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部落到原始共和免费阅读第十八章 脉脉温情
趁着亲邻部落的人从筏子上卸下物资的机会,周华打量起这个部落环境来。部落在河岸缓坡的一块小台地上,一条小河自西北方向而来,在部落东南边约二三百米处与大河交汇。部落的耕地就在小河沿河谷平地上,看样子面积不算大,可是按照百多人的规模算,比原先的拍土部落可能要过得好些。部落西面还有约四五百米的缓坡后才是山势较为险峻,但是没有断崖之类地形可用,大河沿河也都是陡峭的岩石河岸。选此处台地作为部落的居住地确实是最好选择,比小河东边窄窄的平地紧挨大山险岸要好。
当无意间看到部落对面、大河南边的一道高大山岭上有一块象鹰嘴的大石头时,他哑然失笑。
出于对部落地区的戒心,自从有了筏子到现在为止,周华只在下游到看得清这块鹰嘴石,上游到一
处瀑布下的河段之间活动。拍土部落成员无论是成年象槐头他们,还是初生犊子不怕虎的蒿根他们,对与水上知识基本是空白,也只会遵照周华规定的范围活动。要是有哪次多顺流而下十多分钟,转过一个弯,也就能到此一游了。
对此,周华没有后悔自己太过小心,他觉得在这部落地区还是小心为上。要是没有必要的把握一不小心闯入别人的地盘,闹出误会或遭受攻击,那可得不偿失。此次若非这些住在下游的亲邻都说,前段时间经常看到大量木材碎片从上游漂下,他还不敢决定这么做。
不过,有了这经验,他决定留下些空出的筏子,今天赶紧继续往下。
人手够多,加上在此下筏的只有两个亲邻部落。他做出决定时,他们已经完成了。
周华找到槐头、槐块,跟他们一说,也都同意。找此处亲邻说好,他们就起身。
他的估计没错,只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到了第二个亲邻,这个亲邻与上一个大同小异,只是他们多了处小河谷内的大台地,部落居住地宽敞许多,还有就是这河要宽些,因此没在河的对岸种地迹象。
来劲了的周华和槐头干脆让载着这个亲邻人员和物资的筏子留下,所有拍土部落的人员和剩下的筏子继续往下。
又是一个来小时的时间就到,这时,不仅是那些亲邻。就连槐头他们都张大了嘴巴,直到靠岸也没合拢。
“拍土,怎么这么快?”看着周华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槐块知道他清楚原因。
“阿舅,要是你没有筏子,你要过去怎么办?”周华指着这个亲邻部落东面远处的两条大河交汇处问。
“哦!嘿嘿,我要绕到水浅的地方过去!”槐块挠着后脑勺会意地笑。
“那第一个部落那边呢?”槐头也想出了河流的原因,可第一个部落是跨河种地的。
“他们绕山啊!”槐块说。
这个亲邻部落要大些,也特别些。他们没有选择河流交汇处安扎部落,而是选在拍土部落这边这河的一个河湾处。这儿有个周华在他那社会常见的簸箕形平缓地形。簸箕口朝南面河,东是另一条河和它东岸陡峭的河岸和西岸小山,西是林木茂密的山丘,北也是。簸箕内有几条只能算小溪的水流。只可惜面积不算很大,维持近两百人的部落,看来过得也只比原来的拍土部落好些。
这个部落首领又是巫,是位“姨”辈的苇,跟她商量了想请部落“阿公、阿姥”一辈的到拍土部落去住,她没反对,长老们也没反对,老人们也都乐意,自然是皆大欢喜。太阳还没下山,苇姨部落就热闹开了,晒场上篝火燃起,烤起当天猎获的所有猎物,拍打着那些损坏了的盆、盘、釜、钵,载歌载舞。部落男女老少都会那模仿老虎动作的舞蹈,个个精神十足地腾挪跳跃着。周华坐在一旁自顾自地烤着沿途顺带着捞来的鱼,不是他不会那简单的模仿舞蹈,而是他对部落那些少女的眼神与放旷不适应。来到这部落地区还是第一次离开拍土部落,就遇上这本该是拍土将来会婚的群体,他心中揣揣不安。看着她们披头散发地跳着舞、唱着歌,冲他肆无忌惮地挑逗,他浑身鸡皮疙瘩!
