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审判玫瑰》第5章 她讨厌那个快穿女
程季哭笑不得，不过是懒得自己动手剥罢了。
吃完一整个柑橘程爸爸程妈妈就回来了。
程爸爸程妈妈回来后就一直很自责，还安慰程苒，“苒苒，当初也是我和你爸看走眼了。那宴清禾虽然年轻有为，但是人品不行。”
程爸爸的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最后的宴程两家联姻以程家与宴苏合作结束。
程苒流浪了一年，宴苏也出国了一年，本质上宴苏才是合作的最好人选，现在宴苏回来了，合作自然就自然顺利了。
吃完饭程苒才知道宴苏和爸妈去打了一顿宴清禾。
这宴清禾到底是有多渣，连他亲舅舅都敢动手。
“宴苏哥哥，宴清禾是你侄子哎，还是亲的。”吃完饭后程苒的嘴也不嫌着，她在吃葡萄，洗了…不是程野洗的葡萄，程季剥的葡萄，她负责张嘴。
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宴苏的眼色。
“程小苒，你叫谁哥哥呢？”程野傲娇的把手里的葡萄塞回她的手里，刚塞回去又拿回来，“叫叔叔懂吗？”
“啊？”程苒坐在沙发中间，盘着双腿，左边程野在剥葡萄皮，右边程季在喂她吃葡萄，迟钝的目光落在沙发对面的宴苏身上，轻声带着疑惑的开口，“叔？”
叫宴苏叔叔程苒是真的做不到，喊起来怪怪的。
下午程苒要去学校考试，宴苏送她去，程爸爸有应酬，程妈妈不会开车，兄长程季要去公司，程野是明星还有通稿。
宴苏住程家隔壁，同时也是星城有名的gay，比蚊香还要弯。
众所周知，宴苏不喜欢女人，喜欢小孩。两家住隔壁的原因，程苒又是散养，经常跑隔壁家，有时直接在隔壁过夜，程爸程妈也说过她两次。
但是传言宴苏过于弯，加上时常工作忙，程家父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宴苏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能认出你。”程苒身上穿的是程妈妈挑的桃色小裙子，手里拿着杯宴苏买的黄桃波霸。
程苒：“………”
程苒看着宴苏两耳不闻窗外事，目视前方。犹豫了几下还是继续往下说，“那个啥，我学校对面开了家很好吃的麻辣小龙虾，要不我考完后请你吃？”
“程苒，你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吗？”红灯，宴苏叫了她的名字，停下车问她。
程苒先是惊讶的表情，再是轻咳了一声，“解释什么？”
“你为什么突然去乡下。”宴苏深呼吸，保持温和的语气尝试的问她。
程苒觉得宴苏的问题奇奇怪怪的，她还以为是她没第一时间认出他而生气。
看来是她想多了，“当时爸爸妈妈让我去乡下体验生活啊。我走的时候还让我兄长和阿野跟你说。”
“宴苏哥哥，我兄长和阿野没告诉你吗？”
他们并没有告诉他，听到跟她没关系，没有故意没通知他，阴沉的心情好了许多。
“告诉了，想问问你这娇花在乡下能待习惯吗？”
“入乡随俗，有点辛苦，但是乡下很热情。”
她实话实说。
X大，星城顶级大学，程苒学的是翻译，L洲专用语言。
程苒刚进校门，她的辅导员已经在等她。她的辅导员和程家有点关系，是程苒的小舅舅。
校园有点大，小舅舅来接她，程苒半弯腰恭恭敬敬的喊人，“小舅舅，好久不见。”
小舅舅隔着点距离，手上拿着伞撑过去，挺欣慰的，“小苒来了，没想到小苒变化这么大。”
他就是说他们小苒怎么会是没规没矩的人。
三年前还跟个混子一样，上课逃课，下课打架，还喜欢上什么高中校霸，天天追在人家后面。
什么脏话都往外说，谎话连篇，没一句真话，上骗父母，下骗小舅舅的。
堂堂程家大小姐，还传出暗恋宴家宴清禾，什么非宴清禾不嫁，他这小舅舅说出去都没脸。
不仅没规没矩，不思进取，做事不讲究后果，给人一种感觉，程家大小姐只想活到十八岁。
程苒笑了笑，说自然，打趣道，女大十八变。绕过车门给小舅舅开门，小舅舅上车哼笑两声，“等下你爸爸妈妈看到了，又说我这小舅舅在欺负你这小孩。”
程爸爸程妈妈好看，兄长和阿野也好看，小舅舅的颜值也自然差不到哪去，笑着拉上车门，“兄长也教了，长辈先行。”
