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三十而立被爱神眷侣》第4章 回忆
接着黄灿调休了两天，为了参加闺蜜的婚礼，早上四五点就起来，午饭结束后以为要散了。
结果新娘新郎说晚上要和同学朋友们再吃一场，扬言要喝到尽兴。
黄灿和新娘张小唐高一就开始玩，高一入学先是分到了一个班，后又分到了一个宿舍。其实班里好多人都是z市市区的，只不过学校在城市最东边，晚自习又要上到九点。
大家基本都是住校，也因为这个缘故，高中的一些同学，感情都特别好。
赵川也是黄灿的高中同学，高二分班的时候，坐过两个月的同桌，在窗户边上倒数第二排。其实黄灿学习成绩很好，那时候成绩好的可以先选座位。
她说自己喜欢坐后排，让大家先选，故意选了赵川旁边的位置，成功拿下了公认的年级第一帅。
说起来真的很不容易。
黄灿高一上学期就知道赵川了，她在六班，三楼走廊的最后一个教室，紧挨着男厕所。
很快六班的女生都注意到了赵川，一个自带校草专有属性的不爱笑长腿少年，走路好像带风，帅的简简单单，又理直气壮。
众多女生里只有黄灿不是凑热闹，情窦初开喜欢的第一个人，黄灿固执地喜欢了十几年。
终于熬到高一下学期分班，尽管都选了理科，还是没有分到一个班级，不仅如此，还不在一个楼层了。
是张小唐解救了自己的无助，因为张小唐在赵川隔壁班，三楼楼梯边的位置，黄灿在四楼，大课间，晚自习休息，黄灿经常跑下来找张小唐，眼神搜寻着赵川。
现在张小唐结婚，黄灿鞍前马后，晚上一顿吃喝，总算圆满落幕。
隔天一上班，黄灿主动给刘宇阳发了微信。
“哈喽！”大家虽然在一个医院工作，轮转结束后，刘宇阳没事基本没找过黄灿。
“你要干嘛。”
“打个招呼。”
“呵！”
黄灿忙了一上午，中午准备去食堂吃饭。顺利偶遇了刘宇阳，吃完饭追着就去了刘宇阳他们科的办公室。
打着找刘宇阳的幌子，和旁边护士站的值班的护士聊起来了，这个护士一直在备孕，就是没怀上。黄灿知道她的情况，顺着这个话题，两人聊了好久。
刘宇阳发现了黄灿其实在看赵川。
“怎么不跟过去，跟到赵志国的病床前，顺着他的病情也聊起来，要不要我给你补补课。”
赵川在整理自己的折叠床，黄灿没有过去打招呼，就侧着门看，有时赵川走来走去，也看不全，看不见。
可是黄灿就是能盯着看很久，像高中课间休息的时候，乐此不疲地搜索赵川的身影。
黄灿对刘宇阳说了一声，就回去忙了，也没上前和人家说话。刘宇阳倒是搞不懂黄灿的意思了，心上人就在医院，只偷看实在不像黄灿的性格。
【赵川的父亲在我们医院，肺癌晚期，我刚才过去看了一眼】黄灿在电梯里发了条微信。
张小唐刚睡醒没多久，躺在床上指挥周末收拾行李，准备出门度蜜月。
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张小唐先看了看自己的新婚老公周末，又看了看这句话。
回复到，【已婚有娃，咱们女人何必互相惦记】
【我没有和他说话。我就远远看了一眼】
【咱们女人何必这么卑微】
黄灿被逗笑了，锁屏把手机放回兜里。
【你肯定忍不住要和赵川说话，你替他爸向同事打招呼了嘛】
【人呢】
【你不说我也要说】
【他爸现在怎么样啊，癌症可不是小事】
张小唐收不到回复，就翘着腿对周末说，“黄灿喜欢那渣男去医院看病，让黄灿遇上了。”
“下床收拾自己的化妆品，我收拾你保准又烦。”
“我要先吃饭，你给我订个必胜客，饭到了我再下床。”
张小唐见过一次赵志国，赵川是少数的走读生之一，听说家里距离学校步行十几分钟。
市一高每两周会放假一天，不过晚上六点半要赶回学校上晚自习。
张小唐和黄灿一般下午两三点就约着回学校了，居然看见赵川在路边遛狗，黄灿就非要拉着张小唐在附近溜达。
因为市一高的缘故，附近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步行街，其实从南到北也就两里路，一拐弯从西向东，一个L型小街。
黄灿提议跟着赵川看看他们家在哪里，又一直害怕被发现，要不是张小唐提醒，黄灿兴奋到都忘了，赵川压根不认识他们。
腿在我们身上，咱们想去哪去哪，二人一拍即合，直接跟到了庄子边上。
赵川家应该就是路边的第一排，他们家开着大铁门，黄灿和张小唐都看到了院子里的赵志国，抱着赵川遛回来的那只小狗。
张小唐后来听黄灿说过，赵川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虽然都在z市，几乎不和赵川父子见面，现在得了癌症，不禁有些唏嘘。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医生单独和赵川聊了聊，说是先化疗看看效果。
赵川回到病房，赵志国还是那个态度，不想治疗不想受折磨，反正自己自己活不长了，到时候能给他收拾身后事就行。
“那你为什么同意住院呢？谁住院就是为了占个床位。”
“我是怕你应付不过来，给你添麻烦。”
“你这说的什么话，有病不先想着治病。”
赵川只好接着劝解赵志国，“萌萌还没有长大，还有小白，我昨天把小白接到家里了，去的时候给二爷带了些水果…..”
