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万安》第10章 变故
戎奚小心翼翼的开始上药,是白色膏体,抹上去凉凉的,还挺舒服的。
“你昨晚去哪里拿的药?”
戎奚顿了一下,眼神闪烁轻轻摇头又继续上药。
戎奚已经上好了,没有包扎也没有拉下衣袖轻声说:“暂且不要放下来。”
褚婠姒颔首答应了。
褚婠姒觉着这事没完,他究竟想做什么?她在想该不该回去问他个清楚。
这时屋外响起砺影的声音:“少主接到新消息。”
褚婠姒颔首拿丝帕盖住了手臂,戎奚上前去开门,砺影恭敬的双手奉上一个竹筒,上面系着红绳,是他们的信鸽传来的消息。
戎奚微点头砺影便退下了。
戎奚将纸条拿出来递给褚婠姒,稍稍一抖就打开了纸条,没写多少就两行字,是他的笔记。
褚婠姒很快看完了脸色很难看,缓缓揉纸条成了一团,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底去了情绪。
“我们尽快回府。”
“殿下,不好了皇后的人包围了公主府,说是要,要捉拿谋害二皇子的刺客!”桐湄声音很是急切,她才得的消息人已经都去了公主府。
“来人!立刻包围公主府,人迹可疑之人全部抓起来!”一名铁甲统领拔刀站在公主府高声一喝。
公主府大门两侧两拨人迅速涌入,皆是甲胄卫队,黑压压一片。
“放肆!你们想干什么,知道这什么地方,也容的你们撒野!”月絮冷着脸带着一众下人与金羽卫对峙着。
带头那人过分高大,皮肤黝黑右侧脸颊有道很大的伤疤,看着很是不好惹。
“哼,搜!”
“我看尔等谁敢!”月絮一人挡在那人身前,眼中一片凌冽泛着冷意。
“小小婢女胆敢放肆,给我拿下!”男人冷嗤一声,这公主果真不得了,小小婢女都敢在他面前放肆!
“她不敢,我又如何?”裴九陔缓步从众人身后而来,面容微沉,身后跟着沈栀浔,同样脸色不好。
男人憋了口气,沉着脸拱了拱手:“属下拜见裴世子。”
裴九陔负手而立,点了点头语气平平道:“出了什么事,居然劳动林首领,到公主府大动干戈?”
林首领名唤林涛,曾经在岭南王麾下当过差,裴九陔记得他。
林涛垂下眼:“属下接到皇后娘娘旨意,二皇子今晨被刺客所伤,如今重伤在卧,二皇子护卫追到公主府附近之时便不见踪迹……”
“你的意思,贼人是公主府的人?”裴九陔直接打断他,直视冷冷的问到。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世子给个方便,这样不也是给公主一个清白吗?”涛自恃有皇后口谕,十分有底气。
“公主清白与否,岂是你能置喙的?”
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搜。
“本宫一病,当真是阿猫阿狗都敢来本宫门前吠。”褚婠姒清冷的声音一出,众人一喜回头看见褚婠姒一身靛蓝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头发披散着脸色有些苍白,但仍掩不住周身的气势。
林涛面目扭曲了一刻,然而他不敢多说什么,没有证据他动不得公主。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公主殿下何必咄咄逼人?”
褚婠姒闻言一笑,渡步到他跟前,平视前方却不看他:“是么?好,本宫便让你搜。”褚婠姒面无表情看着他,瞳色暗黑像是个无底深渊,一字一句道:“倘若你搜不到又当如何?”
林涛怔了下,板着脸回道:“下官…”
“搜不到,本宫便用你们的血,来洗本宫的地。”褚婠姒冰冷的看着那些士兵,仿佛已经在看一堆尸体。
褚婠姒身后的戎奚手持唐刀,只要她一声令下便要他们血溅当场。
林涛也不是蠢得,既然褚婠姒在这儿,那他多半是寻不到人了,且这公主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若真找不到人的时候恐怕他们很难出公主府了。
林涛握着刀,咬着后槽牙片刻:“撤!下官,即刻告退。”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公主府,褚婠姒冷眼看着未发一言。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沈栀浔说了一句,心想这不是她的作风啊?
