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到虫洞去蹦个迪》第5章 怪老头
第二天网上就曝出了热搜新闻，开业不久的网红虫洞酒吧发生灵异事件，疑似有人当即猝死。
营销号的宣传总是格外浮夸，原本死尸变成死毛毛虫已经很诡异了，又添油加醋，说常常有酒吧顾客，听见洗手间的角落有女鬼哭声，还有人看见过奇怪的影子。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就差拍个《走进科学》了。
被折腾得开不了业，飞哥也不是耐下性子干等着的人，私下里塞给朋友一笔钱，让他们去摆平营销号，贿赂或者威胁随意。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他也开始犯犹豫，万一虫洞的传说是真的呢？
下午1点，几个人都被叫到了酒吧开会，平常热热闹闹的，现在出奇地安静。飞哥坐在吧台中间，其他人找了凳子坐在边上，从没有过的严肃气氛。
“哥？你要不再等等，扣工资开人什么的缓缓再说。”苏南先开口道，“万一咱酒吧起死回生了呢。”
“谁说我要开人了？”飞哥皱着眉头。
他倒是考虑，酒吧换一个地方开，同一个噱头，但是肯定没有虫洞的地方。
秦一甜看了看周围，胆子最小的她反而胆大起来：”要我说，开就在这开，既然传说的是这边，那开别地方也没有信服力啊。“
聂樱总觉得自己有过错，始终坐在那，一言不发。反正她听不见，只能看唇语，不想说话也很正常。
”你倒是给个主意么，“一甜戳了戳她，用手比划道，”毕竟那个时空穿梭机，K老头说是在你那，你也想想办法。“
她戳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酒吧开在了这个地方，就是她把手机白送给人家，也不见得能解决什么问题吧。而且最近那个叫应天的，好像也再没问她要过东西。
”我觉得还是得找K老头问，他自称虫洞守护人……“她想了想。
”别别，那就是个疯子啊，邋里邋遢的，“苏南直摇着头，”他为什么这么说不知道，但也得有点常识吧。真是守护人，他能天天在外面闲逛？“
”说不定呢。“一甜咬着手指甲回道。
不能搬家，找不出问题，眼看着酒吧就要散伙，飞哥还真有点不忍心，他转头向聂樱：”要不，你把那有问题的手机拿出来，我们一块研究研究？“
一直觉得明面上看人手机不像个君子，虽然他本来也不是，但这么做的确不大道德，现在看来，已经陷入僵局，突破口只能从那里找。
聂樱点了点头，但就在瞬间，地板反转过来，几个人突然发现，自己在房顶上。
好像空间里面有一点浮力，但也是拽住上面的吊灯，窗帘顶上，还有顶住墙壁上面突出的部分，才不至于摔下来。
聂樱和一甜两个人扒着上面一个大吊灯，两个人都大口喘着粗气。一甜刚回来一点的胆量，马上就回去了：”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在哪开也不能在这待下去了。“
她近乎崩溃地拽住电灯大喊：”这肯定不是人干的事，我们要完了。“
苏南一手拽着吊灯的绳子，两只脚死命踩住墙壁角落的两边，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掉下去，咬着牙说：”这确实不是人干的事。“
没人知道这要持续多久。
”妈的，“飞哥两手抓在房顶的管道上，念叨着，”我们昨天就不应该打120，就该打110。”
聂樱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坦白，把最初K老头莫名，到自己从头到尾遇到的灵异事件说了一遍，断断续续地，也不是很清楚，所有人只明白了一件事：赶紧报警。
“喂，110嘛，我是……”飞哥看看全屋子的人，也就他还能腾出手打电话，于是一只手挂在房顶上，另一只手拨通了警察局电话。
没等到说出什么事，到底在哪，管子一滑，他单手就把不住，拿手机的那只手赶快上去扶。
手机“哐”地一声摔了下去，所有人都沉默了。
酒吧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头发蓬乱的老人走了进来，穿着破旧的格子衬衫。秦一甜眼尖，和他们小声说了句：”这不是K老头么？“
然后朝着下面喊道：”K老头，快帮帮我们……“
