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三十而立被爱神眷侣》第6章 借钱
赵志国住进了重症监护室，赵川让钊静语回家照顾赵萌，自己留在医院照看。
既然钊静语回来了，他决定先不找护工，行政工作时间灵活，工作又不是很忙。
完全可以常去医院看赵志国。
几天后，医院通知缴费，赵川卡里没什么钱了，准备下班回家和钊静语商量一下，把存款先用了。
“没有做饭吗？”
“我以为你直接去医院，就没有做饭。”
“那萌萌吃什么？”
“我可以带他去楼下吃点，还能顺便让小白转转。”
“也行，我没钱了，你之前不是说咱们有个存折，里面有多少钱，我想取出来给咱爸交住院费。”赵川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有五万，撑不了多久”
“再说咱们两个那点工资，这五万是咱家这几年才存下来的，当时没想到要用，我就存了死期，”钊静语知道目前给赵志国看病重要，又说道，
“那你先拿去吧。”
一家人生活处处需要钱，萌萌出生后，用钱的地方更多，确实存不下什么钱。
既然那些钱存了起来，赵川转念想到钊静语工作这两年，不知道有没有存下钱，可以先解燃眉之急。
赵志国没有缴过社保，只有农合医保，不过也能不少，到时候可以把工资再还给钊静语。
顺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钊静语刚稳定了两天的心情，再次被赵川的话再次激怒，
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找凃咏梅，你爸病了这么大的事，就算我和萌萌的事都是小事，你爸呢，救命的事呢？”
“赵川，你不能总为难自己。”
赵川刚要接话，钊静语一脸愤怒地就指住他，“你不要再说什么，你爸妈已经离婚，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离婚而已，你又不是成了孤儿。”
人气急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赵川起身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递给钊静语，尽可能的缓解这种气氛。
“我们自己的问题，我们尽量自己解决。”考虑到赵萌在家，赵川决定不再和她争执。
赵志国和涂咏梅，是钊静语的气结，没人带孩子，没人接济生活。
钊静语前两年闹得厉害，赵川无奈打算辞职一起离开，结果张闵一直劝，别人还背着房贷呢，你们没贷款没压力，你这是打算换个什么工作，瞎折腾什么呢。
咱们这工作多少人羡慕呢，怎么就要辞职了，张闵为人一直很热心，听见赵川有辞职的想法，非要拉着赵川问问，到底怎么就困难到要换工作了。
你们两口子都有正经工作，有房有车。咱们这地方就这么大，你到哪找比这待遇更好的工作，你总不能去外地吧。
连着劝了好几天，这事才算过去。
去外地，还真被张闵说中了。
钊静语换了工作。
自己在家工作带孩子，连累钊静语和自己一起忍受原生家庭的问题。
赵川终于下了决定，“我会认真考虑咱们离婚的事，晚上照顾好赵萌，我去医院陪着爸。”
——
z市四季分明，十月底的深秋，路边的梧桐树飞舞着树叶，映着昏黄的灯光，很是好看。
赵川车窗半开，开的很慢。
风扑在脸上，像是一种责备。自己哪有还脸责怪钊静语，去试试，又不是没找过。
如果涂咏梅在家的话，自己就开口借钱，赵川开始集中精神开车。
是家里阿姨开的门，“我妈在家吗？”
“在的在的，快进来。”
涂咏梅贴着一个金黄色的面膜，在客厅里研究鱼缸，整个屋子泛着昏黄的灯光，却和街景不同。
这里给人一种局促感。
杨敬敬也在家里，看见赵川，很高兴的样子，立刻叫到，“哥，你来了，好久没见你了，萌萌呢，怎么来？”
“我自己来的，想找妈说点事。”
杨敬敬是涂咏梅再婚后生的女儿，在读高中，和赵川见面不多。
她小时候基本没见过赵川，是赵川参加工作，接触才开始多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血缘关系的缘故，杨敬敬对他有种天然的亲近。
“你先上楼回房间，我和你哥有话说。”
“那你们说完叫我，哥，一会等我，我申请学校成功了，以后见面更难了。”
“好，”赵川看着杨敬敬上了二楼，上次见面听说在申请国外的学校，这次应该确定了学校吧。
“什么事，你说，别给上次似的，带个孩子，还扯什么出差，”涂咏梅还在喂鱼，
鱼缸上面有两排小电棒，白炽灯光成了屋里最亮的地方，赵川的目光看过去，觉得舒服多了。
“我爸进重症监护了，我一时周转不开，想找你借点钱。”
涂咏梅看了赵川一眼，继续拨弄那条粉色透明尾巴的小鱼。
“李姐，把我书房桌子上的钱拿过来给他，”李姐应声去了书房。
“上次去我也问过医生了，治疗意义不大，这一万块钱先拿着用。你那媳妇怎么回事，还没回来？你叫不回来嘛？“
“前几天回来了，在家陪着萌萌呢，”赵川又说，“那我先回去。”
“好，最近有事随时联系我。”涂咏梅终于不再研究鱼缸，顺手揭掉面膜进了卫生间。
赵川的车在小区外面的路边停车位上，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九点。他快步离开小区，走到车边，拉开车门把一万块钱扔到了副驾上，又关上了车门。
一万块钱。
涂咏梅给了一万块钱。
他没有上车，看着路边车流往来，想过涂咏梅会拒绝借钱，也想过会不会看在赵志国病重的情况下，爽快的借钱就是没想到会要到一万块钱。
这些年，枯燥无助的时刻很多，多到让赵川早就习惯了，多到认为自己会这么过完一生。