身高不够，没自己给长辈撑伞，已经是她最后的让步。
“哦豁，小苒儿，去了哪个乡下，”短短几年时间，人的气质就变了个样，程苒皱眉，问他怎么了吗？
“我家那两个臭小子，一个两个都想去打游戏。”感觉小舅舅挺难的，程苒以为是小舅舅的孩子喜欢上了打游戏，刚想安慰安慰，小舅舅就说，“结果离家出走，去了我朋友手下的俱乐部当青训生。还跟我朋友说不要告诉我。”
程苒：“……”
感觉离家出走了，又感觉没完全离家。
………
翻译考试不难，程苒学习性强，记忆力好，学得很快，检查完试卷没什么问题就提前交卷了。
和她一同交卷的还有一个女生，跟着程苒一起进了洗手间。
“程苒，没想到你的人品是如此令人恶心。”程苒在洗手池搓着手，身旁的女生开口了。
刘月，跟她学的都是翻译。刘月还是宋惜安的小跟班狗腿子，学习可以，家境不行，只能依靠宋惜安，以为宋惜安有宴清禾护着，往强者的方向靠拢，欺负弱者以此来保全自己。
刘月长得也一般，喜欢顺势而走，见程苒不说话，便开起了嘲讽模式，“程苒你贱不贱啊，宴清禾和宋惜安青梅竹马，你跟个小三样挤上去干嘛？”
“程苒，你一个天降凭什么能敌得过青梅。你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程苒，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怎么跟个替身似的天天围在别的男人身边。”
程苒不是那个快穿者，她没做的事情，她一件也不会认。看着洗手池的水满了起来，她笑了笑，转瞬之间，抓住刘月的头发就往水池里按。
脸上挂着阴沉的笑，一字一顿，“你——在——狗——叫——什——么？”
“知道为什么宴家即使找我程苒联姻也不找宋惜安吗？你知道凭什么吗？”
刘月在水池里挣扎，水面冒起泡泡，一个个裂开。程苒把她的脑袋拉起来，看着她在剧烈的咳嗽。
刘月还没反应过来，一句话都还没想好，脑袋再次被压入水池子里。
“因为我是程家大小姐，宋惜安她没有我程家的后盾，没我两个哥哥能干，没我父母的地位，没我程苒的才华。刘月你说说，我看上宴清禾，你觉得我能看上他什么？还是你觉得宴清禾娶我比娶宋惜安更好？”
“即使你同意又如何，宴家能同意吗？”
“哦，忘了说，现在宴清禾已经和我没关系了，你该去跟宋惜安说让她好好把握了。”
差不多了，程苒从水池里把刘月拉起来，让刘月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打了个响指，“看着我，刘月你记着，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你看见过程苒，但没和她说话。考完试洗手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头发。”
程苒让刘月跟着她重复一遍，没问题之后她就让刘月走了。
刘月离开后，程苒又重新洗手，洗了手开始洗脸。
流浪的某一年，她就死了。死了之后她灵魂飘到了“程苒”的身体边上。
她看着那个快穿女用她的身体做事，吸烟喝酒打架，四处得罪人，见一个爱一个，没规没矩，总让程爸爸程妈妈头疼，兄长和阿野也不怎么喜欢“程苒”了。
连宴苏，“程苒”也没放过，用着她的身体引起宴苏的注意。堂堂程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随意跑进成年男子家里住。
还睡在同一张床上，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占用她的身体十一年，什么东西也没学到，坏事倒是做了不少。
等快穿女做完她的任务后，快穿女就拍拍屁股走人。而她真正的程苒，回到了她的身体里，收拾快穿女留下来的烂摊子。
快穿女她凭什么，凭什么做完她的任务她就一走了之。明明她程苒才是被伤害的人，而要给她收拾烂摊子。
程苒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她的形象挽回来，她的世界正在慢慢进入正轨。