苏南一声打断了她：”你傻啊，他不一定什么人呢，而且他没有咱酒吧钥匙，外面关着门，他怎么进来的？“
而且整个屋子里，只有他是正着的。K老头看着他们直笑，反而将两只脚倒踩在房檐上，反着看他们。
眼看着地板就坍塌下去，K老头在房顶上踩着，踱步到飞哥旁边：“哈哈哈，就这点本事，也敢开虫洞酒吧啊？”
“虫洞真正的地方不在这，但也在这边上，你搞这噱头啊，有什么东西一招就来，嘿嘿。”
聂樱趴在灯上，她听不见别人说什么，只看见K老头的脸上在笑，之前想虚心请教他发生了什么，现在又变成了怒火：”K老头，你到底干了什么？赶紧放我们下来！“
老头脸上红扑扑地，只是粗着嗓子大笑：”没本事啊，就少打我虫洞的主意！“一个不留神，他自己就从房顶上跌了下去，所幸他落地时，站得稳稳的。要是普通老头，摔个粉碎性骨折，还能讹他们一笔。
掉到地上的时候，还吓了他们一跳，看见他没事，他们几个又开始连串地质问。
”什么虫洞守护者，最多是个变戏法的江湖骗子，难不成我们抢了你的生意？”
“等我们下来，就先找你算账……“
”你个老不死的，就不怕我们报警么？“
飞哥没吱声，还轻轻咳了几句，他毕竟是老油条，而且现在几个人很可能就在老头手里控制着，不敢多说话。
“去啊，报了警跟我也没关系，手机给你们，敢接么？”K老头拿起飞哥的手机作势要往上扔，又放在了桌面上。
他悻悻地骂了几句，将手背在背后，走出了酒吧。
“他刚刚说什么？”聂樱转头问一甜。
一甜的手不能动弹，只好尽量偏过脖子，让她看到口型：“他说他走了15分钟之内，我们就会掉下来，你信么？”
聂樱刚摇了摇头，转而又点了点头。
再看两位男士，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在这间屋子里，现在他们是有一点浮力的，如果让浮力消失掉，那可不就是……
酒吧里几个小的碎灯泡，星星一样闪烁着，粉红色、蓝色、金黄，如果不是因为白天，不是在这紧张兮兮的氛围下，可能还挺美的。
“来不及了。”飞哥冷不防说了句，如果十五分钟之内，里面的空气失去浮力，现在旁边苏南顺着墙滑下来，伤还小一点，他自己拽着柱子，也能撑个两分钟，两个姑娘……
他朝着苏南喊：”她们那灯管，就是扒住了，也可能掉下来，本来灯管就不结实。“
秦一甜满脸担心地看着下面，一个酒吧，房顶怎么这么高，要不她跳也跳下去了：”苏南，你先把我拽过去，让我顺着墙滑倒底下不就行了，我胖，聂樱一个，灯管还受的住一点。“
不结实的灯管，加了浮力，还不断地摇晃着，光是看看也不安全，苏南心疼地看了眼聂樱的小身板，有点为难。
”你就先管一甜吧，“飞哥焦急地环视着四周，轻轻皱着眉，”她这小胖妞在上面，灯管一拽就折。“
“嗯？”秦一甜撇了撇嘴，“什么叫小胖妞啊，飞哥你这话说的，我标准体重……”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费嘴皮子，飞哥也只好点着头，这估计15分钟都过去一半了，万一是真的……
”标准标准，赶紧过来吧，等会儿再出点什么事，咱谁也逃不了。“飞哥催促着。
秦一甜的脸上泛着红晕，心里小鹿乱撞，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对岸等着，牵她的手，想想都激动。她舒展地伸开手，眼睛凝视着苏南，竟有点泰坦尼克号里面跳海的感觉。
在灯管上趴了太久，手有点麻，一不留神，她的余光就开始往下面扫视。
顶棚离下面的距离，还是比她的身高长了很多，两个人的手臂加起来，再加上她的身高，顺到底下，还是有点害怕。再说她又不是聂樱那种大长腿，怕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她将手往后缩了缩：”等会儿，我做点心里准备。“
深呼吸了几次，她又再次伸出手，碰到苏南的指尖，是温暖的触感。就在苏南要拽她过去的那一瞬间，她又打了退堂鼓。
”我有点害怕“
”你到底行不行啊？“苏南直摇头，飞哥在旁边看着，无语得想捂脸，也就是两只手都占着呢。
受不了他们磨叽，飞哥提出先让聂樱下去算了，这才留意到聂樱趴在灯管上撑着，半天没和他们搭话了。
聂樱就是长得高点，但是柔柔弱弱的，连有浮力的情况也不好撑住。此刻的她，虚弱地使着力气扒住灯管，不敢往下瞄一眼，她轻轻喘息着的，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快掉下去了。