今天之前，赵川没有想过离婚。自己迫切组成的家庭，钊静语还生了萌萌，三口一家的生活虽然只维持了两年。
也是他不想打破的安稳。
不是没有人爱过自己，是有的。
当时赵川被涂咏梅送到北方的一个沿海旅游城市，那是他在部队的第二年。
赵川喜欢这个城市，却没有逛过这个城市。
但是黄灿来了，带着他看海，看海鸥，看温暖的日出。
她说这个城市有你，所以我来了。
后来赵川知道黄灿家里并不希望她出省读研，想让她留在自己的本科学校继续读书。
是黄灿一意孤行，只是为他而来，黄灿的出现，让赵川再次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独一份的爱意。
是赵川唯一拥有的，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电影里说过，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这一切。
——
赵川收回飘远的思绪，简单解决了自己的晚饭，驱车赶回医院。
病房外有一处不大不小的玻璃，能看到赵志国的在床上睡着的样子。
他则是睡在走廊的拐角处，当时刚入院的时候，匆忙买了一个折叠床和一个小被子，由于身高原因，他睡小床有些局促。
黄灿来的时候，就看到赵川一只脚放在地上，举着手机在看，声音很小，没有戴耳机，仔细听能听出在看德云社说相声。
“今天我值夜班，想着你晚上会陪你爸，就来看看你，怎么样，白天上班，晚上这么休息还好吗？”
“我没有戴耳机的习惯，太早了没睡意，就看一会视频，”赵川说着就坐了起来，锁了屏幕。
“这个时间还好吧，这一层人少。”
“嗯嗯，”赵川抬手拨了拔自己的头发，“年轻嘛，还好。”
黄灿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先回去了，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和我说。”
看着黄灿走向走廊中间的电梯隔间，赵川猛地站起来，快步追了出去。
“这里不方便。去楼下小花园说几句？”
“这么快就有事要找我帮忙了，”黄灿按了一楼的电梯键。
两个人一起走到了住院楼后面的小花园，说是小花园，其实没什么花，只是做了一片绿化，加了一个木制小亭子连着一排小板凳。
黑夜里，黄灿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兜里，看着赵川。
赵川被看的心里毛毛的，酝酿了半天也没开口。
“什么事，你说啊？
“也没什么，忽然就不想说了，要不回吧。”
“你这人，有事就说，别不好意思。”黄灿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快11点了。
赵川不经意扫到了黄灿屏幕上的时间，屏保上是一张海边风景图。
是在D市那一年，黄灿考上研究生的第一年，他们去海边看日出拍的，黄灿在沙滩上写ZC，中间画了一个小圆圈，又写了HC。
不是一个心，而是一个○
赵川就问黄灿这是什么，黄灿说是小太阳，我们一起看日出的意思。
“真没事了，太晚了，咱们都上去吧。”黄灿看11点了，也着急回科室。
就直接走了，赵川自己站了一会。
其实赵川真的没事，只不过今天晚上发生的种种，让他忽然想和黄灿说说话，
坚持一下天就亮了，还是新的一天。
赵川来到医院西边的小路，这里有一个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他买了一包烟，蹲在马路牙子上，活像个痞帅的二流子。
上次抽是因为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他几乎不抽烟，偶尔喝酒。
以前和室友一起抽过。
不过赵川不喜欢那个味，总觉得味道很长时间都散不去。
第二天一早，赵川对着医院的卫生间水龙头洗漱，犹豫了一下还是洗了洗头，拿着毛巾随便擦擦，上班去了。
一上午都感觉头懵懵的，估计是夜里吹了许久的秋风，又洗了头发。有点小感冒，赵川找同事刘斌要感冒冲剂。
“去旁边屋，小李那女孩，抽屉里什么都有。”
小李是个刚毕业一年的小女孩，大名叫李一阳，家里托人当了一个合同工，先干着过渡一下。
李一阳听见赵川来借感冒冲剂，“有有有，我有，正好我刚才烧了开水，给你用一次性杯子直接冲了吧。”
赵川忙说：“谢谢，”伸手去拿茶吧机旁边的杯子。
“川哥，肯定很多人夸你特别帅，型男，你们家的亲戚朋友有没有你这款，我还没对象呢。”
赵川刚坐下正对着小茶几冲颗粒，听到这话，扭头用腿撑着胳膊看着李一阳。
李一阳以为他要耍帅，谁知道赵川又用手捧着脸，摸了摸自己胡茬子，我这几天没刮胡子了，怎么就帅了。”
“你这还不帅，你这样的能当明星，尤其是今天，胡子拉碴的更好看了。”李一阳一脸兴奋。
“我给我朋友们讲过。我们单位有一个特别帅的型男，一点点微笑唇简单神来之笔，她们都闹着要看你照片。”
李一阳表情很多，戏又足，点了点头开始自说自话，“非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只能是已婚了，我没机会。”
这话让赵川很受用，“那以后给你留意个帅的？”
“真的啊？我认真的，就按你这类型，哥你可别不当真，我妈前几天还说要带我相亲，说我太大了要赶紧找对象呢。”
“你多大就太大了？”
“我24了。我妈说女孩大了不好找对象，认识了还要接触一两年，谈恋爱刻不容缓。”
“好，有合适的一定给你介绍。”赵川起身要回自己办公室。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