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函宣的热门新书花下人火爆上线,主角是白娓、言浅易子木,是一本现代言情类型的小说。简介:白娓站在丽格大道上的一家咖啡店门前,国庆节假期的第一天,它是濒海为数不多的还在营业的咖啡馆了。她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做假期作业的言浅。他低着头,头发暖黄色的灯光中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光。她冲他挥挥手,…
《花下人》第3章 朋友
白娓站在丽格大道上的一家咖啡店门前,国庆节假期的第一天,它是濒海为数不多的还在营业的咖啡馆了。她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做假期作业的言浅。他低着头,头发暖黄色的灯光中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光。
她冲他挥挥手,跟他打了个招呼:“言浅!”
其实白娓今天本来是没有计划出门的,她在家里对着数学题奋笔疾书的时候,突然收到了言浅的微信,问她方不方便出来再对一下演讲稿。前段时间每天放学白娓都会留下来跟言浅一起准备运动会上开幕式和闭幕式的演讲内容,导致她落下了好多作业,就等着这个假期补齐呢。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出门了,毕竟如果演讲稿出什么问题的话,她就要当着全校师生,包括家长的面出丑了。
一整个上午,白娓都心不在焉地跟言浅讨论着他们已经对了好几遍的稿子,满脑子都是被驱逐出三班的可怕场面。一会儿是姨妈对她失望的表情,一会儿又是没写完作业、被数学老师点名批评的样子,以至于言亲跟她说了什么全都没听进去。
言浅:“我觉得我们这里还需要改一下。”
白娓:“好。”
……
言浅:“我们参考一下别的运动会演讲稿吧!”
白娓:“好。”
……
言浅:“你还知道有什么可以宣扬运动精神的口号吗?”
白娓:“好。”
言浅:“……”
最后,言浅不得不停下试图跟白娓沟通的想法。他看着眼神放空、正在咬吸管的白娓,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你在想什么,白娓同学?”
“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白娓猛地清醒过来,满脸歉意地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言浅撑着下巴看着她,敏锐的目光直击白娓心底。
白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想被赶出三班是真的,也正因为如此,才格外担心即将到来的大考。言浅是年级第一,如果能让他给她补补课,她的成绩绝对会一跃千里。但是,白娓的自尊心作祟,总觉得让言浅看到自己被红笔画得乱七八糟的作业本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在担心大考吗?”
白娓低下头,脸有点红。过了很久,她终于点了点头,“嗯。”声音小的像蚊子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死活拉不下脸来求助言浅,明明他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呀。
“那就好办了!假期结束之前,我们每天都来这里,我帮你补课吧!”言浅说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察觉到白娓听完这句话后更加发烫的脸颊。
果然,在国庆假期剩下的日子里,白娓每天都带着作业,准时和言浅在咖啡厅见面,再在落日时分告别。几天下来,白娓已经可以做到在面对言浅那张可以迷死全年级女生的脸的时候,还能波澜不惊地把本子上的错题修正,她的成绩也因此有了很大的提高。
言浅给她出的几次小测验里,白娓都拿到了不错的成绩。不得不说,言浅很有教书育人的天赋。他每次都能把复杂难懂的东西,换成通俗易懂的方式教给白娓。他很有耐心,白娓几次答不上来也不会生气,总是温柔地问她:“你再想想呢?”白娓也在他的这种温柔中,变得越来越有信心。
她在跟言浅越来越多的相处中变得越来越了解言浅。
易子木偶尔会来咖啡店找言浅,在他们的对话中白娓得知,原来他们是发小。易子木的爸妈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把他托付给言浅爸妈,两个人好得跟亲兄弟一样。
易子木一向是个话比较多的,他感染力又强,只要他出现,白娓总是能被他带得活泼起来。他翘着二郎腿,坐在言浅旁边,贱兮兮地用一种做作且神秘的语气跟白娓说:“你要是需要补物理,就跟小爷我说,我保证你手到擒来!”
白娓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言浅却不知不觉黑了脸,和易子木斗起了嘴。
“你以为你物理很好啊?连我都考不过。”
“怎么考不过?小爷我上次小考的时候可是物理全年级第一!”
