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灵裔》第7章 回忆永生
“当年，我所在的组织于宇宙中发现了一颗奇异的能量晶体。经过我们的研究，每当有生物在它附近死亡，就会有某种我们无法探知的能量被其吸收，并对周围的物质现实产生无法预料的改变。这种能量层次很高，甚至可以一定程度改变我们世界的法则，我们称之为灵能。”
“我们的领袖被力量的诱惑冲昏头脑，试图用大量的生命献祭以彻底激活它，以期找到利用其力量的法门。可是它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后，却制造了一个危险重重的领域。无数的伙伴牺牲，我终于带着重归平静的晶体逃了出来。”
说到这里，母亲停下了脚步，全身散发出微光，微弱却照亮了整个空间。
一座无比恢弘的巨墙出现在白羽面前，墙面由翻腾的灰色雾气组成，通天彻地，左右皆看不见尽头。
“经过我的尝试，发现想要利用它就必须先建立一座通道打破屏障。所以当年我选择舍弃肉身，进入它的世界，寻找建立通道的方法。”
母亲挥手拨开阵阵浓雾，一座看起来只比普通人高一点的窄门出现在墙上，成为翻腾的雾墙上唯一静止不动的存在。
“这扇门只能靠你自己打开。等你准备好了，就可以打开这座门，进入它的世界。而未来如何利用它，就要靠你自己摸索了。但你要记住一点，灵能可以给你带来力量，但是你不能沉迷其中，否则只会沦为只知道杀戮的傀儡。”
白羽疑惑的问道：“我如何知道自己准备好了？”
母亲轻轻说：“当你凭借自己的意识强度再次遇到这座门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准备好了。相信我，不会太久。”接着她轻轻挥手，那座门又隐没在雾气之中，再不复见。
“小白鸟，我的时间要到了。未来无论遇到什么苦难，活下去。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期待。”
白羽至今记得当年骨瘦如柴的母亲，在自己怀中越来越冰冷的那种悲痛。原来母亲一直在自己身边，只是用他无法理解的方式。
而现在时隔多年他再一次和母亲相见，却真正将要永远失去她。
此时白羽心中有无数的话想对母亲说，可这些年的孤独和思念堵在心口，他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他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最后一次，抱抱我好么？”
女人的影像重新化为晶莹雾气，如白羽幼年时的襁褓，缓缓托起他，以一种童年记忆中的频率轻轻的摇晃着。
“我们是没有脚的鸟，在无尽的星空流浪……”母亲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是母亲常哼唱的民谣。
白羽闭上眼睛，感受着萦绕在周身的温暖，那是这些年艰苦生活中不曾再体验过的美好。
他意识渐沉，进入了甜蜜而舒缓的梦乡。
在那个梦里，母亲还活着。白羽知道每次归家，母亲都会在那里迎接他。
她会用怜爱的眼神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自己，催促着赶紧吃饭。她没有离去，也永远不会离去。
在那个梦里，战友们也都还活着。大家坐在越野车上在戈壁上疾驰。大胡子贝克撅着屁股给自己的机炮擦着保养油。而奎铎抽着烟卷，玩笑的给了贝克屁股一脚。
白羽侧过头看着一脸胡茬的师父李尔眺望远方，感受着身边轻盈的风，只希望车就这么一直向前行驶，永远没有终点……
城中心最高的塔中，一场议事正在进行。
全城邦各部门的主管尽数出席，在慧神星举足轻重的各大家族企业都派出了代表。
长桌左首，一位雄壮老者面色阴郁，似有火山即将爆发。他身着笔挺的制式军服，将银发寸头修整的一丝不苟，正是城邦军的统帅马库斯将军。
“我的战士死了，因为某些人搞出的阴私勾当。”
马库斯将军说完后，虎目扫视一圈。
而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毫无反应。
“我们是军人，保护城邦，是我们的责任，为此舍命亦不悔。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可以任人践踏！从今天起，城邦军所有人会回到基地里战训，中止所有任务，直到城邦军得到一个说法为止。”
听到将军这么说，满室皆静，紧接着一片哗然，喧嚣四起。
角落里一个精瘦的矮小老者，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率先开口。
“老将军，您这一个命令，整个慧神星的资源采掘都要中止，那大家的损失可就大了！死掉的战士需要多少抚恤，所有的损失，咱们都可以商量。老将军，大局为重。您说个章程出来，我想大家都是愿意慷慨解囊的。”
此人是吴家的掌舵人，吴旻。
吴家做的是进口生意，从药品、食品到武器装备、各种慧神星上必需的物资，都要从吴家的仓库里运出。
他本不应该这么紧张，因为他做的是进口品供应。不管是资源探索，还是矿产采掘都影响不到他的收益。
可他却像是比谁都急，把姿态放的极低，语气说不出的谦恭。
站在他前头的那些家族代表，此时听他这么说，也都应和着点头称是，拍着胸脯说抚恤金和其他损失他们都包了。
将军怒道:“大局为重？我的将士流血时，在座诸位可曾想过大局为重？”
首座右侧坐着一位留着山羊胡的玄衣清瘦老者，正是主管整个城邦内务的大执事提尔特。
他阴翳双目低垂，不紧不慢的说道：“保护城邦的利益是你城邦军存在的意义。如果你选择和城邦作对，那城邦军还有存在的必要么？你大可以像二十二年前你的儿子一样，去荒野里当老鼠。”
马库斯将军冷哼一声说道：“这些年我问心无愧！当年城邦危乱，起因为何？还不是你们为一己私利搅风搅雨？这次你若想闹大，我便陪你，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只问一句，你觉得是你们这些脑满肠肥的蛀虫更怕死，还是我等武夫更贪生？”
是的，这次的事情是提尔特做的，就和之前无数次小动作一样，只不过这次死的人多了些。
在提尔特眼里，最近城邦军的发展太顺利了。
城邦军不能不死人，他不允许。
慧神星二十多年来的开拓史，哪一天不死人？再从主星区运些荒民过来补充便是。
局面僵住了。
将军把话说死，而大执事则依旧傲慢的昂头闭目，对威胁寸步不让。
这时，首座上一位威严深重的栗色短发中年人用指节重重敲击了两下桌面。
“城邦的长久发展是所有人最核心的利益，从前如此，今天亦然。希望你们都记住这一点。”
听到首座上的男人开口，马库斯将军和提尔特都收起了情绪，至少表面上如此。
“提尔特，你过界了，一命抵一命，必须给城邦军个交代。阵亡者的抚恤按最高的标准，从你的私产里出。老将军，这样你满意了么？”
听到这话，马库斯将军微微颔首，说道：“大人明察秋毫。”
而对面的大执事眉头深深皱起，似是不愿接受，但停顿片刻后，又面若冰霜的冷淡应道：“我会照办。”
首座中年人像是没察觉大执事并不恭谨的态度，依旧低着头扫视手上的信息汇总，吩咐道：“最近死的人太多了。下个船期，多从星区运些流民来。各自去忙吧。”
所有人听到这里，同时躬身应道：“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