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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村的灰色地带》第8章 童年伤疤

水天市的大地是壮丽的,藏在灼热的大地上的蓝色火焰一直炙烤着我们,深绿色的树林里,蝉鸣的声音悠扬婉转,天空干净的连一朵白云都没有,抬眼望去,好像要自己投入一潭湖中一样。除了阳光刺眼,豆燕有点讨厌之外,这一切流动的背景图画,这一切孕育的万物仿佛都在慢慢的积累,在有朝一日喷发喷薄。

我们依旧在路上打闹,好像回到小时候,陈阳正和我讨论着童年的那些片段,感慨之余不忘往野花身上踢一脚,赵飞鹏和赵惜生住在别人家,也和我们会面了,裴华拉着赵飞鹏,赵惜生问昨天晚上的事,豆燕夹在我们中间,有时和前面的说一说,有时候和后面的说一说,企图要打听一点什么消息。

“建业爸以前不是人民教师吗,

“你咋知道的?”豆燕马上跑过来凑热闹。

“刘婷说的,没给你说吗?”

“果然果然,我还是不能和你比!”豆燕心里有点不高兴了,嘴嘟噜着。

“怪不得建业这样。”

“怎样死的?”豆燕好奇的问。

“唉,怎样的性格承载着怎样的人生!”我实在感到震惊,脱口而出。

“对啊,希望咱们以后都好好的!”豆燕用真挚的眼神看着我,诚恳的心好像要跟我拴在一起。裴华早已经从前面看到了,也不管赵飞鹏和赵惜生说的啥,马上跑过来搅局,说:“什么……什么……怎么了?说什么呢?这么悲伤的!”

“让陈阳给你讲吧!以后咱们见到建业对他好点。”豆燕绝对的圣母心泛滥。

“我才懒得跟他讲呢,平,你说说!”陈阳把话题交给我,我和裴华相互对视一眼,感觉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真的友谊依旧就是真的,不存在友情,被爱情击垮,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裴华赶紧跑过来问我,眼睛大的像铜铃,耳朵竖的像兔子,一路上我又重复了陈阳的话,不知不觉回到家里,已经快是下午了。

赵忠的不辞而别,让我很担心,在家里给母亲报完平安以后,便马上跑到赵忠家,陈阳也在山坡上下来,顶着大太阳。

“你干啥去啊?”我好奇的问他。

“你,干啥去啊?”陈阳笑嘻嘻的回道。

“一起说?”似乎我们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回应,对方的心里。我们各自眼神交流,同声说:“赵忠!”

“不错不错呀,看来还是兄弟,这都能猜到!”

“小的时候也穿过一条裤衩啊!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吧!”

“你也不放心啊!”

“反正回到家就心里不舒坦,还是过来看一看吧!”说着我们已经从山坡上走了下去,绕过一个弯,一整面的土墙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旁边是一个黑板报,用粉笔写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往前再走一小段,是一木门,单扇的,门是半掩。又从外面听到说话声,我们退了进去。原来裴华早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

“哦呦,这都着了魔呀,不愧是兄弟啊!”陈阳更加惊讶的说。

“走啦!”裴华有点失落的望着我们说。

“啥走了?”我们俩都好奇的问。陈阳往前走了几步,给赵忠的爷爷磕了个头,这是村里的辈分决定的,赵忠的爷爷在门槛那里抽着闷烟说:“这货跟他爸一个样,天快亮了,不知道从哪来的,我和你们奶奶都睡得深。没听见,这直接一脚把门给踢了窟窿,你看,挡门杠都断了!”赵忠爷爷气的又猛猛的抽了一口烟。

“他去哪呀?”

“还能去哪呀,肯定跟他爸去了呗,唉,不孝的子孙啊!这要是……”赵忠爷爷是个有名的唠叨,说起来实在没完没了,陈阳说:“太爷爷,你抽上,我们出去了!”出去之后,我们轻轻把门合上。

“怎么回事啊?”裴华脸上充满了疑问。我们更加迷惑,有什么事情能这么急呢,谁都不明白,到底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赵忠知道吧!

“回吧,吃饭走!裴华要不要一起过去?我爸叫你去吃呢!”陈阳说。

“你去吧,我不去了,我还没回家呢?估计饭也做好了,给叔叔道个歉啊!以后有的是时间!”

“你俩做亲兄弟算了!”我在旁边说着,心里有点酸,感觉他们俩根本没有把我当人。

“咱们就是啊,咱们四个都是!”裴华暖心的说,并且过来搂住了我们。

“今晚好像是十五,晚上吃完一起去上香吧!”我提议。陈阳似乎看起来很无奈,我给他使了使眼色,他说:“走吧,话都说出来了,不去能行吗?”裴华当然也愿意,不过他要求把豆燕也叫上。

“那你上香的时候叫上呀!”

