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捉鬼来种田》第9章 回忆
永安十二年,隆冬,大雪。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朱墙外,红梅含笑,积雪从枝头垂落。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佝偻着身,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棕色布衣,屈膝,倒在了墙角。
几滴血珠滴落,点在雪地里,沾上布衣领口,滴到了此时他双手捧着的凉透的馒头上。
他捧着从恶狗手中抢来的馒头,手冷得微微发抖,用手肘擦拭了一下额头流血的伤口,绷着脸。
寒气渐渐侵袭,温热的血迹干透,力气逐渐流失,身体变得越来越僵硬。
他不甘心,挣扎着起身,一个踉跄,又倒在了雪地上。
墙角的艳色倒映在瞳孔,逐渐转化成一片鲜艳的红色。
太阳西斜,余晖洒落一地,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记忆中的身影,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裙,在明媚的春日,背着光,渐渐消失在天地中。
南山别墅内,宋域从回忆中清醒,扯开衬衣,几粒领扣脱落,甩在地板上。
修长的身形,精瘦的腰身,宽厚的肩膀,在无人的地方,他自带着风流的气场,带上眼睛,又恢复到斯文败类的模样。
淋浴间的水声响起,水流划过后背,里面传来了似有若无的喘声。
宋域双手扣在墙壁上,任由顶上的流水冲击,企图用凉水压住满身的燥意。
他闭上眼,闪过一抹莹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来了昨晚的细腻的触感,克制下印上的吻痕。
此时,酒店内,乔月回到房间,慵懒的趴在床上,香肩半露。
她思考着刚才的一幕。
那双熟悉的凤眸,自然地亲近,感觉是不会骗人的,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她没有一丝关于他的记忆。
顺其自然吧。
她叹息。
手机收到李呈的信息,她微不可察的点了点指尖,起身,将衣服整理好,开门。
“这是你要的黄纸,笔墨,还有桃木。”李呈站在门口,提着个大袋子,把它递给了乔月。
踌躇在原地,他低头,搅了搅手指,抬头。
“乔小姐,面谈的地点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了。”
“我准备要回家了,想向你买些你平安符。”
乔月推辞。
“原本你也一直在帮我们的忙,等下带走几张,就当作我的谢意了。”
关上门。
回到房间内,乔月随意地把东西放在桌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拿着毛笔,沾上朱砂,也不需要静心沐衣,随意几笔,一道符就画好了。
半饷,用掉手上的半打黄纸后,拿出魂牌,三个鬼一窝蜂地涌了出来,三个人叽叽喳喳。
乔月一只手撑在桌上,侧着身。
“说说吧,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现在也是时候解决这两只鬼的问题,做好入职准备了。
一滴血泪流下,林墨闻言,皱着脸,用手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
“我其实就是不小心淹死的。也没什么,反正就是一个孤儿,倒也走得自在。”
他原本在高中,好歹也是个数一数二的学霸,在计算机程序获奖后,也小赚了一把,虽然平日很清贫,但偶尔也会放纵一下。
那天,他抽到度假村的门票优惠,咬咬牙,买了一张。
但是,平时拘谨惯了,一个高中生,也不好意思穿着个大裤衩,就泡在温泉里听那些大老爷们谈天说地,就乘着晚上大家都被东边的篝火晚会吸引,来到泉边。
万万没想到啊,一不小心滑倒,后脑勺磕到泉边。
后来,踉踉跄跄起来后,天旋地转的,他就栽进温泉里。
结果变成鬼之后,也没人帮他烧个衣服,就这样保持着穿着个大裤衩子的形象。
泡温泉对他来说确实是一大享受。
刚开始,他作为鬼,还是有些男德在身的,晚上还不能就这么在别人面前走。
后来,时间久了后,他就开始大肆肆地穿着大裤衩,行驶自己作为鬼的特权,游荡在那些毫无察觉的人身边。
想当年,他也是一个羞涩的少年啊。
他在心里吐槽。
随后,他转头,看向了郭涛。
昨晚听到郭涛的境遇后,他不免唏嘘,对他表示深深的同情。
“我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还我一个清白。”
他抬头,斩钉截铁地说。
“该怎么做,是由你来选择,杀人是要诛心的?”
乔月看着他,在他身上结下一个印,道。
他在乎什么,就要摧毁什么,这样,才是对等的惩罚,不是吗?
郭涛愣了一下,感受到魂力的变化,突然间顿悟。
“嗯!”
把三个鬼又放进魂牌后,乔月坐在床上思考。
林墨和郭涛的鬼力胜过贾大师,但是光这几年的修炼,绝不会达到现在这个水平。
度假村,里面到底有什么把戏呢。看来。还是要一探究竟。
…
是夜
王志谦逊地笑着,打断别人的恭维,结束了酒局,带着一身的酒气,提着公文包,回到家中。
家政阿姨出来,瘦弱的手搀扶着他,心疼地责怪,把他扶上了楼。
阿姨已经在这做了好几年了。
早年间,她的丈夫生了病,还欠着钱,她身子也弱,又没文化,想出门找个工作都难。
这的王先生倒是有善心,给开了工资,时不时还添一些补贴。
大家都是说,她走运,遇到了这么个好心的冤大头。
什么叫冤大头,好人有好报,王先生做的善事多了,看现在不就是做到了大公司的高层。
前些日子,他们日子也好了,一家人打算就回老家,不干了。这哪成,王先生帮了我们这么多,早就拿他当半个儿子了。
阿姨仔细的照顾好醉酒的男人,在卧室床头柜上放好了解酒汤,叮嘱一声,走了。
二楼的窗户开着,凉风吹进来,窗帘打着晃。
王志冲了澡,散了酒气,站在窗边,打开手机。
不出意外,又多了十几条信息。
他嗤笑一声,把手机丢在床上,展开双臂,倒在床上。
“人啊,有权有势,功成名就的时候,谁都赶来巴结。”
他喃喃道。
风吹着,卷起的窗帘抚摸着墙面,浓郁的夜色偶尔随晃动的窗帘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
迷蒙中,他沾染了睡意,眼睛眯成一个小缝。
一只黑猫爬上窗台,静静地蹲在旁边。
恍惚中,他看见了它在黑暗中泛着绿光的双眼,那双眼睛,仿佛在死死地盯着他。
睡意陡然消散,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