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独宠外室夫郎》第六章 孤出去玩啦
沈辞盈过于强硬冷淡的态度让施渊有些无所适从,好在长宁公主府并不远,沈辞盈将他送回去后便走了。
马车停在小院前,沈辞盈一下车就看见院子里那个忙来忙去的身影,昨夜一场大雨,院中的花被浇秃了大半。
沈辞盈刻意制造出声响,孟珘听到后,连忙从花丛后露出个仍然缠着纱布的脑袋来。
“做什么呢?”沈辞盈走过去,顺着孟珘的角度看去,就发现尚且没有填完的小土坑里,一截绯色的碎布格外显眼。
孟珘干笑了一声,借着衣袖的遮挡,连忙将土给压实一些。
沈辞盈在他头顶搓了一把,故意逗他,“种碎布得不到一整个荷包的。”
闻言,孟珘的脸“刷”地红了,他急忙盖了两把土,将其毁尸灭迹。
然后转过身,一脸无事发生的模样,淡定说道:“殿下您回来啦?”
沈辞盈一挑眉,步步逼近孟珘,“小珘,荷包是你做的?”
孟珘垂下眼,手指无意识的搅在一起,他轻轻点头,“做的不好。”
沈辞盈伸手揽过他,“是要送给谁呢?”
这话让怀里的孟珘僵了一瞬,怯怯的看向沈辞盈,小声说:“是准备送给殿下的。”
沈辞盈一顿,眯起眼睛看向孟珘,那人又垂下头,只能看见一截红透的耳尖。沈辞盈笑了,她捏了捏孟珘腰间的软肉,“小珘再做一个,孤日日带着,好不好?”
沈辞盈是七月下旬出发的,她没带太多人,只一辆低调的马车,一个驾车的,两个护卫,加上孟珘与锦书主仆二人,一行人向着宁北方向驶去。
镐都中她已经安排好了替身,可以保证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加上沈辞盈手中有一个强大的情报网,她也不担心离开的日子里会收不到镐都的消息。
她们越向北走,天气就越发凉爽,出了镐都城,沿途的风光也从繁华变的萧瑟。
沈辞盈不爱在车里闷着,便和带来的护卫一起骑马,她看着越走越荒凉的景致,心中不由得有些烦闷,天色渐渐晚了,可沿途仍然没有一家客栈,路上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
也大多紧闭门户,即便去敲门借宿也无人回应。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再走就要看不清路了。
沈辞盈倒是无所谓连夜赶路,只是马车里还坐着两个男眷,已经走了一天了,马儿也需要休息。
干脆便寻了个避风的位置,原地休整。
护卫钟朗点燃了火堆,另一个名叫钟晖的护卫去一旁的树林中拾柴火。
孟珘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沈辞盈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见状快走两步过去,将他从车上抱下来。
孟珘一惊,还没来得及行礼致谢,沈辞盈就按住他的头倚靠着自己,在他耳畔低声道,“你我妻夫之间,何必如此客气呢,小珘?”
“是,”孟珘红了耳垂,羞怯的垂下头,念出了那个在镐都永远没机会叫的称呼,“妻主。”
沈辞盈勾起一抹笑来,抬起手指在男人鼻梁上刮了一下,“真乖。”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火堆点了起来。几人借着火光吃了些路上买的干粮,又喝了点水。
这才八月初,可是夜间的风已经很冷了。四野静悄悄的,只有树林中不时传来的虫鸣。
孟珘抱紧手臂与锦书挤在一块,抬起眼透过黄色的火光看沈辞盈。火光下,女人的侧脸线条格外柔和,那双锋锐的凤眼也因为专注而显得温柔,她只穿了一件水红色的圆领袍,在这样凉爽的晚风里竟也脊背挺的笔直,看起来毫不畏冷。
“阿嚏!”孟珘连忙掩住口鼻,将身上的披风分给锦书,两人裹得更紧了一些。
锦书比孟珘好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他连忙推脱身上的披风,被孟珘强硬的裹在了他身上。锦书蓦地眼睛一热,泪眼汪汪的看向孟珘,后者笑了笑,藏在袖子下的手握住了锦书的手。
主仆二人静悄悄的待在一旁,自然也没人注意他们两个。
忽然,钟晖开口道:“主夫,属下给您再添一点柴?”
