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来到荒年，我凭实力当上一品夫人》第9章 神树
闻声，佟桐扭头一看，一个不及她肩膀高的驼背老婆婆正站在她身旁，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这位老者看起来十分落魄，满头乱糟糟的银发被一根破旧的布条胡乱盘成一个发髻，前额还漏了许多长短不一的头发，快要将她的脸遮住，足以看到她的漫不经心，身上的灰布做的衣服虽然和大多数人身上的一样，也有许多补丁，但更多的还是烂洞，而且还不甚干净，她脚上套了一双布鞋尴尬的露着脚趾，却浑然不在意。
她黑白分明眼睛紧紧锁住佟桐的面庞，这让她忍不住怀疑，此刻这位老婆婆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神木有灵，为众生之引；神木有心，为众生之守。”那位婆婆盯着她轻喃，透过遮挡的头发，佟桐清楚的看到，枯树般的面庞上，有一双极为清澈，几乎不属于老年人的双眼，眼底的水汪让人看一眼，都难不去相信它主人内心的纯粹。
佟桐原本打算扭头就走去找她小姑子，不过这莫名其妙的话倒是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老婆婆，满脸疑问，“你在说什么？”
“你要不要听听神木的故事？”老婆婆问的认真。
神木？那是什么？
佟桐内心生疑，一时没搭理她。
老婆婆又问了一遍。
佟桐看着她，直觉告诉她这不像坏人，只当她是寂寞了，想找人说说话。
“什么神木？”
“小姑娘！”旁边一路人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别太在意，那就一疯婆子！”
“疯婆子？”佟桐看向那个出声的路人，内心更是疑惑，眼前这老婆婆虽然看似疯癫，但她的眼神却极其清明，不像痴傻之人。
“是嘞，也不知道啥时间来的，反正打我记事起，她就一直在这片晃悠，也无个儿女，家在何方都不甚清楚。动不动就爱拉住旁人，给他们讲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也不知道打哪听来的。”说话的男子大约三四十岁，满脸笑意，早已习惯老婆婆的行为，这次出声只是见佟桐面生，这才为她讲解一二，“你也别太担心，她不是什么坏人，不过你要是实在害怕，直接扭头走掉便是。”
佟桐冲他笑了笑，算是领了他的好意，“知道了，谢谢叔，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那婆婆见佟桐只顾和那男子说话，生怕她跑了，于是紧紧地拽住佟桐的手腕，不断催促她往树下的石凳处走。
那男子见状，理解的冲佟桐笑笑，“去吧，估计就和你讲讲故事。你别放在心上哈。”
佟桐点点头，倒也没再挣扎，只是伸长了脖颈，来回找找从刚才就一直没吱声的陈梅。
然后扭头就看到她在对面的路口，一家不知道卖什么的店，正和一群姑娘大妈厮杀的正带劲。
再说那老婆婆把她拉到石凳那，就直接拽着她坐了下去。
然后松开紧紧拽着她的手，改为双手合握，紧紧地将佟桐柔荑般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沾满泥垢、枯树皮似的手中。
佟桐的手葱白似的，纤细笔直而又匀称，很难想象到这是一个农家妇女的手，快要赶得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小姐的手那样光滑细腻。
但她不是，在她手心内侧，还有虎口处，都有些许微微泛黄的小茧子，若是她不干活了，好好保养一段时间，一定能更加完美。
佟桐盯着她俩交错的手，不由得出神，看着这老婆婆干瘪瘦弱的身躯，也不知受到过怎么的磨难，心中升起一丝怜悯。
老婆婆不知道佟桐内心戏这么多，她轻轻拍了拍佟桐的手背，将故事娓娓道来，“事情发生在一千年前，那时这里哪像现在这样繁华，当时的这里只有日夜难休的战火，和不断逝去的灵魂，这是一片用热血浇灌的土地……接连不断的战争，让世代居住在这一带的生灵叫苦不迭，这时，有一位名叫炽的人站了出来，他带领众多勇士勇敢的守护了他们的家园，引领流离失所的生灵找到远离战火的乐土，率领悍不畏死的战士冲锋陷阵……终于，这片大地迎来了久违的宁静，他是这方土地的守护神！……”
