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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怂恿夫君打天下》第9章 情伤难治

往檀竹居而去,无可避免得要经过云邀阁。

楚则寻不知是抽了什么风,消沉了三天也不见好,上一世他并没有把自己关这么长时间,难道是因为她没有不知好歹的凑上去找骂,让他逮不到人发脾气?

那可万万不能如了他的愿。薛浅浅瞟了一眼冷清清的院子,脚步下意识加快了点。

踯躅不前的是王嬷嬷,但她知道自己劝不动王爷,着急也无用。

这时,云邀阁里突然传出一阵瓷器摔在地上的嘈杂声,紧接着,楚则寻包含着怒火的低沉咆哮响起。

“滚出去!”

得,还是有人送上门给他骂了。

王嬷嬷一马当先推开半掩的院门冲了进去,薛浅浅紧跟其后,

云邀阁里冷冷清清,连灯都没掌,只有书房里亮着一盏微光,两人还没走近,就见里头有个人影踉踉跄跄往外倒退,不知踩到什么东西,一下子摔在了门口。

“哎呀,胡姑娘!”

王嬷嬷连忙快步奔近,扶起了摔倒的人。灯火跳跃下,胡水凝惨白的脸抬了起来,面上布满惊惶。她看到王嬷嬷像看到救星,连忙抓住了:“嬷嬷,王爷,王爷他……呜呜呜”

她说着就哽咽起来,埋在王嬷嬷怀里一阵哭。

薛浅浅迈过门槛,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熏得她皱眉。

她刚踏出一步,绣花鞋就踢了什么东西,咕噜噜地滚远了,定睛一看,是个小空酒坛。接着,她抬头看到了一片狼藉。桌翻椅倒,笔墨纸砚东铺西丢,地上到处是酒坛的碎瓷片,还倒着一盏灯笼,灯壁噗呲噗呲地烧了起来。

不过几息,火就燃大了,红彤彤地映红了房间。

院子里摆着大水缸,薛浅浅出去舀了勺水进来把灯笼浇灭,书房里顿时暗了,只有王嬷嬷手里的灯笼照着亮。

楚则寻背光坐在地上,靠着书桌脚一口又一口地喝酒,身旁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酒壶。

胡水凝还在哭,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薛浅浅在地上摸了个烛台,就着王嬷嬷手里的灯笼点燃了才道:“王嬷嬷,胡姑娘受了惊吓,您先将她送回去吧。”

王嬷嬷应了,把胡姑娘搀起来:“那王妃呢?”

薛浅浅道:“我替王爷掌了灯便走。”

胡水凝抬起哭红的一双眼,抽抽噎噎地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满腹委屈的样子。

王嬷嬷扯着她走:“姑娘,回吧,有事明儿再说。”

王嬷嬷看出胡水凝是惹了王爷不悦,才被凶的,连忙拖着她走了。

胡水凝一步三回头地望着书房,踏出院门前的最后一眼给了薛浅浅,含着泪水的眼睛带着不甘和隐晦的挑衅。

仿佛在说王爷不解风情,连我这样如水的美人都不怜惜,难道还能待见你?你留下来也只会自取其辱。

薛浅浅有些想笑,胡水凝不知死活的样子跟她前世真像。她回头把房里的灯一一点上,楚则寻被亮堂起来的光线刺激得闭上了眼睛,偏过了头。

“滚。”他吐出一个字,耐心已经告罄。

“我会滚的,王爷。”薛浅浅将烛台吹了,随便搁在灯台上,睨着楚则寻胡子拉碴的样子冷漠道:“怪不得王爷闭在房中无人敢过问,原来王爷惯会将自己的无能迁怒到旁人身上。”

“我便是无能,那又如何?”楚则寻竟不反驳,冷冷地道:“是你们自己非要过来受我迁怒,怕,便滚。”

他闭着眼睛又喝起了酒,周身的气息郁到了极致。

这得是受到了多大的打击才能这么一蹶不振,说他无能都接受。薛浅浅道:“王爷,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主动过来被你所迁怒的,都是什么人?”

楚则寻举着酒坛的手僵了下。

“是你长姐,是心悦你的姑娘,是你的忠仆。这些人,都是因为关心你才一再靠近,一再宽慰劝解。”

“你的仇人,或像我这样不关心你的人是问都不会问的,你满腔怒火不会波及到我们身上,只会一次又一次伤到在乎你的人。王爷……”薛浅浅停顿了下,继续道:“我觉得你无能,也觉得你很可笑,人怎么能这样理所当然伤害自己的亲人呢?”

楚则寻放下酒坛,慢慢睁开了那双他不想被人看见的,发红的眼:“你懂什么?”

薛浅浅心底有个角落轻微地动了动,面上依然是平静的,像对着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给予忠告:“王爷,你别误会,我不想懂。我希望王爷能知道,我和其他人是无辜的,不该被你任意迁怒。你要这样继续喝下去也无妨,伤己发肤,痛及血亲,就看你和大王妃谁先扛不住了。”

纱窗四合,夜风从门口吹进来,丢在地上的书籍哗啦作响,楚则寻的眼睛垂了下去,无法看清神色,他像听不进去良言的昏庸俗人,只一味赶人:“出去。”

薛浅浅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就转身了。她走了两步,鞋尖又踢到了东西,那东西轻巧的蹦了两下,停在她裙摆前。

薛浅浅将之捡了起来,是她和楚则寻都很熟悉的东西,他和闻良言的定情玉佩,缺了一半的红枫玉。这玉本就是上好红玉雕琢,平时就红艳欲滴,如今更红了,因为玉佩上包裹了薄薄血色。

血的颜色刺痛了薛浅浅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摩挲了下玉佩,血迹被抹开后露出一道浅浅的裂痕,原本完美无瑕的美玉顿时有了瑕疵。

仿佛有人曾紧紧握着它,握了很久很久,握到掌心渗血,玉面龟裂,疼痛钻入心扉也不放手。

“原来你为她这样难过。”薛浅浅低眸,喃喃细语:“真的就这么喜欢她么?”

她回头看向颓废的男人,烈酒又空了一坛,一半进了肚子,一半洒在他身上。他明明已经混混沌沌,却还能让人觉得他清醒得很,一对墨眸除了多日不眠熬出的红,看不出半点痛色。

她蹲在那里半天不动,楚则寻推开酒坛,哑着声音道:“你为何还不走?”

薛浅浅用帕子将玉佩包了,起身走到他身边:“我若不走,你待如何?”

楚则寻抬眼看她:“你以为胡水凝为何会吓成那样?她太呱噪,本王往她身上丢了个坛子。”

薛浅浅道:“可你并未真得伤到她。”

“你想说什么?”楚则寻又拉过一坛酒,自嘲道:“本王无能又废物,你还凑过来做甚?”

“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闻小姐,为什么不再努力争取?陛下赐婚,为什么要轻易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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