”你，还好吧？“秦一甜疯狂地做着嘴型，刚才一直在说怎么下去，怎么逃走，在有浮力的情况下，她还没有想到聂樱的体力这么快就会耗尽。她赶紧对着苏南说，”你先把聂樱接下去，我等会儿再说。“
旁边的聂樱却没有伸手去够苏南：”我……没力气了。“
苏南往她这边凑了凑，说让她坚持坚持，另外两个也都劝她再挺个几秒就没事了。但是她连去够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大家说的什么，她根本听不见。聂樱把头埋了下去，就连一甜极力给她做唇语，她也看不见了，顺着灯管边上就要往下滑。
”哎！“一甜伸手要抓住她，但是感觉自己这边有点打晃，又赶紧扒回了灯管上，眼看着聂樱往下掉，谁都无能为力。
既然手机会急速地掉下去，那如果没有东西扶着，聂樱掉下去的瞬间，旁边也丝毫不会有什么浮力。飞哥一阵紧张，虽然不知什么原理，刚才手机落地那一下，听起来砸得还是挺狠的。
聂樱本来有点头晕，觉得自己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往上够了够，稍微清醒了些，赶紧和大家说：”我没事，你们赶紧先往下去，一点点来。“
15分钟一点点逼近，这个时候酒吧的钟表倒是准得要命。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只有秒针细小的声音，还有不到5分钟。
秦一甜又一次试着把手伸出去，身子往那边偏，但就她身子偏动的瞬间，灯管被带得剧烈晃动了一下，她回来攥死了灯管。再看聂樱，手指尖扒在灯管上，用力按得有点发白，身体开始快速下坠。
”聂樱！他们几个同时大喊，都紧张了起来。
刚开始掉落的速度的确很快，是那种没有任何浮力影响的感觉，但是到了半空，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她托举了起来。聂樱的身体平躺着，上身略往上翘，腿耷拉下来，就像是被抱了起来。
所有人都惊住了，虫洞酒吧装修的时候，没出现过任何异样，开业不到一个月，这却好像已经不是他们的地盘了。
不管怎么说，保住命最重要。
秦一甜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往下坠落的过程，聂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这突如其来的上浮，也并没让她放心一点。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姿势，哪是什么浮力，这分明是，公主抱！
她脑袋晕晕的，又不敢完全晕过去，嘴唇发白，也不知是虚弱还是吓的。身下是温暖的手臂，稍微往旁边一动，就会碰到他温暖的胸膛。感觉好像没有胸，应该是个”他“。
其实四周都是透明的，她再怎么用力看，也只是空气而已。
余光中倒是看见秦一甜，疯狂向她摆着手，这下也看不清嘴里说的什么，表情也说不好是惊恐还是担心，或者是兴奋？
上面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苏南说着要往下跳：”我要不先试试，如果能浮起来，那就不担心了，你看聂樱起来这个高度，差不多刚好能站起来。“
他突然有点心痛，但眼前除了聂樱漂浮在空中，什么也没看见。
”别瞎闹！“飞哥大声制止了他，”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摔死你就不咋呼了。“
”就是就是，”聂樱掉下去之后，一甜能扶着的地方宽敞了很多，她又有心情插科打诨了，“我会心疼的。”
正说着，一甜就看见聂樱也开始向她们招手，是让她们跳？还是别跳？发出的声音很小，叫苏南别说话了，这才听清一些，聂樱说的竟是：“有人要把我拖走，不知道使人是鬼……”
她的身体，也确实在一点点向着门口飘去，完全的被动，像是被人抱住了。
这还用问么，那肯定是，鬼啊！秦一甜“啊”的一声叫出来。
往门口飘的聂樱顿了顿，又加快了速度，直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