七岁前宴苏回不来了，宴苏现在喜欢的是进入她身体里的快穿女，她程苒现在只是那个快穿女的替身。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有些头发湿了，眼眸垂了下来，双手撑着洗手池，像是要让自己冷静点。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流下来，流过下颚，流过脖颈间，细微的声音抽噎着，安静的洗手间，只有她的声音。
“我是程苒。”
“我是程家大小姐。”
“我不是那个快穿女。”
“我不是谁的替身。”
“我也不是谁的影子。”
“我不像谁。”
“我也不是谁。”
她好讨厌那个做完任务就跑的快穿女，差点毁了她。
差点毁了程家大小姐。
程苒好恨，她受苦的十一年，她该如何去释怀。
……………
等程苒出了校门，宴苏已经在学校对面的海鲜店等她。
程苒过去的时候，宴苏正在很认真的看菜单，订的是包厢，就他们两个人。
宴苏见她过来把菜单给她，让她喜欢什么就点。程苒脸上保持微笑，看着满满的的海鲜菜品，把菜单递回去，轻声和他说，“你点就好。”
宴苏皱了皱眉，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了，但也没深究。直到宴苏点完菜，程苒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
过了十多分钟，程苒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之后，表情变得很抱歉，“我哥哥有急事找我，这顿很抱歉。我哥哥的来接我了，有机会我再补上。”
叫了服务员过来，刷完卡，跟宴苏打了个招呼便下楼去。
程苒垂着眉，觉得有点好笑，满桌子的菜，都是那快穿女爱吃的。
快穿女她说，程苒抱歉了，为了我的任务只能委屈你了。
她说，程苒原本宴苏是属于你的，可惜你没我不要脸，你抢不过我。
她说，程苒你凭什么得到这么好的人，因为我有眼红病，所以我不想让你好过。
欠宴苏的人是那快穿女，不是她程苒。
她哥哥确实来接她了，程野来的，车停在马路对面。程苒打算过去，程野让她等着。
中途，宴苏电话打过来。
“程苒，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你以前…”
“你以前”这三个字刺痛到了程苒，双目有些呆滞，话语带着丝丝的自嘲，“宴苏，程苒她吃不了海鲜，程苒海鲜过敏，你忘了吗？”
程野很快过来，手撑着把黑绸伞，几步过来把她整个人撑在伞下，紧紧护着，语气算不上是责怪，“小娇花，怎么站海鲜店门前，你海鲜过敏忘了吗？”程野以为她是想吃海鲜，当即反对，“海鲜过敏很难受，哥哥下次带你吃好吃的，今晚你大哥下厨。”
程野撑着伞，打开车门让她上车，程苒上车前看了眼撑伞的人，给了程野一个大大的拥抱，“阿野，还是你好。”
程野把她塞车后座上，系好安全带，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柔和的哄着，“乖，回家再抱。”
红灯时，程苒问起了她海鲜过敏的事，“阿野，我怎么就海鲜过敏了，三年前我不是吃得挺开心的吗？”
她感觉到程野的身体顿了顿，抬起的眼眸有些昏暗，哑着的嗓子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那不是你。”
看着程苒愣住的样子，程野含着犹豫，把十一年前的事说了。
“小乖，你六岁时妈妈带你爬山，遇到了暴雨，就带你去寺庙里躲雨，有个道士跟妈妈说，你七岁后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年满十八就会再回来。”
“原本妈妈是不信的，回来后我们全家都不信佛，结果七岁后你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妈妈因为担心你每天都在忧郁。”
后来，十八岁程苒真的回来了，原本爸爸妈妈打算带她去乡下过几年。她就先提出要去乡下待几年，和宴苏友好的人是那个人，所以程家才对宴苏意见这么大。
程野知道，程苒绝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当她同意和宴家联姻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她不是程苒。