“哎呦喂,没有你谁能把他叫动呀?”于是我回家的时候又去了一趟豆燕家,豆燕正在给豆晓洗头发,赵妈的饭也做好了,商量完准备出来,赵妈脸色一下拉下来,不让妈生气,在赵妈家吃完饭,才回的家。

母亲正在给鸡喂食,家里的三只老母鸡,虽然看起来瘦瘦的,但下起蛋来一个比一个厉害,我急忙接过母亲手中的活,自己干起来了。母亲把腰抬起来,给我比了比眼色,我这才听到上房有人。我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问:“谁呀?”

“你哥回来了!”母亲搭在我耳边说。“我说你去了你姑家,你千万别露馅了,你哥那脾气,和干柴一样,一点就着!”

“妈,粮食已经搬到里面了,你如果用的话你给广平说……”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母亲连忙慌乱的回答:“行!”

“那我就走了,你把我放在桌子上的几张照片收拾一下,都是彩色的!顺便让广平把那收音机擦一擦,这我淘来的,老值钱了,专门给他听英语的!我估计咱们村,就咱们有这条件。”我听说有收音机,喂鸡的料是早已经掉在了地上,高兴的我飞起来,广思也从里面出来了,一件灰白的衣服,标准的工人的帽子,皮肤黝黑,身材倒不是很大,但精神气十足。

“呦,刚说你呢!”广思看见我也高兴的说。“咋样?姑家的饭还行吧?姑父的身体现在咋样了?”由于大脑短片,对广思的这句话,我竟然说不上什么。

“好着呢好着呢,平儿刚给我说了,你姑父可能吃了,现在烟也少抽了!是吧?”母亲为我打了个圆场,我这才还反应过来,接母亲的话。

“嗯。对!”感觉这两个字又太单调了,又说:“你怎么回来了?买了一个收音机吗?”

“到家里取点东西去一趟远的地方,记住这个收音机应该是咱们村第一家就有,今年没考上没关系,咱继续考,有这个收音机,你的英语,也就不是问题了!”大哥满脸欣慰的表情。

“我下去正好去姐家一趟,你有什么带的东西没?给姐!”广思不说我差点忘掉,我正好兜里有一个梳子,是给母亲买的,不过给姐也可以。

“姑给了我一个梳子,你给姐带过去吧!”这是昨天下来以后,在货郎那儿买的的,豆燕挑的。

“对,给你姐拿上,你姐这爱操心的毛病现在也改不了,一来就干活,饭也不吃,就昨天晚上嘛,把粮食晒完就已经黑了,让她走呢,就是不走,又给我做饭,又给我劈柴,还去地里挖了会地,唉,这一辈子操心的毛病啊!”我娘提到我姐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姐是童养媳,我父亲还在的时候,就非常看不惯我姐,毕竟是个女娃娃,在村里,在整个农村也是不招待见的。一天非打即骂,所以我姐一天做事特别小心,做什么事也特别操心。可是这样,我爸依旧把她卖给了别的村里,那年她也就12岁左右,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不过走的时候,我姐并没有哭哭啼啼的,好像她自从我懂事起来就是这样,一直这样,反倒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母亲,母亲特别爱我姐,走的时候她哭的像个泪人一样,一直蹲在门口看着,掉着眼泪。

“哭个屁呢哭!做饭去!”冷面的父亲说的每一句话就像雷一样,声音大,而且让人心头颤动。母亲那时候还很年轻,把头发挽着,从父亲面前走过的时候,被父亲一把抓住头发,往脸上使劲的扇巴掌,吓得我也哭了起来,他根本不管,他在我眼里像屎一样,赵妈从以前的过了劝一劝,现在也不敢,赵妈书读的不多,似乎在他们眼里,丈夫打妻子就是天经地义的,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看热闹的,偶尔有人会说两句,但越说他越起劲,他的所有威严几乎都在打女人的身上体现着,刘妈那时正好嫁过来,可能是长得漂亮的原因吧,他才停了手。

“滚进去做饭去,把眼泪给我擦干净!”他就是一匹狼,灭绝人性的狼!

“不行啊,你这一天才打一顿,够吗?”墙头上有人起哄。他竟然笑着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天不打炕上抱娃!不知道吗?”

“我家的我一天最少打两回!”墙上那个人丑陋的笑着,他几乎炫耀着他的无知。他们没受过教育,在村子里的风气男人树立的威严除了和同性之间的干仗,就是打异性。

我至此都不会忘记的,那仿佛是我童年里的一块阴影,他虽然对我好一点,但我有时候能从我哥的影子上看见他,长兄如父,不仅因为哥这几年在外打工供我学习,更因为哥的神采,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及了我的童年的那片荒芜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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