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一个病秧子》第9章 定亲
荣昌长公主和驸马带着聘礼去沈家求亲,沈君一早就跟爹娘报备了这件事。
这会儿沈御史和沈夫人一早在厅堂里等着,沈夫人紧张的握着沈御史的手,时不时的往外看,沈御史想缓解她的心情,“夫人莫急,你先喝口水。”
沈夫人用力掐他的手,幽幽的说,“我就是没想到,我们女儿居然会嫁给长公主的儿子,我本来见到长公主就忐忑,这下做亲家更是,唉。”
沈夫人叹气不已,都是这个不争气老头子惹的祸!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觉得内心有些不安。
驸马牵着长公主的手走进沈家,沈御史和沈夫人向他们行礼,长公主亲切的扶起沈夫人,“夫人客气了,沈大人勿怪,我这个人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我今日是为文渊和瑟瑟的亲事来的,他们这些年轻人是有缘的,我都听缘儿说了。”
沈夫人请他们上座,丫头们奉茶,“公主言语爽快,瑟瑟也跟我说过,我是同意的,他爹你表个态吧。”
众人的视线纷纷聚集在沈御史身上,年近四十的他留有长长的胡子,他笑着随手一抚,“公主和驸马亲自上门,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我从未见过郡王,我还是想看瑟瑟和郡王当面表述,我都听我女儿的。”
驸马本来安静的喝茶,现在忍不住的说几句,“我听沈大人这么说心中茅塞顿开,最近为着文渊与贵千金的亲事,我也没少为文思做打算,如今沈大人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她自己选个喜欢的人就好,我也不用想着给她选多好的才子而头疼。”
说完驸马看向公主,公主冲他笑着点头称是。
这些话似乎一下子说到沈夫人心里,她想起沈缘就头疼,儿子如今功成名就,就是不肯成亲,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御史派人去请沈君来,长公主着人去门外请宁文渊,她对沈夫人说,“我这个儿子他特别紧张,我与瑟瑟是熟识,文渊却没有见过二位,他说等我们商量好他们的亲事再来拜见,心里不知道多忐忑,怕是羞于来见你们二老,但是丑女婿总得见岳丈岳母,他就在门外候着。”
沈夫人更是过意不去,长公主和驸马亲自登门,先不说自己女儿已经与郡王心意相通,再说郡王诚心求亲哪有让人待在门外的道理,“公主见谅,我这笨嘴拙舌的也不会说话,只怕照顾不周委屈公主和驸马,公主大方坦言倒显得我更是错漏百出。”
长公主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夫人莫要多想,你能养出沈少卿这样的儿子,还有瑟瑟这样的女儿,就说明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们要活在当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沈夫人连连答是,沈御史小声的跟她说话,不一会儿就哄好了沈夫人。
这时沈君和宁文渊也在门口见到,沈君听着里面的对话,拉着他让他等等再进去,压低声音跟他说话,“原来我阿娘和公主认识。”
她眼神追问宁文渊,知不知道这件事,宁文渊摇头,他也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回去要问一问福伯,福伯肯定知道这些事。
屋子里没有动静,沈君才松开宁文渊,他们一前一后的进去,她看到沈夫人在擦眼泪,马上过去站在沈夫人身前,“阿娘你怎么了?都是女儿的错惹你伤心。”
沈夫人叫她快点拜见公主驸马,这么没规没矩的,以后可怎么办。
长公主说她有孝心,这事就算是过去,倒是沈御史在宁文渊见礼后,考了他几句,宁文渊也都答出来,沈御史看起来对他很满意,“瑟瑟,长公主和驸马亲自来为郡王求亲,为父问你,你愿意嫁与郡王做妻子吗?你可要想清楚了再答。”
长公主叫她先不要回答,“总得文渊先说,你可是诚心娶瑟瑟为妻?
宁文渊站在堂前面对沈御史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心中唯有瑟瑟一人,我愿付出所有求娶瑟瑟,求沈御史沈夫人成全。”
沈御史对他越看越满意,郡王诗书满腹言辞谈吐皆不凡,样貌出众身姿挺拔,虽说之前许多年病着,如今倒还健硕,瑟瑟说他的病已经都治好,这样他便没有后顾之忧,凭着他们少年相识相处的情谊,比那些他们不知道底细的人,让他放心的多。
长公主唤沈君,“瑟瑟,文渊即说了要娶,不知你愿不愿意嫁?”