“你觉着应当如何?”褚婠姒看她一眼,不喜不怒。
沈栀浔见她这样,一看便是心情不好,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这两日你辛苦了,先回去吧。”
“啊?哦。”她低着头偷偷看了看裴九陔,而他看的却是褚婠姒,心里难免有些低落。
褚婠姒让月絮和月烛送沈栀浔离开,褚婠姒往寝殿去了,裴九陔跟在后面。
“你有何事?”未进殿,褚婠姒身后站着戎奚,三人在廊下。
“你受伤了是不是?”他放在靠近她便闻到了很淡的血腥味,他一向对气味很是敏感,虽然她用香掩盖了,却逃不过他的鼻子。
“你住在公主府,诸多不便,月絮回来会带你去其他地方住着。”褚婠姒并不回答他,却也不否认。
“好。”裴九陔略微点头没有反对,毕竟男女有别,昨日也就罢了,久了对她声誉有损。
可他不知她根本不在意这些。
褚婠姒颔首,转身欲走。
“你不问问别的吗?”
褚婠姒站住脚:“你想清楚了再说给本宫听吧。”说完便进了殿,戎奚跟在身后一同进去了,只留下戎奚高大的背影,完全遮挡了褚婠姒的身影,不见一丝一毫。
裴九陔,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离开了。
褚婠姒进去躺在美人塌上合着眼:“人抓到了?”
戎奚点头。
褚婠姒得到消息便赶了回来,以防万一砺影暗中去抓人,褚婠姒去前面拖延时间,林涛也不算太蠢,知晓肯定找不到人了,见势头不好立即便撤了。
“好好查查,别叫他死了。”
“是。”戎奚点头。
褚婠姒睁眼看着他:“叫檀桑去看看,这人一定要留下。”皇后此举就是冲着她来的,是否能抓到人对皇后都无碍,只是,褚祁羡方才出宫她便急不可耐,这,不像是她的惯用的法子。
“是。殿下是否过于信任檀桑?”
褚婠姒明白他的意思:“檀桑确实是他给我的,但,檀桑可信。不过这蛊现如今暂且解不了,檀桑未必就没有法子压制,用人不疑。”
戎奚沉默了,他信不过檀桑,而她却这么相信他,她最信任的人会是他吗?
“不去?”
戎奚半晌吐了字:去。
戎奚走后褚婠姒躺在美人塌上,静静的思索着。
褚祁羡离了宫对皇后而言不是好事,今日这一出内有文章。今后恐怕不会太平,沈栀浔留在沈府最为妥当,月絮懂她的几分心思,应当会说些给她听。
还有就是皇后,褚祁羡不是她亲子,皇后本有一子但不幸夭折,后来一直未有所出,景帝便将年幼的褚祁羡给了皇后抚养。但人心难测,她这么多年对褚祁羡都是放之任之的态度,就是不想他登上帝位,养成了个外强中干的纨绔子弟。
褚祁羡一出宫,她本就预料到了会有人按捺不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我的皇儿,你受苦了,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本宫定要那人死无葬身之地!”皇后泪水潺潺的坐在褚祁羡的榻边,一副慈母痛心疾首的样子,她身边的大宫女在一旁细声安慰:“娘娘宽心,殿下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皇后擦擦泪水,假模假样的给褚祁羡掖了掖被子,褚祁羡面色苍白的躺着,气息微弱。
留了一会儿主仆二人离开,一上马车就变了脸,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嫌恶的把丝帕丢在一边。
“那人回来没有?林涛那边又如何?”
翠衣摇头,这人恐怕回不来了:“林涛无功而返,太没用了。”
“那就了结干净,林涛暂且留着。”
翠衣点头:“娘娘放心两个时辰他没有回来,必死无疑。”那人去之前服了毒药,两个时辰拿不到解药必死无疑。
皇后这才放心:“做得好,人都安排好了?”
“是,为表娘娘关心,留下了碧珠碧玉两个丫鬟伺候,她俩机灵知晓该怎么做。”
哪怕褚祁羡出了皇宫,也别想逃出皇后娘娘的手掌心!