心里直骂那些吹捧什么上古时期“且歌且舞”、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人:“以后谁要是再我面前吹擂这些,我就找机会把他送到这部落地区来天天让他敲盆打盘加唱歌、让他去求这些女人放他回去当君子……”
直到深夜,这些部落人实在累了,也吃饱了,周华才得以和槐头他们,钻回自己带的麻布蓬里点上白霜采集的艾草,倒头大睡。
顺水容易,逆水难,带上老人们,拍土部落的水手们虽说是三天里走走停停地划。可当他们接上三个亲邻的老人们回到部落时,都对“逆水行舟”有了深刻认识,尽管他们不懂这成语,但他们认识了这意思!
发现他们将这些老人们接来,部落老人们并没有骂他们,甚至连脸色都没给他们。双方老人们沟沟壑纵横的脸上,绽放着的是给对方看的笑颜,是久别重逢的激动与感慨,那脉脉温情感染了部落每一个人。平时大呼小叫的半大小子们刚回来,还没人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就都自觉地轻声细语,唯恐惊扰了他们。
部落当天的晚餐,吃得很安静,几乎都只有老人们的呢喃细语声。吃完晚餐的人,自觉到食堂外,没人打搅他们。
这份安静,一直保持到了第二天下午。周华带人清理用来堆放麻被、皮衣、麻布等物资的木棚,准备老人们的房间,却被触炎制止了,老人们要住那些还空着的地穴窝棚。他们还是男女分开住,实行他们以前的会婚。
看着老人认真、严肃的样子,周华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部落的安静终于被打破,可以说恢复了往日热热闹闹的常态。
不过,这样说也不大准确。因为这热闹中多了许多,也少了许多。多了的是温情,象荇姥,如今就算是周华有意耍娇叮叮咚咚地在她面前敲钵拍盆,她也不会厉声叱责,顶多是慈爱地笑着说:“拍土,不可!”
老人们的闷声不响少了,他们无论是在部落内种菜、晾麻,还是外出采集、除草,居然跟他们年轻时一样,对起山歌。
这也给周华一个借口,当槐头、槐块笑他猜错了:“他们没骂我们,也没对骂!”
他就做个禁声手势说:“仔细听,他们只是骂得象唱歌,唱歌就是打情骂俏。你们懂不懂啊?不懂就仔细听,学着你们以后老了也来‘对骂’。”
居然也唬得他们真当那么回事,很动情地说:“是哦!”
至于他们是否真学来与他们相好的“对骂”,周华少有去听。外出劳作的事,他已经很少参与了,他跟体质较弱的几个伙伴仔细地磨制蚌壳小刀,他们改行当理发师了。
周华早就有改变部落人胡子拉茬,披头散发的想法。梳子做了许多后,部落女子基本天天将头发梳理得好好的。男子们却依然故我,常常看到长胡子的吃完饭后从食堂出来,胡子上就能看出那餐喝的是什么汤或粥。
瞧准了一个机会,找到触炎、魅炎他们相好的,将他们的胡子、头发之脏指给她们看,再加大通会影响身体,缩短寿命之类的说辞。于是,两个老顽固在他们相好的一片温柔的赞美声中,完成了他们接受周华的理发、刮胡子过程。只是苦了拼命忍住笑的周华,硬是好几次找借口躲起来笑了个够。
当他们清清爽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之后,忙得周华开始带徒弟了。每当听到一对相好的互相吹捧式地公开赞美对方,周华不再觉得是可笑,反而觉得也只有率真的部落人才有这不怕人笑的脉脉温情——此情是真情流露没有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