孟珘藏在袖子下的小动作一顿,下意识的去看沈辞盈。沈辞盈仍在专心看着密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孟珘这才看向钟晖。
钟朗与钟晖是双生姊妹,长的极为相似,只是钟朗性格沉稳,不苟言笑,右侧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疤。而钟晖则要开朗很多,总是笑嘻嘻的,好像从来没有烦恼。
他们原本是长宁公主府的侍卫,听说身手很好,这才被沈辞盈选中一起跟来。
孟珘看了看火堆,又看了看钟晖十分和善的眼神,这才点点头,“谢谢你,钟护卫。”
钟晖展颜一笑,英气的面容看起来格外讨喜。她起身向火堆中添柴,手指刚刚触到木柴,动作就停住了,转头看向一旁的钟朗。
钟朗摇摇头,钟晖缓缓将柴火放入火堆中,看着更加旺盛的火光,眼神逐渐冷下来。
沈辞盈这时看完了信,随手将信纸扔进火焰中,转身对孟珘张开手,“小珘,过来。”
孟珘忽然被点名,十分不情愿的从披风中钻了出来,又极快的反手将披风围在了锦书身上,看着对方想要解开披风的手,杏眼中生出了几分威胁,表情严肃的对锦书皱眉。
沈辞盈牵过了孟珘的手掌,将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长臂一伸,就将他整个人都揽在怀里。凤眸却越过孟珘,看向了他身后的树林。
“莫怕,”沈辞盈俯下身,红唇贴在孟珘的耳畔低声哄骗,“没有多少人。”
孟珘只觉得脊背掠过一阵酥麻,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沈辞盈说了什么,腿就先软了。他脸颊上一片滚烫,仿佛就连晚上的凉风都烫热了。
孟珘晕乎乎的贴在沈辞盈胸前,闻着她身上温暖热烈的乌沉香,脸上红了个彻底。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又飞速眨了几下,满脑子都只剩下“好软”,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没等孟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太久,一声厉喝叫醒了他,女人粗大的嗓门将林中飞鸟都吼飞了。
“打劫!!”
孟珘感觉到沈辞盈都被这女人的嗓门给震的一抖,脸色复杂的抬手拍拍耳朵。他揉了揉耳朵,等耳中那阵蜂鸣声过去,才转头看向喊话的女人。
与她那嗓门截然不同的是她的身形,孟珘比了一下,发现这女人要比他还矮一个头,面黄肌瘦,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短打,浑身脏兮兮的,只有右臂上系了一条雪白的布条,在夜里看着也很醒目。
眼看着她张开嘴,孟珘连忙回过头来,伸手就要去捂沈辞盈的耳朵,没想到两人的手在空中撞了个正着,孟珘一顿,沈辞盈双手已经堵住了他的耳朵。
女人大喊一声:“听见没有,打劫!把银子和吃的拿出来,不然老娘弄死你们!”
孟珘慢了一瞬,好在也赶在女人喊叫之前,将声音挡在了外面。沈辞盈松了口气,冲着一旁抱成一团的钟朗钟晖两人挤眉弄眼,钟朗僵硬了一瞬,在沈辞盈希冀的眼神中冷漠的别过脸,搂住了一旁的锦书,“恐惧”的身体颤抖。
钟晖看着突然空了的怀抱,夜风将那点热气吹的冰冷,她难以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姐姐,随后表情一变,一脸惊恐的哭喊,“饶命啊几位姑奶奶饶命,我们就是过路的啊,我们没钱啊,小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这一次出门做生意全都赔了,能回来都是搭乘那位好心人的车啊——”
“好心人”沈辞盈:“……”
她低头看向怀里满脸天真单纯的孟珘,似乎豁出去了一般深吸一口气,猛的扎进孟珘怀里,“姐夫我们怎么办啊!我就说我们跑不掉的,一定是姐姐派人来抓我们啦!”
