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后,腹黑王爷追妻火葬场》第9章 月夜闲谈(二)
安浮生愣了一下,记忆在脑海中飞速的掠过,最后隐约抓住一丝思绪。
她踌躇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
“大哥说的可是那个兔子布偶?”
安浮世点了点头。
“记得,那是大哥在母亲过世之后送给我的,只是后来……”
安浮生沉默了一瞬,她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一直觉得大哥会抢走她的东西,所以对他颇有些敌意,顺带将他以往送的东西都给扔了。
安浮世也知道这些事,但他不仅没有怪他,还为她找了些其他的小玩意。
只不过她一样也没有好好收藏罢了。
安浮生不由得感到歉疚,大哥对她如此真情实意,她却听信了旁人的流言,实在是不应该。
看出安浮生有些窘迫的样子,安浮世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他连忙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
安浮生“嗯”了一声,随即有些疑惑。
“大哥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安浮世轻叩桌面的动作放慢了一些,犹豫再三,有些难以开口似的。
“只是见你最近这段时日好像心情不错,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安浮生疑惑更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她斟酌了一下之后,还是老实回复。
“和往常一般无二,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安浮世轻叩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安浮生看了好一会,最终叹了口气。
“大哥只是觉得你,”
顿了一下后他继续说道:“有些不一样了。”
七月的风甚是温和,蝉鸣喧嚣,伴着一丝幽静。
“大哥觉得这样不好吗?”
安浮生看向安浮世,目光直直的与他对视。
安浮世微微侧过头避过她的目光,轻语一声。
“你是我小妹,怎么样都是好的,只是……”
“只是?”
安浮生明白,大哥这是怀疑起她这段时间的变化了。
桌案上茶盏的热气已经消散,入口带着些许的苦涩味道,沉静的气氛在两者之间弥漫。
许久之后,安浮生缓缓地叹了口气,引得安浮世又重新看向她。
“大哥,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什么梦?”
“我梦见,我爱上了一个人,但是因为我的不懂事,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安浮生开始缓缓地讲述,她以一种第三视角的方式,隐去一些细节,半真半假的,将前世众人的结局用梦的形式倾诉了出来。
安浮世听完安浮生叙述的梦境,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只是一个梦,但是却让人感觉如此的真实,小妹那讲述的神情也仿佛是她当真亲身经历了一般。
就连他这个只是听闻的人,都好像能切身的感受到那种让人无路可走的困顿。
她爱的人不爱她,爱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然而每次明悟的时候都已经太晚。
而回过头来观望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的结局,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是她一手将自己和身边的人带入这样的境地之中。
若那个人是他,在他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浓烈的悔意必将在余下的日子里,每时每刻不断侵蚀着他的心肺。
若真是如此,他大抵能够明白小妹突然的变化是为何了。
安浮世轻吐了一口气,安慰道。
“那只是一个梦,不可信。”
安浮世勉强的笑了笑,再忆起这些事,她的心情也不免沉重了几分。
前世的生活,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仿佛要扼住她的咽喉一般,让她无论如何也喘不上气。
不过大哥说的对,就当那只是一个梦吧,所有的事情现在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不是吗。
轻呼了一口气后,安浮生郑重的说道。
“大哥,以前的那些日子是我不对,但是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从小到大,不论她是什么态度,大哥对她都是一如既往的好。
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往她的院子送,她却从来没有去注意,还一直坚信他的心思不纯。
现在想来,以前旁人对她的评价还真是没有说错,不仅自以为是还蠢得无可救药。
安浮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在母亲去世后的那段日子里,府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流传起,他以后可能会继承将军府的事情,还说他为了能顺利继承,会对小妹不利。
也是那时候小妹知道了他不是母亲亲生的事情。
他初闻这个传言的时候非常生气,命令禁止下人再传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但是却被年幼的小妹认作是心虚的表现,对他的态度也是大变。
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他们兄妹二人将误会都解释清楚了。
在安浮世离开前,安浮生又为他弹奏了一曲,曲调悠扬,四弦齐响,犹如凤鸣九天,最后落栖梧桐。
就像是她对着自己的自语,终将凤凰涅槃,枯木逢春。
五日后,中元节。
安浮生早早的便同父兄二人一同前往国公府,而李氏和霍思思则是留在将军府准备祭祀所用的东西。