第二日天开始下雪,戎奚刚好给褚婠姒上完药,檀桑提着药箱也来了。
“他的蛊如何了?”他是指戎奚。
檀桑放下箱子,指了指桌子:“我再看看。”
戎奚在褚婠姒身边坐下来,伸出手。
檀桑顿了下,果然只有在她面前你才这么乖觉。檀桑伸出手给他诊脉,面色凝重情况不太好。
“母蛊没有异样,我再看看你的。”
褚婠姒伸出手给他。片刻后:“还好还好,母蛊入体你的子蛊也安稳下来了,以后切勿动气,我给你们开几剂汤药。”
“不过这蛊的来源我倒是查到了一些,我尽快找出破解之法,但,究竟是否还有其他的功效,为保万一你二人务必不要分开行动。”檀桑看了看戎奚,他觉得他说的可能是废话,戎奚从未离开过她身边,但是他觉着还要提醒一二。
褚婠姒面色平平倒是没说什么。
“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我再查一查,给我些日子,一定会有法子。”
“嗯。”
得到褚婠姒首肯,檀桑便离开了,出了门他脸色便没有那么好了,其实哪有这么简单,这个蛊背后所研之人真是丧心病狂,这么多年他也只是压制罢了,现在两人都中了蛊,一个不小心…哎!
“你想说什么?”
“戎奚绝不会离开殿下身边。”
“这么急着表忠心?本宫可没糖给你。”
“没有要糖吃。”戎奚艰难的吐了一句,褚婠姒甚至可以想象他面具之后红着脸的样子。
褚婠姒知道他想说什么:“砺影现如今已经回来了,他跟着你,若无必要事情都交由他去办如何?”
“可以。”戎奚淡淡的回了一句,砺影跟着戎奚的日子比褚婠姒久,许多事已经形成默契,用起来确实得心应手。
褚婠姒抬眼瞧他忽而笑道:“让砺影去宫内跑一趟,替本宫传个消息。”
戎奚会意弯腰附耳在褚婠姒身边。
“明白了?”
戎奚点头。
“那人如何了?”
“没死成,檀桑救了回来。”
褚婠姒颔首,她本也料到了:“留点消息出去说他死了。本宫看看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戎奚点头。
黑暗阴冷的地牢,四周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空气中满是潮湿的味道。戎奚步履轻慢的走着后面跟着砺影,两人径直走到最后面的牢房,戎奚站在牢房门前负手而立看着里面,里面漆黑一片,若不仔细看不会发现角落黑暗处躺着一个人。
戎奚抬了下手,砺影会意将牢门打开。
“他之前醒过一直说要见殿下。”
戎奚没回弯腰走了进去,砺影上前点燃了墙上的蜡烛。四周逐渐亮了起来,只见靠墙的位置草堆上斜躺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头发蓬乱看不清面容。
“他功夫不怎么样,一擒便擒住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审问便毒发了,还好檀桑来得快救下了他,此人怕是个饵。”砺影将之前的事如实回禀。
戎奚颔首,公主府来过多少次刺客,这种身手来公主府无疑就是送死,但他偏偏就是来了,就是为了“捉贼拿赃”嫁祸给褚婠姒罢了,又事先下了毒以防万一做好了万全准备,但若是只是为了陷害未免太过明显…
“审。”这人背后是谁,一定要审出来。
“属下明白。”
当晚公主府深夜有一黑衣人冒雪驾马而出,直至一处断崖往下扔了什么东西便走了。
过了几天褚婠姒手臂上的伤好了许多,只是伤口太深留下了疤,现在伤口是粉色的,留在雪白的肌肤上实在不好看。
褚婠姒好似完全不在意,淡淡的吩咐戎奚备车她去看褚祁羡。
褚祁羡虽然是被罚出宫,但毕竟是皇子便弄了一个好听的说法,成年了出宫开府赐为“慎王。”谨言慎行的慎。
慎王府离公主府很近,隔了不到一条街,但是那边很是僻静人也少,无论酒楼亦或许其他官员家宅都远,唯独离褚婠姒近,景帝的用心真是司马昭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