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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手》第5章 西塔觅踪

古董的种类很多,大致分为金器,玉器,古籍书画,和水最深的瓷器,以及对前面四项进行补充的杂项。

金器不单指黄金制作的东西,还包括银铜铁镍等金属为材质制作的各种形制物件。

玉器的范围很广泛,古玉主要以和田玉为主,又有这些年涨的很快的翡翠玛瑙天珠等,细分起来多达几十种。

古籍书画就不用说了,作为五千年传承的文明古国,历朝历代的名人手迹,典籍古书多不胜举,而且收藏价值和拍卖成交价格仅次于瓷器。

瓷器最是庞博深邃,这些年价格涨的跟坐火箭一样,八十年代,几十块钱淘的瓶子,九十年代就已经上万了,到了现在最少数十万,要是再放十来年,跑到香江上个拍卖会镀个金,拍个百千万简直不要太难,同时也是赝品最多的一个种类,大部分专家就是在这个种类里打眼,沦为笑柄跌落神坛的。

杂项是对以上四项进行的补充,汉代的漆器,木雕壁画,碑帖拓片等等。

西塔的外面有一块空地,纵横着摆着很多摊位,在阳光的照射下,各个摊位上摆出来的这些古董冉冉生辉,古意浓厚。

外行人初来乍到,能感受到一股深厚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宛如置身历史的长河,左边放着的是始皇帝荡平六国的青铜剑,右边摆着的是洪宪帝镶钻的马桶。

外行或许会被吸引,但是陆宽知道,这里的地摊上摆放的东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赝品。

有些赝品甚至仿的太假,假的不忍直视。

歪了一头的四羊方尊,舌头宛如细绳的马踏飞燕。

这些东西明明早已存放在博物馆里了,地摊上怎么会有?

如果有外行去问,摊位的老板一定会说,这个东西曾经造了两件,而自己这件是刚从地底挖出来的。

若是好奇,想继续听,绝对能听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让风云变色,历史逆转的故事。

总之就一个意思,博物馆的哪件都可以是假的,唯独自己这件绝对是真的。

陆宽之所以想来这里,其实就是想听听这些摊主讲的这类故事,先打发一下时间。

毕竟一件古董流传千百年,没有点故事,怎么让人信服。

热闹非凡的摊位间,每个人都满是兴奋的穿插其中,听着摊主的故事,双眼冒光的以为自己发现了某种秘密,都想着花几百几千淘个宝,好出去换个桑塔纳或者买个房子,达到人生巅峰。

甚至有一个客人和摊主硬拉撕扯。

摊主死死抓着自己的货,眼睛盯着客人硬塞过来的钱。

而那客人更果断,直接把钱往摊位上一扔,趁着摊主愣神的功夫,抢过来货撒腿就跑。

不过这个时候摊主不会起身去追,在客人消失之前,只会捶胸顿足,一副跑了老婆的样子。

在客人真正从视野消失后,摊主才慢条斯理的捡起摊位上面的钱,对着下一个人开始讲下一件货的故事。

陆宽从小在西塔长大,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在这里挣得多出货最好的,不是摊位上货有多真的摊主,而是是那些善于伪装和编故事的摊主。

毕竟摊位上的货没几件真的,所以价格往往也不高,是普通藏家玩友梦寐以求的捡漏圣地。

在摊位间转了几圈后,陆宽抬头看了看太阳,见已近中午,这才往西塔的对面走去。

西塔的对面是一排三层灰色小楼,样式并不显眼,楼门口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凤城古玩城。

但是陆宽却知道,西塔真正的珍品古董,都藏在这栋小楼里。

小楼开门的时间在中午,而且开放的时间只有半天,里面摆的东西不多,但是个个标价很高。

普通藏家玩友,怀里揣个十大几万,根本没有勇气进门。

就算看上里面的某件古董,倾家荡产凑够钱将其拿下,结果抱回去问了一圈,货没有问题是实打实真的,只是花了五十万买的货最多只能卖二三十万。

要是想保本,那就只能留着当传家宝,说不定等传到自己孙子的手里后,能买回来本,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坟头草都没人管了。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完全因为入圈子的时间太浅,人脉太薄。

就算给普通人一个价值上亿的元青花,看看他能不能卖到那个价位,把那个钱安安全全的揣进兜里。

和外面喧嚣热闹的场面相比,刚刚开门的古玩城内显得冷清了很多,有些商户甚至都没有开门。

陆宽径自走向了二楼,在一处挂着“肖记钟表”柜台旁停了下来,他在等一个人。

跟随蓝仁寻找周哥,只见到了一个红毛青年,这让陆宽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若是短时间内找不到周哥,那么仿的那件西夏紫釉剔花扁瓶流入市场,一旦被普通藏家入手,恐怕会引起很恶劣的影响,而且寻找师傅死因的线索现在也搁浅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查查那个红毛是什么人,通过这条线看看那件高仿的紫釉剔花扁瓶会流向谁的手里。

会不会是周哥,如果是周哥的话,那么蓝仁在中间扮演什么角色。

不一会儿,随着一声沙哑的打电话声,一个穿着花衬衫,一手捏着电话,另一手被纱布包着的二百来斤胖子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这胖子是陆宽的小学加初中和高中同学,也是陆宽为数不多几个可以交心交肺的哥们儿,有一个听起来很有味道,品起来也有味道的名字,肖楚南。

“挂了啊,黄叔,有消息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肖楚南看见陆宽就急忙挂了电话,上下打量着,满脸兴奋的冲了过来道:“宽子,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终于记起来找我了。”

陆宽耸耸肩,看着肖楚南缠着纱布的手,一副玩味的表情:“怎么弄得?”

听到陆宽这么问,肖楚南脸上的兴奋瞬间变得晦暗,一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样子。

“狗咬的。”

肖楚南没好气的说了句,便将柜台前的围挡收起来,在一张青石茶台前坐好后,烧水泡茶,单手的动作行云流水,看来这些年五姑娘依旧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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