爸妈是真的不喜欢那个人，婚礼的时候爸妈都没去。
第二天，程苒又回来了，她回来的那天，爸妈的心情比他们结婚还开心。
“小乖，这都没关系，你回来就好。”
前面的挡板拉起来，“小乖，你还喜欢宴苏吗？哥哥不瞒你，我们从未与宴苏说过你去乡下的事。”
宴苏自幼便说要娶他们家小乖，为了不让别人有机会不惜传出他断袖的传言。
当他们告诉宴苏七岁后的程苒不是他们家小乖，宴苏不信神佛，自然不信，他爱上了那个程苒身体里的那个人。
他背叛了程苒，程野不能接受一个精神出轨的人娶他的小乖。
“哥哥，他如此抢手，追他人自然多，而我则要低头卑微，我是程苒，我要卑微什么？”
爱别人是甜甜的恋爱，爱宴苏是修罗场。
爱谁不比爱宴苏好。
他记住了强占她身体里的人的爱好，却记不住她海鲜过敏。
流浪十一年她挺过来了，从小说要娶她的人早已沉沦在别人怀里。
单向付出，程苒并不愿意。
“哥哥，其实我并不怪宴苏，我只是在怪为什么会有人抢了我的身体。”她有什么资格占用她的身体，肆无忌惮，胡作非为，坏她名声。
小乖，没有人能成为常胜将军，但我和你大哥可以让你手握重权。让你程苒随时都有谈判的筹码，最大程度拥有主动权。
他真的真的很想问，小乖，那十一年里你过得还好吗？
有没有饿着肚子，有没有冷着，或者伤着了，疼不疼啊。
“小乖，也许你是程家大小姐，做什么事都要权衡利弊。但你哥哥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程家还没轮到买女儿的处境。”程野强忍着笑容给她笑了两个。
“哥哥，我…”程苒很想说，笑不出来可以不用勉强。
“小乖，你今天的裙子很漂亮，妈妈的眼光很好。”车停了，到家了，程野下车那着伞的那瞬间，程苒看到了他眼角间的泪花。
我抗住了来自别人的恶意，唯独因对你的心疼而崩溃。
内心深处很复杂，她哥程野一个多么能抗压的男人，从没因为被人黑而伤心，现在却因为她而涕下。
程苒强忍着泪水，露出一个非常假的笑，才跟在程野身后进去。
她听到程野叫了声妈，程苒的话还在卡在喉咙里没说出去，就见她妈妈手里拿着一把香，隔着点距离叫程野，“阿野，都说要偷偷拜，动作快点等下别让小乖看到。”
程苒看着程妈妈急急忙忙过来，越过程妈妈看到了后面供奉的一座颜色上成的玉佛。
玉佛前的香炉插满了烧尽的香灰，一堆一堆又一堆，看得出来供奉的时间很久远。
【我们家都不信佛。】
【动作快点等下别让小乖看到。】
她还程野进门前专门叮嘱她，他瞒着所有人人告诉她真相，让她别露馅。
她还比了个耶的手势，跟他保证。
现在的眼泪真的不要钱，看着程爸爸程妈妈兄长几个不信佛的人，跪在玉佛前比谁都虔诚，生怕佛祖听不到，不争气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哗啦啦往下留。
程妈妈看到了她，也最先反应过来，哎呦一声，急忙过来把她抱在怀里，不问她为什么看到他们在拜佛，而是首先关心他们家小乖，“哎呦呦，小乖怎么哭了，是哥哥没照顾好吗？还是冷了饿了，还是钱不够用了，小乖别怕哟，有什么记得跟妈妈说。”
靠在温暖的怀抱，程苒减轻了哭泣声，抽了抽鼻子，随便找了个理由不算理由的瞎由头，“妈妈没事，今天的太阳有点大，不小心晒到了。”
程苒不知道，她的每一句话程妈妈都记在心上，说太阳大听起来很假，明明一戳就破，程妈妈却信以为真，“太阳大啊，下次出门把哥哥叫上，晒哥哥就行，晒小乖做什么。”
等程苒苦得差不多的时候，程爸爸开始想该怎么解释家里供奉着一尊玉佛，“小乖，家里这尊玉佛是请了寺庙里的大师开了光的，听说能保平安，所以我们就…就那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吧是吧。”
手里还捧着香的程爸爸，视线落在两个儿子身上，使了个眼色。
程季和程野也很懂眼色这种东西，赶紧附和。
“是啊是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乖听爸的，爸说得没错，保平安。”
程季插了个话题，过来摸了摸程苒的小脑袋瓜子，“小乖回来了就先去洗手吧，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