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疯人院里当魔王，我前世是小剑仙》第5章 日薄虞渊
“咳咳咳……”
走了几步路，老狗停下来喘气。
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早已日薄虞渊。
被人刻意压低、粗粝低沉的咳嗽声在这间小院回荡着，微不可闻。
老狗紧紧握住挂在腰侧的那把剑，剑鞘被他每天悉心照料，早就黝黑发亮。
这把剑对他这样的老物件来说，算得上是最新的东西了。
“荡荡游魂，何处来临。”
“万里无人收白骨，家家城下招魂葬。”
老狗嘴里低喃着，周围静了一瞬，而后空气似乎都变得暴躁了些。
似乎已经力竭，老狗再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抬头笑:“活不成啦。”
老狗加快脚步，义无反顾地向前，前方才有活着的机会。
这里的房间布局一样，老狗直奔段新辞的卧室，他推开门，没有丝毫犹豫。
拔剑。
斩下。
流动的暗红液体溅在他的脸上。
总是悬挂着的灯笼掉在地上，连灯都差点熄灭。
段新辞站在老狗身后，手术刀刺进老狗的心脏，他的脸上有血。
老狗的剑斩空了，所以死的是老狗。
老狗脸上没有笑没有泪，只有淡漠到极致的平静。
“我输了……”
老狗说。
段新辞看着倒下的老狗，手有些发颤，他等了一个晚上。
在刚才段新辞悄悄摸到了老狗身后，在他最放松的那一刹那，了结了他的生命。
段新辞将手放在老狗头顶，手上出现了一白一蓝一紫三张卡牌。
【恭喜您抽取到白色卡牌，身份卡•疯人院•平民】
【身份卡•疯人院•平民:恭喜你获取“疯人院”平民身份，你柔弱无辜但并不安全，请警惕虎视眈眈的狼群】
【恭喜您抽取到蓝色卡牌，技能•拔剑术】
【技能•拔剑术:朴实无华的剑术技能，或许你可以试试用剑切萝卜丝，或许可以用来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恭喜您抽取到紫色卡牌，技能•拘灵遣将（初级）】
【技能•拘灵遣将（初级）:可升级，分为拘灵与服灵，目前可收服一只魂体，随着升级可增加所收服的魂体数量……】
段新辞回过神。
谨慎的老狗在刚进门时就用了拘灵遣将，只是很可惜，他目前的身体情况，已经收服不了任何一只魂体了。
用尽了底牌，老狗没有留手，他的确想要让段新辞死。
但是好像又留了手。
老狗告诉段新辞明天一起吃饭，或许是想让段新辞放松警惕。
可两人做了那么久的邻居，老狗应当知道段新辞是一个谨慎的家伙，那句话可能会让段新辞想得更多。
而且刚刚在院子里的时候，老狗究竟有没有发现段新辞根本不在卧室里呢?
段新辞不知道，也不会知道了……
【“失落者”已死亡，“失落者”献祭中……“失落者”力量不足，觉醒神格失败】
【赠送可献祭物品……赠送成功，系统为您赠送物品“人烛灯笼”，系统将继续为您献祭】
【献祭成功……神格觉醒成功……】
【您已获得浮陀界入场券，您已获得提灯使者竞争资格，世界灿烂，欢迎回家……】
【系统启动中……进度50%】
……
老狗的尸体和地上的那盏灯笼全部化为虚无。
段新辞觉得身体里突然多了些什么。
他的手微微发烫，一盏莲灯图案浮现在他的手心，很快就消失不见。
“神格么？”段新辞轻声道。
……
老狗只留下了一把剑和一封再也寄不出去的信。
【想走的路不好走，想做人不好做。我很喜欢这句话。】
【我大抵是病了，前几日做梦，又梦到了以前一起喝酒的日子，以前的事或许不必再提。】
【只是一个人孤身久了，竟希望有个伴来，我发呆时，它陪我发呆，我睡觉时，它守我睡觉。】
【今日提笔，想写封信给你，只是落笔后，却发现天又该黑了，还是去门口点灯吧，那个小孩估计又是摸黑回来。】
【小孩挺有趣，你若是遇见了，应该会高兴吧，想谈谈他，只是悲伤没由来，大抵是身子愈发不好，又困又乏。】
【我养的那条癞皮狗死了，横竖都睡不着，狗死了，老狗还是老狗吗?】
【心里揣着事，做了一个决定，你让我再多活些日子，我却有些倦了，这般活着，大抵连行尸走肉都不如吧。】
【隔壁的小姑娘被我用来点了人烛灯，我又可以多活些日子了，我从不无辜，只是不知是不是年龄大了的缘故，竟有些心软。罢了，将最后一只魂放在她体内吧，也让她再活几天。】
【年纪大了，许多事情都忘记了，我真的从那场战争里活下来了吗，或许不如死了吧!】
【牢骚发的太多了，困了，这一觉，我真的不想醒了……】
【灵台无计逃神天，风雨如磐暗故园。我无法逃避，但我却炽爱着这个灰暗的家园。】
…………
…………
【段新辞，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这就代表着我输了，败者为寇，我用死亡宣告失败】
【你想掀翻这场棋局，殊不知，我死的那一刻，你已是局中人……】
段新辞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最后这段似是而非的话，他的心有一瞬间的慌乱。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前进。
段新辞将信点燃，看着它们燃成灰烬，飘散在风里。
他不会认命，也不做棋子，他只相信自己。
段新辞握紧手中的剑，望向那缓缓升起的盈光，突然想来一剑。
“老狗，看好了，这一剑，会很帅!”
“拔剑术!”
剑柄里的剑颤了一下，却未出鞘。
再拔。
颤了一小下。
再拔。
干脆直接纹丝不动了。
“我特么……抽了张废卡，这绝不是我的问题，这剑估计是个废品，跟老狗那个老古董一样，放久了都生锈了……”
“他奶奶个腿儿的，好不容易装一次，他娘的逗我玩呢？”
段新辞……他拔不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