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天圆地方：武陵源》第9章 转机
想通这些，李晏知道宗门想让自己做什么了。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敲钟，乃是被人算计，有人想借此搞事。
甚至里应外合，也不是不可。
“快看！这里出现了一个洞！”有人喊道。
李晏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在古杨树的树根下，由于红火蚁的灼烧，烧出了一条甬道，甬道黑漆漆的，斜向下延伸，不知多少里。
“挖开一点，挖开一点，说不定下面就是祖地，神灵在呼唤着我们！”
“就是！大家加把劲！”
李晏看着他们如此大张旗鼓，不禁暗叹，神灵的若即若离，无疑置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如果没了神灵，他们就不得不依赖于宗门。
这么一想，李晏细思极恐。
“李长老，你咋在这？有啥好看的，想看去我家啊！”那个整日端着簸箕的女子又来了。
“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感到……”李晏没说下去。
倒是女子笑了笑，她道：
“李长老有所不知，我们越来越多的人，不敬奉神灵，神灵当然得生气，生气就得死人，道理就是这样。”
李晏想说，你被洗脑了。
见李晏没有说话，她挑逗了几句，就一扭一扭地走开了。
李晏得以松了口气。
看来没人觉得他是外人。
“李晏？！你怎么在这里？”向晚书揉着惺忪睡眼，走来道。
李晏寻思着，自己就不该在这里吗？
向晚书打了个哈欠，拉起李晏，往回走，说道：
“你跟我来，我与你商量件事。”
李晏觉得莫名其妙。
到了住所，向晚书关上门，布置了一道真元隔音层，还趴在窗边，鬼鬼祟祟来回看，确认无人后，才小心翼翼道：
“李晏，现在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宗门的真正任务。
“为了合作愉快，我必须得说。”
“你说。”李晏言简意赅。
“古早时候，神灵帮助我们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我们逐渐从蒙昧中蜕变，适应了生存环境，有了自己的文化和生活。
“可以看得出，我们与神灵之间的联系是密不可分的。”向晚书一脸认真，丝毫没有平日里的滑头。
可见，这件事相当重要。
“但现在，我们自己就可以保护自己，可以有更加多元的生活，不再需要神灵的帮助，甚至我们还可以反过来帮助神灵。
“特别是祖神白虎受伤以后，我们变得更加独立了，也有了更多的烦恼。
“神灵群龙无首，必然发生新一轮的角逐，这是不利于我们的，如果出现了新的祖神，我们就又要回去以前的光景，如果新的祖神脾气不好，我们的一举一动还要看它的脸色，这自然是不能被我们所接受的。”
李晏点了点头，表示是这样的。
他借此问：
“那宗门的计划是什么？”
“宗门派系驳杂，主要分成两派，一是左派，他们觉得人定胜天，不需要神灵也可以过的很好，如果只是这样，未免太好了一些，”向晚书表情呵呵，“他们妄图取代神灵，成为新的神灵。”
他继续道：“二呢则是右派，也被称为‘保神派’，祖宗之法不可变，就是他们的理念基础。”
“那你是什么派？”李晏问。
“我啊，偏向于左派，你呢？”向晚书给自己倒了口水喝。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补充了一句，“对了，瑶姐是右派。”
左派？
右派？
没一个适合自己的。
李晏耸了下肩道：
“我可以不选吗？”
“说的好像我不曾是这样一般。”向晚书晃了晃脑袋，不太认可他的想法。
他道：
“无论是屠神，取而代之，还是佑神，一成不变，都是一条很危险的道路。
“因为，武陵源现在的矿脉大部分掌握在神灵手中，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把它吃进嘴里。”
末了，他似笑非笑道：
“不管你选择哪个，到头来，都有独属于你的份额，如果能活下去的话，这么一来，你会怎么选呢？李晏。”
“不感兴趣。”李晏中肯地给予了答复。
“好一个不感兴趣！”向晚书怒而反笑，站了起来，下一瞬，却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说道，“李晏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十有八九是不太行的，你不选边站，我怎么相信你呢？以后我们还有更多的任务，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我们若是连默契、勇气、信任与坚守都没有，怎么能一条心走下去。”
“你觉得，单凭我两能完成左的使命？”李晏默默散去修为，恢复了以往的随和。
向晚书注意到了，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没了底。
他语焉不详道：
“基本是可以的。”
“凭你还是凭我？”李晏灼灼逼问。
向晚书思考了一阵，似乎都不太行。
他们就像是急先锋，也像是卧底，硬要说，还是二五仔。
背叛神灵，可不就是嘛。
不不不，李晏不是。
他这个人藏的太深，让人有些看不透了。
李晏耐心等待。
他也需要向晚书的帮助，他在这里土生土长，懂的东西比自己多，牵连的脉络始终未曾浮出水面。
如果有必要，他可以退一步。
以取得他的信任。
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向晚书显然不知道他的想法，还在思维的胡同里徘徊不定。
李晏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他转而扶额，嘀嘀咕咕：
“李晏，我头疼。”
“……”李晏无语。
“你是知道的，我两实力不够，那么宏大的任务，我也觉得不可能。”向晚书见他无动于衷，只好就此作罢。
“不过，在过去，多少不可能化为可能，多少难关得以度过，我们不能一成一变，不能因为害怕就止步不前，我们要有信念，要有实现使命的决心与担当！”
李晏真想给他鼓掌。
恰逢这时，有人来了，说是寨主邀请二位，前去商议要事。
李晏蹙了下眉头，与向晚书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来到寨主的居所，杨执事迎面走出，招呼二人落座。
他道：
“最近红火蚁泛滥，我们也终于找到了源头，就在古杨树下，谁曾想那里还藏着一个洞口，不出意料的话，我们天河寨的神灵就在底下。”
说着，他叫苦了起来：
“唉，它老人家一生气，我们上边吧就得死人，特别是前些天，整个寨子的人数一下少了上百人，再多来几回，天河寨就要像其他村子一样沦为鬼地了。”
“杨执事节哀，不知，牛王村是否也遭到了影响？”李晏道。
“是极！”杨执事一副你说到点子上的表情，“他们的牛王神现在布满了红火蚁，常人难以靠近，这不和我寻思着，去见一见古杨神，好让它老人家歇歇火，也好让这里恢复太平。”
“两处连在一块？”向晚书这时疑问了。
杨执事叹了口气：
“一言难尽。”
随即，他讲述道：
“二位并非寨子中人，对此感到疑惑，情有可原，在我们寨子的东边，原本还有一个村，叫马王村，彼此和睦，门不闭户，来往有加，时有领家小女嫁过来，或是我家的嫁过去，那时谁也没有料到，一个足有八百人口的村子，在一夜之间居然全部消失了。”
说到这，他的表情仍有几分遏制不住的恐惧，“现如今红火蚁卷土重来，牛王村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蚱，而我们也岌岌可危，还望二位长老想想办法，最好就是通知宗门，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李晏觉得此事有蹊跷。
坐在他对面的向晚书却不这么觉得，他大手一拍，义不容辞道：
“杨寨主，放心交给我们吧！宗门不会对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地方视而不见。”
“感谢感谢！万分感谢！”杨执事激动得差点跪下来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