万别做糊涂事,顾大人的关系,多半与皇上不睦。您让他们一道折子递上去,恐怕大师兄的命便没了。”

  “依你说呢?”魏秉琰问。

  “依孩儿看,如今郑承恩已死,但是那天下棋陪弈的人还活着,等他醒了,便什么都明白了。”魏长卿一边研磨,一边徐徐道,“没准,这笔账在郑府,也是一笔糊涂账。他们府上如今也无人掌事,却一定要给福王和郑贵妃一个交代,只因大师兄上次得罪了府上,才让大师兄当了替罪羊。向来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请孩儿去郑王府问问,您在下定夺也不迟。”

  魏长卿这番话说的慢条斯理、头头是道。

  “你的意思是,就把这个事情,私下里给圆乎儿了?”魏秉琰说。

  魏长卿点了点头。

  “凭什么!”魏秉琰突然喝声道,“安德是冤枉的,他们没有实据,就敢抓人定罪,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关键是,这不是王法不王法的事儿啊,眼下不还得把大师兄从大狱里弄出来?”魏长卿是一个再实际不过的人。

  “混账东西。一点心性儿都没有。”魏秉琰突然厉色道,“就算安德照你的法子从大狱里边出来,他的名誉,也不允许他在棋院里下棋了。”

  魏长卿见父亲怒了,便不做声。若是以前,他准要和父亲闹翻,只是在拙政园住了这几日后,他便多多少少能理解这个老人的心情了,或者说,是作为一名棋士的心情。

  “你个孽障,还不给我滚出去,难道要在这里气死我不成。”魏秉琰的语气慑人而严厉。

  魏长卿瞅了瞅门外,母亲王氏只对他点了点头,魏长卿便也不再多说一句话,道了声安好,便出去了。

  “瞧你刚才的样子,何必呢,没的倒气坏了身子。”王氏手中捧着一盏成化窑小瓷盅,递与了魏秉琰“喝盏樱桃蜜,压压火。都多大了,脾气还是这样。”

  “还不是被他给气的。”魏秉琰接过蜜盏,一副无奈的样子。

  王氏却笑着道:“要我说,长卿回来,懂事了不少。你没看见,刚才你话说得那么重,他可曾还过嘴?再说,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啊。”

  魏秉琰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声:“常言道,开先者谢独早,伏久者飞必高。但愿,他是后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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