“全年级第一怎么没见你排名超过我呢?”
“我那是失误!失误好吧!下次我就超过你!”
“那你要是超不过我给我洗一个月的袜子。”
“洗什么袜子,你那个袜子干净的跟新的一样,还要洗,真败家!”
……
在他们的拌嘴声中,白娓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陷入到父亲去世的悲伤情绪中去了,只是偶尔在看到微信列表里躺着的“白林衫”三个字,还是会感到难过。
他不是一个可以迅速接受新鲜事物的年轻人,所以在微信刚刚出现的时候,他总是缠着白娓教他一些最基础的知识。每次白娓都很不耐烦,不管她说了多少回,她的爸爸都记不住。每当这个时候,她妈妈总会在一旁笑他:“你爸就是老古董,玩不明白你们年轻人的东西。”
她看着爸爸仅有的两条朋友圈,一条是她在教他使用微信时自己替他发的一张全家福,另一条是白林衫的自拍。他对着镜子,笑得开怀,以至于脸都被拍变形了也浑然不在意。
白娓用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中爸爸的脸,在心里默默告诉他,“我现在过的很好,你放心。”
言浅的补课有着显著的效果,白娓在数学卷子上看见好几个似曾相识的题,换汤不换药。她一边感叹言浅不愧是学霸中的学霸,押题都压得那么准,一边暗自期待着这次大考之后的排名。白娓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以前那么惧怕的事,现在居然还有些隐隐的期待。天知道她这一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果然,这次的排名并没有辜负白娓的期待——她一下子进步了十五名,彻底告别了垫底,取得了阶段性的顺利!班主任施老师还为此特意把白娓叫到了办公室:“白娓,这次考得不错,继续努力,争取下次考个班级前十,老师对你有信心!”
施老师是个英语老师,白娓以前在贵族学校是纯英授课,来了四中之后,英语一下子就成了她的强项,就算是在排名上保二争一也不在话下。所以施老师对白娓总是格外器重,还把她任命为了英语课代表,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她。
只不过之前白娓排名低,不好意思让老师们过分关注,现在排名提高了,一下子就挺起腰板了。光看成绩的学校就是这点好,排名靠前的人总能得到特殊的优待。
白娓拿着施老师给的糖走出办公室,正好遇到了来送作业的言浅。她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谢谢你呀言浅!”
言浅抱着作业,嘴角上扬翻涌着深深的笑意。看得出来,白娓是真的很高兴,因为这是他头一次看见这么不稳重的白娓。以前每次见她,她不是在沉默地看着窗外,就是皱着一张肉嘟嘟的小脸一言不发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让他忍不住想捏。
她是生活在喧嚣世界之外的个体,死气沉沉的又心事重重,让他充满了探知欲,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她。而现在——她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在办公室门口蹦蹦跳跳地朝他走过来,手里炫耀似的拿着曾经出现在班主任桌上的糖。
“恭喜你呀!”如果不是抱着作业的话,他真想揉揉她的头再加上一句“辛苦了,还是你自己努力的功劳”。
白娓本来就心情不错,听了言浅这句话,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所以她提议,放学后去庆祝一下,顺便感谢一下言浅这么久以来的帮助。要是没有他,她现在估计已经搬出三班了。但她没有说,其实她很怀念跟言浅在咖啡厅补课的日子,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要吃饭?带我一个啊!”易子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走廊上,吊儿郎当地勾着言浅肩膀。还没等白娓回答,又嬉皮笑脸地接了一句,“我保证按时到场。”于是这场两个人的饭局,因为有了易子木的加入,一下子变成了同班同学的课后聚餐。
四中后面有一条小吃街,里面容纳了各色各样的美食,有火锅,有烧烤,也有大排档,总之是一个吃饭的好去处,白娓他们的庆功宴就定在了这里。
她已经提前给姨妈发过短信了,说自己放学后有一个学校的活动要参加,结束后自己会坐公交回家,让她不用来接自己了。然后她就跟言浅一起出发了。易子木因为是学生会的,放学后要开会,所以会晚一点到,让他们先去。
