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次被迫活下去》第2章 夜谈
“什,什么意思?”有人不解道。
“这有什么理解不了的,挨个说说自己都犯了什么罪进来的,谁的罪孽最深重谁今晚就倒霉,当然你也可以尝试说假话,不过后果嘛,嘿嘿嘿”,壮硕男子情绪比刚刚高涨了很多,毕竟总算有了一丝线索,不用漫无目的的等待了。
“我先开个头吧,我打小出生在农村,从小没爹,家里就剩个老娘相依为命,后来娶了个婆娘,家里又实在揭不开锅,就出门打工了,每年的补贴工资都寄回家,多年归家,发现那丧尽天良的花着我的血汗钱,跟隔壁村的有染,还虐待俺娘,可怜俺娘被他们饿的就剩一把骨头啊”,说到动情处,壮硕汉子隐约还掉了几滴泪,又瞪了下眼睛,恶狠狠道“所以我就把他们一刀穿个透心凉,哈哈哈”他笑声中带了点解气又带了点悲凉。
众人一阵唏嘘。
“行了,赶紧的下一个,别墨迹,就从我这顺时针接着说吧”,他催促道。
下一个是浓妆艳抹女,闻言直了直身子。“我家重男轻女,我爹妈从小把我当佣人使唤就算了,还要把我卖给打跑两任老婆的瘸子做媳妇,就为了给我弟弟买房子,我那弟弟跟个巨婴一样,也一点不把我这个姐姐当人看,我就在饭菜里下了药,送他们一家三口去下面相亲相爱了,”她边说边冷笑,一副神情跟之前判若两人。
家庭妇女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远远朝她啐了一口,骂道“不要脸的小贱人,亲生爹娘弟弟都不放过,没有半点人性,活该被千刀万剐。”
浓妆艳抹女也不恼,不轻不重的怼回去,“你能跟我一块坐在这,只怕也干净不到哪去吧,”。
家庭妇女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瞬间哑然无声。
接下来的犯罪小故事都挺平平无奇,直到一个看上去有点獐头鼠目的男人开口,“我比较冤枉啊,我那天下班,看到有个喝多了的醉鬼要对一个漂亮小姐姐图谋不轨,我就去见义勇为来着,然后跟他搏斗的过程中,不小心把他推到了路边的石头上,他头磕了一下就当场死了,我这出发点也是为了救人嘛,”。
众人闻言不禁带了几分同情,然而下一秒,只听机械声响起,“死不悔改者,谎话连篇者,抹除”。
男人慌忙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的机会,他在几秒之内迅速消融,先是外层的脂肪逐渐消失,整个人瘦成皮包骨头,接着身体变得透明,仿佛是为了让人更清楚的看到他的器官萎缩,消耗,他的身体吃掉了自己。
一个人活活饿死的历程被缩短在了瞬间,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一阵骚臭味传来,他旁边的律师竟是活生生被吓的尿了裤子,瘫在了地上。
苏墨嫌恶的用手掩住了鼻子,“害怕什么,说真话就是了,这故事能说的如此活灵活现,只怕不是他现编的,想必他才是那个图谋不轨的醉鬼,死了的大概是真正见义勇为的人吧”,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她真相了。
“都沦落到这个境地了,还敢说假话,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大学生突然露出了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神态。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装的了,我从小品学兼优,走到哪都是老师的宠儿,同学家长口中的榜样,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但是7岁那年,有一只受了伤的野猫向我求助,它亦步亦趋的跟着我,把头靠在我的脚面上,祈求我的帮助,柔软而哀伤,那时我心里竟涌起一种莫名的冲动,抬起脚,重重的踩下去,看着它在我脚下疯狂挣扎,那一刻的表情可真美啊,简直是这世上最伟大的艺术,从那之后,我开始偷邻居家养的猫猫狗狗。”
大学生的表情病态而愉悦。
“大二那年,实习的时候我遇到了部门主管姐姐,她可真美啊,让我想起那些猫咪,一样的柔软,美好。可是她居然赞扬那些没用的废物!”
他的神态逐渐狰狞,恶狠狠道。
“那些一事无成,工作能力差的废物们,凭什么得到她的关注,所有的赞扬,所有的目光都应该只属于我!就像那些逝去的生命,他们临死前只能看着我,哀求着我,我就像对待最初那只猫咪一样,引导她走向了正确的方向。”
扭曲的声音与面容,一时竟无人出声。
这个男孩子有着不属于他年纪的恶毒,恶毒的让人胆寒。
苏墨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内心深处翻涌,很想一拳打烂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真正有力量这么做的人没有行动,他们只是在那里静静的坐着,脸上浮现的是一种麻木。
沉默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众人反倒加快了忏悔的速度,也许那不叫做忏悔,而是罪行的昭告天下而已,他们叙述的语气也并没有丝毫悔意,甚至有种暗藏的得意。
律师出身小县城,靠着勤奋努力落脚在了大城市,当然,更多依赖于娶了一个当地独生女,婚后育有一儿一女,看似娇妻在旁,子女双全,经济上也在丈人一家的资助下变得宽裕,却在出轨一位妙龄女子后,在对方的怂恿下亲手害死了不满五岁的儿女,随后为了遗产,连对他恩重如山的老丈人一家也未放过。
家庭妇女看似母爱如山,却是亲手勒死了与前夫育有的女儿,只为了摆脱累赘生个儿子好嫁入现在的家中,怪不得之前听到浓妆艳抹女杀害重男轻女的一家人时反应那么大,只怕是带入了自己的角度。
小混混是街头斗殴致人死亡,据他所说那一酒瓶下去,破碎的玻璃活生生带出了对方的某个部位。
农民工是讨要薪水不得,一怒之下开着铲车把包工头拦腰截断。
土财主则是买凶干掉了一直缠着他要求被扶正的小三。
情有可原的人不多,大部分是死有余辜。
最后轮到苏墨和林源时,林源言简意赅,“雇佣兵,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营生”。
苏墨犹豫半晌,讷讷道,“我没杀人,但我好像是死了,然后就出现在这里了?”
在场众人均是一脸错愕,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反馈了苏墨一直以来的疑惑,死了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自己死没死,没点数吗!什么叫好像死了。
但系统没有降下惩罚,说明苏墨也确实没说谎。
到此,所有人的故事都讲完了。
机械声也一秒不差的随即响起,“请投票,罪孽最深的将在夜晚忍受饥渴”。
半空中出现了十秒的倒计时,每个人都需要指向自己认为最应该受到惩罚的那个人。
苏墨陷入了纠结,在她看来,律师,家庭妇女,大学生都是最不应该被原谅的第一梯队,最终,她选择了律师。
十秒并不漫长,结果让人有些出乎意料,被大多数人选择的是土财主,他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在这样一群人里却称不上之最。
苏墨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原因,不过是他看上去最好欺负,也最招人讨厌罢了,让这样一群人来审判怎么会有所谓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