“在一切尘埃落定，在他的子民的殷殷祈祷下，获得神明垂目。在他成立城邦之际，天降祥云，百花齐放，万兽欢鸣，异像连连，冲天而降的光辉将他笼罩，祥云降下，在他脚下堆砌成通向神界的登天路，一步之遥，他就成了一尊受万人敬仰的神！但他放弃了这份殊荣，转而化成一棵大树，在这片他热爱的土地上，扎根。他在尽他所能守护这一方生灵……”
天边太阳缓缓升起，脚边的树荫也逐渐向她们逼近。
佟桐没想到那婆婆的故事这么精彩，听着听着便入了神，苍老的声音似乎有种饱经风霜的魔力，引导着她的思绪，最终在她的眼里，汇聚成一页又一页古老的画面。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里，就有不少人从她们身边路过，他们见到这样一组合，都无一不在想，“又一可怜孩子。”
“我是神木守护人，在找神木的救赎主。光辉引领异界的灵魂，将她带到这个属于她的世界。渡过苦海的凶险，熬过北风的呼啸，迎来新生。”
话音一转，婆婆的故事也到了尾声，佟桐听的意犹未尽。
这时，远在对面人群中拼杀的陈梅在购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后，转身一看，却发现本以为就在自己身后等的佟桐不见了踪影。
顿时她也顾不得手里费尽千辛万苦抢夺的心爱之物，胡乱塞到身后的背篓里，站在路边一脸焦急的在人群里寻找，“二嫂？！”
终于，在对面的大榕树下，石凳处看到了佟桐的身影。
陈梅快步朝佟桐方向走去，快到地方，却被不远处一群大妈的交谈吸引了注意。
“那不是有名的疯婆子嘛？”
“可不嘛，她又拉着哪个倒霉蛋呐？”
“一看就是个外地的，咱这的姑娘见着她，早就转身跑掉了！”
“哎呦呦，看那位小娘子穿着打扮也是个正常人呐，她得多愣，能被那疯婆子给忽悠住，看样子被骗的还不轻，啧啧啧，该不会是信了吧！”
“这小娘子一看就不是咱这人，不然能被她唬住！”
“哈哈哈哈哈，你俩够了哈，又不是没被那疯婆子拉住说过话，就她那些话，没听过的人八成都会被忽悠住。”
“话是这么说，可到最后也该醒悟过来了呀，什么神木守护人，什么救赎主的，一听就是骗子！”
“那是因为她说不是你，你恼羞成怒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什么呐！说什么呐！多大了一不知羞！”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瞧，她还闹了。”
那群大娘聚在一起，冲对面的佟桐她俩指指点点，旁若无人的大声发表自己的观点。
这让和她一道来的陈梅羞红了脸，虽然她没和佟桐站在一起，但还是感觉那群人的话像一把把刀子，狠狠的捅在她的身上，一时之间涨红了双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给她脑门来一板砖，当场晕过去的了。
但她不能，于是陈梅只能板起脸，气鼓鼓地瞪那群大妈一眼，后更加急迫地向佟桐那走去。
“佟桐！”一时被气的也不顾的喊尊称了，“你干嘛！和一疯婆子有什么好说的！没见那么多人都在议论你吗？还不够嫌丢人吗？”
陈梅三步并两步，很快就走到了佟桐的身边，她一把拉过佟桐，奋力扯开她俩握在一起的手，然后将佟桐拽到自己身后，紧接着冲那坐在石凳上，一脸无辜的望向她的老婆婆厉声道，“我告诉你，下次再这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接着扭头，气呼呼地冲佟桐吼道，“你怎么不老老实实地在我身后跟着？虽然我真的很想把你赶出家门，但不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不然我怎么和我二哥交代。再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连个疯婆子都分辨不出来？你脑子是怎么长的？说话啊！当初挤兑我的劲去哪了！”
佟桐像是这时才回过神，她看了看一脸怒气的陈梅，再看看一脸无辜的老婆婆，又四顾不知何时围上来看热闹的大爷大娘。
后知后觉被围观了的佟桐脸上也有些发烧，但她并不后悔刚才的行为，或者说，她并不认为拥有那样一副清澈双眸的人会是个神智不清的神经病，只是在这一刻，她从心地选择跟随陈梅，为此无视了殷殷期盼看着她的老婆婆。
她冲老婆婆歉意的笑了笑，紧跟着陈梅离开了现场，将冲她们指指点点的百姓抛在身后，同时也将从期盼转为失落的老婆婆丢在身后。
逐渐远离人群，俩人的脚步逐渐放缓，尤其是跟在后面的佟桐，只是她有一种直觉，她俩还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