五点多,小吃街上还没什么人,等一会儿天黑了,这里就该热闹起来了。濒海的冬天总是来得格外晚,哪怕是十月份的现在,晚上还是有不少人在大街上撸串喝酒,好不热闹。
白娓和言浅选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热闹的烧烤店,从客流量来看,这家店的味道应该不错。露天的塑料椅子有一种油乎乎的滑腻感,充满了烟火气息的街道,一切都让白娓觉得那么不真实。她已经好久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
白娓的胃不好,所以爸妈在聘请管家的第一要求就是有营养学资格证,可以二十四小时待命,为雇主烹饪精美的饭菜。所以顾伯来到祖宅之后,这种市井气息的地方,白娓好像就来过一两次,每次吃完她都会上吐下泻,折腾掉半条命才算罢休。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白娓突然就馋这一口了。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撒上孜然粉和辣椒面,想想都能让她食指大动。
一走神的功夫,言浅已经把菜单拿过来了,他点了几个自己想吃的,又把它递给了白娓。白娓对着服务员小妹报出自己想点的,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帮易子木也点了的时候,易子木就出现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留着齐刘海的女生。
她穿着破洞T恤衫,校服裤腿被改成了细细的铅笔裤,脚上踩着一双脏脏的运动鞋。扎着一个松松垮垮的低马尾,浅浅遮住了挑染的紫色头发,一张干净的小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像是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叛逆少女。
左思瑶看到白娓一点都不觉得惊讶,面无表情地坐在了白娓对面,跟易子木挨着一起看菜单。五分钟之后,她对着在旁边等了好久的服务员,用一种很随意的口气说:“刚才他点的那些,再加四十个羊肉串,五串小腰,还有一盘烤韭菜。”白娓听得钱包一紧。末了,她又加了一句,“要是不够我们再加吧。”服务员小妹满脸震惊地回到了后厨。
“左思瑶,我说你是猪啊,吃那么多,四十串吃完,你都要变成小肥羊了吧!哈哈哈哈哈!”易子木坐在旁边,无情地嘲笑她。
“易子木!大街上,别逼我打你!”左思瑶也不甘示弱地呛回去,说实话,以她这个小身板来看,白娓真的不相信她能打得过易子木。
“我就说就说!你看看谁家女孩子像你吃的那么多啊!”
“谁像你一样啊,吃那么少,跟个大姑娘一样!”
“你自己看看你点的,比我和言浅点的都多。”
“易子木! 你找死是不是啊!”
左思瑶一拳锤在了易子木胸口,痛得他眉头都皱了起来,“还没吃饭就这么大力气啊!女人真可怕!”
两人打打闹闹,到上菜了还没结束。言浅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他递给白娓一串羊肉串,“我们先吃”。
他告诉白娓,其实他和易子木还有左思瑶初中开始就是一个班的。那个时候,左思瑶经常逃课出去k歌,都是言浅帮她打的掩护。有一次,左思瑶溜出去直到半夜都没有一点消息,急得他和易子木只能出去找。最后在街心花园的一家酒吧外看见了躺在躺椅上的左思瑶,她身上头上都是血,人又昏迷不醒,吓得他们立刻把她送到了医院。
“那后来呢?”白娓望着言浅,脸上写满了焦急,期待着后续,刚刚递给她的羊肉串是一口没动。
“后来啊,”言浅低沉地笑笑,看了看左思瑶,“后来医生说,她只是喝多了,睡着了,头上和身上的血也不是她的,我们才放下心来。”
白娓也松了一口气,这么热烈的青春,是她从未想象过的。原来真的会有打架逃课的情节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看来那些青春电影的编剧也不全是骗人的了。
可是,这样一个叛逆少女又怎么会出现在三班呢?她记得她这次的大考又是全班倒数第一吧?白娓没有问,她总觉得这样说有点不太礼貌,于是继续看着左思瑶和易子木打闹。
他们的闹剧在易子木的一句,“左爷!我错了!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中,结束了。左思瑶撒开了一直掐在易子木后勃颈上的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羊肉串上。易子木则是非常狗腿地把竹签上的肉都剔下来放在了左思瑶的盘子里。
白娓突然觉得,以前贵族学校的那些事仿佛都离她格外遥远。这样拌嘴吵架的高中时代,才是真正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