中元节,是道教名称,民间俗称为七月半,习俗主要有祭祖、放河灯、祀亡魂、焚纸锭、祭祀土地等。
他们今日去国公府,便是为了祭祖。
皇家的仪仗队伍也已经到了祭坛,就等时辰到了之后开始做法,祈求先祖保佑国家风调雨顺。
国公府前已经有人在候着了,等他们一到便将他们迎了进去。
安浮生看见候在门外的人,当即便笑着喊道:“安管家好。”
安管家原名石翟,是一个战犯的儿子,被充军押送到了安国公带领的队伍中。
因为表现出色,被安国公收在了身边,也曾多次一同出生入死。
因此在战争结束以后,便留在了国公府当一个管家。
安国公感念他的情谊,便给他改姓为安翟了。
安管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看确实是安浮生在朝他笑着。
虽然心中疑惑,但他面上却是连忙回应。
“浮生小姐好,众位快进去吧,老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国公府早已将祭祀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早间和午间他们各祭拜了一场。然后另外准备了其他的吃食一起用了午膳。
在这个过程中,国公府的人也发现了安浮生的不同。
但是看着霍武艺和安浮世习以为常的样子,便也没多问,很快就适应了。
倒是和安浮生同在书院的几位表哥,有些新奇的和她多聊了几句,年长一些的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父女三人在国公府一直呆到晚膳前才驾车回去。
路上能看到不少府邸的下人正在门前布置晚间祭拜的物品,酒肆茶楼也早早的关门了。
安浮生从马车上下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马车从门前离开。
她虽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先回了院子沐浴洗漱。
霍武艺则是先去了正厅找李氏,想询问她祭祀所用的东西准备的如何,却被她拉到偏厅的角落里去。
看她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霍武艺也安静的站在一旁,做洗耳恭听状。
“三弟,你还记得我前几日和你说的事情吗?”
霍武艺皱眉,有些疑惑。
“就是有关浮生的事情。”
霍武艺有些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
李氏故作忧愁的样子说道。
“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趁着今日时候正好,请了道士来府里做法。既是让他为我们府里祈福,超度游荡的亡魂,也是想着让他看看我们府里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大嫂!”
霍武艺的声音沉了下来。
他敬重李氏是他大嫂,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他的女儿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甚至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请了道士过来。
若是消息被那道士传了出去,真有些不清醒的把他女儿当邪祟了,谁来处理。
看着霍武艺沉下来的脸色,李氏连忙解释。
“三弟,我也是为了我们府里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而且我将浮生早上用过的碗筷给那道士查看,他还真发现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霍武艺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那些江湖道士的戏法罢了,信不得。”
“三弟你糊涂啊,若是浮生真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你这不是要害她吗!”
李氏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教训到。
不过她这一番话倒是让霍武艺犹豫了起来,虽然他不信这些,但也怕真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女儿。
李氏看霍武艺的样子,便知道有戏。
她继续说道。
“那道士说,浮生是在落水的时候被一个水鬼缠上了。这水鬼是一个待嫁时候失足落水的女子,心中怨气颇大,需要用喜事相冲才能将她超度。”
待嫁的失足女子?
喜事?
霍武艺袖袍下的拇指轻轻摩挲食指,开始思考起这件事。
李氏早就计划好了,怎么会给他思考的机会。
她马上说道。
“我思来想去,不如给浮生定一门亲事来冲喜。一来,这样的喜事才好解决这恶鬼缠身的事情,二来,浮生下年也就及笄了,现在定亲也不算早。你看如何?”
定亲吗?
算算时间确实也不算很早,但是定亲的对象也不是他们家愿意就能找到的。
一来定亲这事肯定要由男方家来提起,以示对女方的尊重。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浮生现在的声名不好,恐怕少有哪户好人家愿意上门说亲。
而那些低门小户,他作为爹的私心,不希望女儿嫁到那样的人家去。
二来,他觉得浮生现在的心性还不适合和人定亲。虽然最近这段时日懂事了许多,但难保不是一时的。
三来,他不想在此事上勉强浮生,还想问问她的意思。
李氏眼珠一转,试探的问道。
“其实我有个不错的人选,不如由我上门和那家提一提?”
“有人选了?”
霍武艺不由得有些疑惑问道:“是哪户人家的?”
“是我认识的一好友的儿子,家境虽然差了点,但是胜在他为人老实,也能吃苦,在今年的院试中还考中了秀才。”
霍武艺眉梢低垂,继续问道。
“他年岁几何,家中有什么人?”
“这……”
李氏犹豫了一下。
“方及弱冠之龄,家中还有一对姐妹。”
霍武艺眉间紧皱,这样的人家怎么配得上他的女儿。
先不说这男子的家境如何,这皇都内十六七岁考上贡士的也大有人在,一个二十岁的秀才他实在看不进眼里。
况且这男子家境本就不行,却还有两个待嫁的姐妹,难道让他的女儿嫁过去帮扶吗。
他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