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原神之我在现世抽卡》第4章 尘世闲游三
吃完早点，余平带着钟离来到了一条人来人往，繁荣兴旺的商业步行街。
钟离饶有兴致的逛了起来，不过让余平脑袋瓜子直冒冷汗的是，帝君大人一般进的都是极贵的名牌衣服店，花鸟店看的也是最为名贵的，这不，又盯上了珠宝玉器古董店。
该死，这就是岩王帝君作为神明的洞察力与直觉吗？即便是第一次逛现代的商业街，也总能找到其中最为名贵的商铺，还把逛街的主导权抢了过去，余平摸了摸余额不太足的口袋，跟上了帝君大人的脚步。
钟离在这家古董店里停留了许久，饶有兴趣的细细观赏着陈列架上的诸多古物。店主是一名近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冷眼看着两个不大的年轻小伙子，一副买不起却又东张西望的样子，
“不好意思，你们要是不买的话，就请先出去，耽误旁边的顾客。“中年妇女带着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说道。
钟离轻声笑了笑，语气却略微显得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只是对身边这位老先生手里这件精美的赝品颇感兴趣。”
正在旁边准备买下他爱不释手的一块古老玉牌的老先生，扶了扶眼镜惊讶的看向眼前年纪不大却口出狂言的俊美青年。
店家那位中年妇女勃然大怒指着两人骂道：“你们两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别耽误我做生意，赶紧出去！”
钟离并没有搭理她，眼神一直打量着老先生手里的那块玉牌。
玉牌上絮状玉瑕的阴影，沿着表面沧桑纵横的沟壑流泻而下。这枚玉牌表面磨损严重、边缘残损，已经看不出其上曾勾勒了怎样的笔迹或画面。似乎它经历了一段并不安逸的时光。
老先生对着店主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先别说话，接着一边把玩手里的玉牌一边对着钟离问道：“赝品？何以见得？”
中年妇女暗自咬牙，却也不敢再出言赶人走，这位老人是有名的大主顾，得罪了他，等于丢了一大笔生意。
只是这件古物，是她花了大本钱才让一名摸金校尉忍痛割爱，这两个毛头小子挡她财路不说，还出言不逊诋毁她的古品，焉能不让她怒火中烧。
钟离笑了笑对着老先生说道：“这种玉牌看起来存世悠久，应当是埋葬在地底。纹理精美细腻，想必出自于名匠亲手雕刻，每一枚都独一无二。这种古物无论在哪都往往被炒到天价，若说价值连城也绝非夸张，只可惜，这枚是近代的仿品。年代之近，或许仅能追溯到您的父辈。”
“正所谓『无瑕不玉』，这一枚玉瑕太少，玉质太过透亮…反而不似古时代的遗物。我感觉到这枚玉牌流转的时光，有点过于短了。
那名中年妇女的店主阻止道：“小子，我劝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这都是通过专家鉴定过的，童叟无欺！”
钟离停顿了一下，向着店主问道：“这枚玉牌后面可有什么故事？”
那名中年妇女的店主面色不善的摇了摇头，这枚玉牌她买下来的时候，哪有闲情逸致去问什么故事。
钟离笑着继续说道：“正在征服猛兽的猎人即使不抛头露面，其英武之气也会令走兽胆寒。那么能让猛兽胆怯的究竟是他手中的利刃还是他本人呢？”
“坐在王座上便能发号施令，高高在上，神明一怒，百万浮尸，那么带给他无上权柄的，究竟是铁制的王座，还是他自己呢？”
“凡位高权重之人秉权不过百年，其人未必比王座本身来得长寿，可是失去了那名掌控权柄之人，王座也不过是被扫进历史尘埃的废铁罢了。”
“伪造一枚古代玉器，并不需要付出太多本钱。打造一枚精美的赝品，或许代价稍微昂贵，但对于商家而言也可以接受。难点在于伪造一个精美的故事。”
“尽管受稀缺程度与工艺水平所限，但真正决定其价值的，却往往是物品背后的沉重的历史。”
在旁边听了许久没有开口的余平点了点头，接上钟离话语说道：“钟离先生说的对，就像传国玉玺上面所刻印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如果失去了秦皇的横扫六国，汉武的开疆扩土，唐宗的贞观之治，万国来朝等等，那么剩下的价值还剩下多少呢？”
“精美的艺术品，现代不是不能复刻，难以复刻的是那一段段辉煌的历史过往。”
“我曾经在知乎上看过一段句子十分喜欢，就用它来作为总结吧：
我走过的山路是徐霞客曾经留宿过的，
我走过的关隘是六国曾经逡巡而不敢前的，
我驻足远眺的城楼是于谦曾经坚定守卫过的，
我现在能驰骋由缰的西北草原是霍去病曾经为之而奋战过的，
我还能吃到苏轼当年手不停箸的红烧肉，
我还能饮到太白当年举杯邀月的花间美酒，
我还能在众多浩劫后读到前人的筋骨血肉，
我还能在大喜大悲后脱口而背出一句他们曾经用来形容自己的爱恨离愁。
这片土地留给我们后人最大的礼物应该就是这么两件了吧，
一件是历史，一件是文化，前者可鉴世，后者可润心。
“比起精美绝伦的艺术品，还是沉重厚实的历史感，更让人发自内心的悸动与赞叹。”
话音刚落，少年余平与青年钟离相视一笑，离开了这家古董门店。
只留下了脸色苍白难看的店家，与已经放下手里玉牌若有所思的老先生，相对无言。
良久之后，老先生才走了出去，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流，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想了想自己偌大的收藏室里那些精美的艺术品，老先生苦笑道：“鸡肋啊，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