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乱棍打死后:哥哥们跪求我原谅》免费试读第59章 血脉相连
江牧歌骑在马上,眼前一片摇晃,但见那辆马车也摇晃着过来,响着开道铃朝后走。
不知里头的人是什么意图,是要打退堂鼓回去,还是先前见有茶摊,想去买一点茶酒点心。
但总不会是冲着她吧。
那马车细看之下,装潢精致,外壁涂着闪闪暗纹,经过了黛夏等人乘的马车,继续往后行时,江牧歌松了口气。
暗道,定是她想多了。
那马车到了车尾,忽然调转过头来,继续跟着队伍前行。仿佛是特地要来队伍末尾。
心头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中途到了驿站,去喂水、歇脚、上茅房的时间,那马车上缓步走下来一人。
江牧歌在马边牵着缰绳罚站。抬眼,撞见来人一袭青袍青带,银发垂肩,神情肃穆地往她的方向大踏步行来。
腰间挂着玉葫芦,随步履轻轻摇摆,一派潇洒气度,好不风流。
那双骄矜的吊梢眼,她尚还熟悉。
禁不住在心头一叹。
“慎淞郡主,”韩真廉远远地在她面前站定了,再不靠近一步,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般,“请如约上马车来一叙。”
江牧歌蹙起眉头,眉眼间变幻婉转。
他们的确有过约定,可撕破了脸,他还要找上门来,唯有一桩理由——韩子墨的手,仍然无医可治。
“对一届毫无医德之人,韩大人还有什么话说?”她语气冷冷,站在原地,一步不挪。
韩真廉咬紧了牙关。
“该说的话还是该说清楚。我不信你此时品行,但我仍是守约之人。”
“可我要反悔。”江牧歌毫不客气。
谁知道他这不是什么请君入瓮之计?
韩真廉一时语塞。
良久,才沉下声来,朗朗道:“那日我太冲动,可今日我想说的,是为你好;也是真心想问清楚,你这些年来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站在那里,自带庄重,忽然气度就不同了。袍角无风自动,带着凌厉萧瑟之意。
“那又如何?”江牧歌不为所动,“我已经懒得过去了,韩大人。此处才是我的位置。”
韩真廉顿了顿:“好……你待如何,才肯来?”
江牧歌想了想:“除非你跪下求我。”
韩真廉一身傲骨非比寻常,她随口说跪,是要他彻底打消与她故作亲昵的念头。
他背后藏着什么心思,她看得明白。无非是为了给韩子墨的手争取最后一丝机会。可如此高傲的人,万万不会为此就……
下一秒韩真廉身形一动,远远地退回到他的马车下的阴影处,一扬手,撩起袍角,就缓缓屈膝,面朝她跪在地上。
江牧歌不可避免地低头望去。
那是在天子御前,都可免于行礼的双膝。
他跪着,可面上依然带着那股熟悉的傲气。
莫名地,她冰封起的心,微微松动起来。
她扭头看了一眼陈青。身为一个陌生的旁观者,他面上亦露出不忍。
可一想到这都是为了韩子墨,不可是为了旁的,她刚刚松动的心防,当即重新融合、冻结。
一身芸白骑衣的少女,郑重地款款上前去。
随着她的步履,两人精致的脸孔也靠得近了。一根根发丝、肌肤的纹理,都渐渐清晰。
最大的哥哥和最小的妹妹,在近处望进彼此的眼底时,各自都恍惚了一瞬,震撼于对方鲜明的眉眼、如雕的鼻梁、唇红齿白的模样。
这次,双方都没那么剑拔弩张,第一次开始留意到彼此面容的相似之处。
那是否定不了的血缘。
二人一黑一白,一跪一立。长发飘逸。
远远望去,此情此景如梦似幻。
他们当真美得相似。
江牧歌禁不住垂下视线,一排排鸦羽似的长睫盖住了双眼。
韩真廉亦有些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韩大人,我受不起您这一跪,只是希望您放弃,”江牧歌也缓缓跪到他身前,轻声道,“我已经说过,即使您当真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再同意为韩子墨医治。”
韩真廉惊讶地盯着她屈起的双膝。没想到,江牧歌还守礼数,不肯受他这一礼。
他攥紧了袍角的双手,慢慢松开来。
淡淡答道:“不全是为了子墨。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江牧歌惊愕地抬头。
“归根到底,你流落在外多年,长得不好,也有我们的责任,”韩真廉扶她一同起身,叹了口气,“你还是懂得长幼有序,可见不是个全然长歪了的坏孩子。你只是缺乏教养,任性了一些。”
她闻言,抬起眼睫,直直望进他眼底。
神色更加愕然。
韩真廉也望着她,笑了笑:“不知为什么,每次我都被你气得说出一些气话来。可回头再想,又觉得那时我也幼稚了些。”
“什么放毒虫报复,偷拿沫沫衣服,到皇帝面前不肯认自己是韩家女儿,都是孩童赌气之举。但你还是识大体的,终归没有真正拆穿沫沫给你圆的谎,也没有真正害我们什么。只要好好教教,我相信凭你一身医术,还是能为韩家光耀门楣。”
他说着,牵起她的手,领她上了他的马车。
手相接触,二人俱是心底微微一颤。
大手拉小手,手心将手背包在掌中,却都不是大户人家公子千金的滑腻。
两人手上都带薄茧,都是年纪轻轻、却长久躬耕于内心所向,令岁月雕琢的痕迹。带着淡淡的沧桑。
江牧歌顺从地任他拉着,上了马车。
目光所及,尽是画具、画案,案边放一红泥小火炉,烹着茶,冒出咕嘟嘟的响动。地上铺着折枝花纹地毯,好不讲究。
她随他坐下,语气柔和道:“韩大人,您说的那三事,不是为了赌气。”
韩真廉笑道:“行,我知道,我知道。”
江牧歌看出他敷衍,当即气得甩开了韩真廉的手:“别的我都交代过了,单说毒虫一事,是我们医馆丫头间的纠葛,不小心殃及了池鱼。是我治下不严,该向您道歉,可那绝不是特地为了报复您。”
韩真廉夸张地长大了嘴,一副了然神情:“原来如此。”
江牧歌顿了顿,忍不住叹息。
“算了,由您信不信。”
“我信,”韩真廉把她拉到他身边坐下,“韩家因你离开,人心四散,子墨成天郁郁不乐,沫沫和娘也总是惴惴不安。总要为了治手病、女孩儿家的婚姻大事,操劳奔波。”
他又为她倒一盏茶:“我向来不在意家事,可如今一切有变,心中仍不是滋味。”
“为时已晚,”江牧歌摇头道,“韩大人,经了三年,我已下定决心,与韩家划清界限。若要照看家人,我不值当您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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