隔壁病床的病人忍不住打断了赵川。
“看你爸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估计不能接受这个病，去年刚知道得病，我也是这样。真想直接死了算了。每天说不了几句话就哭，现在不是也接受了。还是要积极治疗，还能多陪陪孩子们。”
“是的，我就说要好好劝劝我爸”赵川赶忙接话。
赵志国又陷入了沉默。
“我今天要去接萌萌，晚上估计不能在医院，我出去一趟，一会给你带点吃的，明天一早我送他去了幼儿园再过来。”
赵川从病房出来，看到了黄灿，应该是在等他。
“我听到你和你爸说话，你不介意吧，知道你爸住院了，我就想着来看看，刚好赶上你们在说话。”
“没事，他那人说话就这样。”
“家里顾不过来嘛？明早我可以给叔叔带个早饭，正好我自己也会带饭来，顺便的事。”
“不用，我的事麻烦你不方便”
二人说话的时间到了地库
“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也到地库？”
“光顾着和你说话，忘了按三楼，就下来了，我再上去。”
“好，那我先走。”
中午的时候凃咏梅主动和赵川联系了，下了最后通牒，今天必须接走。
赵川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幼儿园还没有放学，坐车里给凃咏梅发了微信。
回到家里，看到小白趴着也不动，他就带着赵萌去小区北门的绿化带遛狗，简单转了一圈。
赵川看着一人一狗，临时做了一个决定，反正也要带着赵萌去医院看赵志国，不如带上小白，毕竟好多天没有见到了。
路上的时候赵川简单告诉了赵萌目前的情况，赵萌只问了一句妈妈呢。
我怎么知道你妈呢，你妈快和我妈一样了。赵川心里嘀咕了一句，也不回应赵萌的话。
钊静语最近微信很频繁，一边追问赵志国的病情，一边又纠结赵川到底还想不想过了。
情绪反反复复，让赵川无法作答，前天一天都没回微信，钊静语又开始慌了，说这两天想回家看看，偏偏又抛出了赵川家里没人又没钱的实际问题，还是老一套。
路上赵川买了饭，安排赵萌抱着小白在一楼大厅门口等着，他去带赵志国下楼，看看赵萌和小白。
不过赵萌太小了，赵川到底有点不放心，正准备麻烦大厅的引导人员，帮忙看几分钟孩子，黄灿出现了。
还真说不准是不是巧合。
“谢谢，我和我爸很快下来。”
萌萌先一步和黄灿打了招呼，“阿姨你好，麻烦你了。”
“没关系，我和你爸爸是老同学。你的小狗好可爱，累不累，或者阿姨帮你抱着。”
“它叫小白，爸爸说它老了不爱动，你想抱抱它嘛？”
黄灿笑了，心里想着我明明是要帮你抱，不是想抱。
哈哈哈哈这小孩可真行。
赵志国和赵川很快就下来了。
赵萌叫到，“爷爷，这些天我都好想你，你要加油。快抱抱小白。”
说着赵川把小白接过来，递给了赵志国，小白是当年的邻居送给赵志国的，家里的狗生了好几只，送了好几家人。
邻居搬走有些年头了，小白却陪了赵志国很多年，赵志国养狗马马虎虎，大门开着小白自己出去转。
散养长大的狗，这么多年也没丢。
黄灿主动给赵志国打了招呼，心里也大概明白了赵川现在的处境。
一个人照顾病人，孩子，还带着一只狗。
“明天早上我给叔叔带早饭吧，你晚上还要照顾萌萌，早上送去幼儿园再回来不耽误。”
赵川还没请护工，赵萌也接了回来，说道，“那麻烦你了。”
“顺便的事。”
隔天赵川到病房的时候，赵志国已经吃过早饭，开始了第一天的化疗，护士还来看过两次，安排了一些注意事项。