孟珘:“……”
站在喊话女人身后的女人们也大多骨瘦如柴,身上穿着脏兮兮的粗布麻衣,相同的是他们的右臂上也都各自系了一块雪白的布条。
似乎是一种辨认敌我的记号,月色下格外显眼,粗略扫过去一眼大概有二十来人。
沈辞盈见过不少穷途末路之徒,仔细探究他们大多眼神阴鸷,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然而眼前这伙人,虽然手上提着阴森森的大刀,长相也都凶神恶煞奇形怪状的,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
只是,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打劫的劫匪似乎也被这逻辑关系混乱的一番哭诉弄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个喊话的女人,上前一步提起了钟晖的衣领,大刀横上了她的脖子,恶狠狠对着其他几人道:“把钱交出来,不然老娘现在就剁了她的脑袋!”
女人一呲牙,凶狠的脸上露出了精光,看向了一旁的孟珘,“呦!这还有位小郎君呢!”她把钟晖交给自己的同伴押着,大刀插在地上,向两个手掌中心吐了口唾沫,色眯眯的搓手,“你跟你小姨子跑了?嘿!看不出来你人长的挺正经,竟然是个不守夫道的浪蹄子?”
说着,女人又打量沈辞盈,一脸的鄙夷,“这女的也不像什么正经人啊,一看就是花花小姐,你咋就跟了她了呢?”
女人猛的出手抓住孟珘的袖子,凶狠的吼道:“把钱交出来,不然就别怪姐几个对你男人不客气了!”
语罢,她狠狠地一扯——
……又一扯,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人纹丝没动,大嗓门的女人不信邪地低头看去,只见一只涂着鲜艳丹蔻的手也攥着那截衣服。
顺着手掌看上去,正是那位和“姐夫”私奔的、面相上就很薄情寡义的花心女人。
四目相对,沈辞盈满眼慈爱。
大嗓门女人头皮一紧,刚要回头通知同伴们情况不对,就听见一旁丛林里传来一道絮絮叨叨的声音,“哎呀,你们怎么走那么快等等我!好东西都忘记拿了,这可是金疮药,很贵重的东西呢,谁磕着碰着都能用,老宁前几日受的那伤就正好用它呢,你们也不等等我就……”
嗓门大的女人瞳孔骤缩,扭过头扯着嗓子喊:“跑!快跑!唔——”
随着女人倒地,此起彼伏的闷响响起,方才絮絮叨叨的女人话音未落惊叫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沈辞盈一个擒拿,顺势一脚,将女人踢的膝盖一弯,跪落在地上,她麻利的抽过捆柴火的绳子,将人双手一绑,拍拍手走到女人面前,挑眉道:“你还是个读书人?”
其她人都穿的粗布短打,唯独这女人一身打着补丁的白色长裙,身上也不脏,甚至洗的很干净,挨近了还能闻到皂角的味道。
看起来和那群打劫的人格格不入,却又在哪里莫名的很相似。
孟珘站在几步之外搂着受惊的锦书,沈辞盈侧眸看去,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孟珘摸了摸锦书的头顶,“摸摸毛,吓不着,我看他们不像是坏人。”
钟晖揉了揉手腕,指挥钟朗把人搬到一起去,她翻了个白眼,抱怨道:“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那么重的包袱,嘶,这几个人手劲还不小,拧的我手腕好疼。”
白衣女人一被扔到晕倒的劫匪们旁边,她就立马爬起来扑过去,双手被绑,她挣了几次也没挣脱开,只好就着这个姿势趴下去,去听自己的同伴们是否还有心跳。
钟晖走过去,嗤了一声,“没死呢,晕过去了而已。”
听闻这话,女人的脸上才缓过来一丝血色,耳朵终于听见了心脏跳动的声响,她才完全放下心,跌坐在地上,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
钟晖上前两步,掂量着力道在女人肩头踹了一脚,“喂!我东家问你话呢,你是个读书人?”
白衣女人瞥了眼自己肩头的鞋印,脸色变的十分严肃,她摆正身子,端端正正的在钟晖面前跪坐好。钟晖一愣神的功夫就失了先机,愣是被白衣女人这一幅语重心长,尽心教育失足少女,誓要把其拉回正道的悲悯气势给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