护士比以前些天热情多了，就听隔壁床的说，“一大早两个医生问了好多你爸的情况，看样子你们还认识呢。”
赵川笑笑没答话，昨天晚上简单捋了捋情况。
萌萌晚上睡觉需要人陪，要找个护工晚上看护赵志国。好在幼儿园中午不放学，省了不少事。
看着病床上的赵志国，为爱困顿的一辈子的阴郁中年男人，赵川想想就觉得无趣，干脆就按赵志国的意愿，不治就不治，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死了才能解脱。
赵川高中的时候就不用功读书，后来高三较劲一样学了大半年，才勉强过了本科线。
分数几乎找不到什么好学校，还差点去读了专科，人生的关键时期，赵川提过一次复读，赵志国却说再来一年，你能用功读书嘛，你每天想的什么，我也不明白。
赵川心里什么也没想。家里就两人，一个还成天不说话，有时候住在工地几天都不回来，没有人引导过还未成年的赵川，以后想做什么，更没有人关心过他的学习，规划过他的未来。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辍学，否则他会彻底沦为第二个赵志国。
后来选了一个民办三本，报了冷门专业，在省会的大学城，附近都是学校。粮食大省，人口多，考生也多，能找到学校算是走运。
开学的时候，赵志国还借了车送赵川去学校，当天中午一起吃过午饭，赵志国就回家了。
直到大三的下学期，涂咏梅出现了。
“毕业了有什么打算，你学这个能做什么工作，咱们那地方小，就业都是个大问题，你这是在混日子。”
“高考没考好，我和我爸商量过，复读估计提升不大。”赵川没打算质问涂咏梅早干嘛去了，现在出来指点江山，为时过晚。
结果凃咏梅是做了准备来的，觉得自己能打好赵川这手烂牌。
不过现在看来，赵川还是没混出个样子，看着身患绝症的寡言老父亲。
幼小懵懂的儿子，坚决不回家的老婆。一只需要喂养的老狗。
虽然有医保，不过住院期间需要先行垫付，也不知道自己的几万块钱能撑到什么时候。
因为是第一次化疗，滴的很慢。赵川中午就在医院门口随便买了点吃的，回去的时候黄灿在病房等他，还带了饭。
说是怕赵川走不开。
“你在这工作，被你那同事看见你总是来找我，对你影响不好，”赵川不想再说让黄灿难受的话，试着走迂回路线。
“我们是老同学，你爸又刚好在我们医院，换作别的同学我也不会不来看看吧。”赵川婚后，黄灿就见过他一次，还是在高中同学的婚礼上。
赵川只好结束对话，他不能面对黄灿，更不能看见黄灿这么关心自己。
“好，谢谢你，你们中午休息多长时间？”
“我一会就回去了。”
下午的时候，刘宇阳抽空约了黄灿在三楼安全通道。
“你这是搞什么，赵川竟然已婚还有个孩子，我之前还以为你要追他。”
“我只是想帮忙，他一个人要照顾小孩，还要照顾病人。而且他儿子才四岁。”
“你还知道四岁呢，他老婆呢，算了，不说他老婆，你可是单身未婚，你看看你自己，看他那样子，总不能就因为长的好吧！”
“你也发现赵川长的好看了，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他就应该叫赵帅。”
“你自己注意吧，我也懒得说那么多。”
“我有分寸，放心。”
“不说了，我先回去了。”刘宇阳说着就要上楼梯，看着要从步梯回去。
“我真的没有任何想法，我就是看刚巧在医院，帮忙而已。”黄灿又补了一句。
“嗯那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