沈君瞧着宁文渊红着脸小声的说愿意。
这个时候她倒是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姿态,平日可不多见,几个长辈见了都十分欢喜。
沈夫人与长公主打趣她,“公主您看,我平日里都未见过她这副小女儿的姿态,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
她越说沈君越不好意思,倒是显得她十分不矜持,虽然她一向不受拘谨,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她很快就会像嫣儿一样嫁与他人,离开爹娘阿兄,不知将来如何。
但是她对宁文渊有信心,他不会辜负她的。
长公主亲近的叫沈夫人,“夫人,咱们以后就是亲家,你也不用把我当什么公主,我也是一个母亲,我会好好疼瑟瑟,咱们姐俩也应该多走动动,你若是无事尽管来公主府,我能称呼你为云姣吗?”
云姣是沈夫人的闺名。
沈夫人开心又激动的满口应下,“好好好,我都听公主你的。”
长公主嗔怪她,“怎么还叫我公主,我闺名瑾瑜,我大你几岁,你便称我一声姐姐罢。”
公主的闺名一般不为人所知,很少有人能唤公主的名讳,长公主这是十分的诚意。
沈夫人也没有拒绝,亲切的唤了几声姐姐。
宁文渊和沈君站在一起,沈君的手在背后勾宁文渊腰间的衣带,小声和他讲话,“我觉得公主比你都要开心,我阿娘也很开心,我阿爹和你阿爹也是,我们好像工具人。”
宁文渊手背到后面,摸到那只作怪的手,沈君惊讶,这人的手怎么这般黏腻,听到他说,“现在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情吗?”
“我知道了。”
他这样用心,自己一定不相负。
沈君回握那只热的一塌糊涂的手,她摸到了感受到了,他才是那个最喜不自胜的人。
沈御史留他们在府里用午膳,沈夫人忙前忙后的去张罗,非要沈君学着料理家事,长公主叫她宽心,瑟瑟嫁到公主府什么都不用做,说宁文渊要是不疼瑟瑟,她第一个不愿意。
这话听的沈夫人十分开怀,中午跟长公主还多喝几杯。
午膳做好以后,沈君带着宁文渊去找沈缘,今日大理寺事忙,沈缘没有回来他们便去看他。
沈君带了许多菜,沈缘以茶代酒和宁文渊聊的很投缘,他最欣赏有才学的人,看来平乐郡王这些年虽然病着,但是没少用功读书,配他的妹妹倒好算是可以。
只不过以后有什么事他帮不上阿妹,这让他多了几分的失落与伤感。明里暗里的几次暗示自己的身份地位,自己是大理寺的人,就算宁文渊是宗室子弟,他不老实的时候自己也可以办他!
圣人下旨赐婚,公布宁文渊的病已经治好的事情,公主府双喜临门大摆宴席三天三夜。
宁文思跟沈君在一处唠嗑,这是一方大场面,她很多故事的主角都在,正好方便她说一些八卦的东西,她指着一个女孩跟沈君说,“你看到没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听说她是江南来的,我大嫂也是来自江南,要不是你截胡,说不定她能成为我的弟媳,不过你比她漂亮,江南女子大都拘谨,不像你大大咧咧的好相处,说不定我说错什么话,她就不高兴。”
沈君低头看看自己盘着的双腿,以及自己旁边坐在石头上的宁文思,对比坐的笔直的江南姑娘,她说的没错,还是自己看起来好相处一些。
宁文思还跟她说,他们这门亲事来之不易,长公主去求了太后和皇后娘娘,太子哥哥亲自去求圣人,圣人才肯下旨赐婚的。
沈君不解,“不是说长公主与圣人关系很好吗?”
这个大园子还是圣人赐的。
宁文思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好像是看到什么人,沈君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乔年。
为什么文思姐姐看到乔大哥会不开心?他们吵架了吗?
沈君小心翼翼的开口,“文思姐姐,要不咱们再喝点酒?”
所谓一醉解千愁,等文思姐姐醉了,她再把乔大哥叫过来让他们和好。
沈君自觉想的很好,最后宁文思醉的不省人事,躺在那里睡着了。
宁文思睡着之前跟她说了很多话,其实长公主去求过圣人一件事,那就是宁文思和乔年的亲事,以他们的年纪早就到了结亲的时候,可是圣人不允许公主府和将军府结亲,想要把宁文思嫁到江南,好帮他把控江南的文士和钱财,同样宁文渊也要娶江南御史的女儿。
所以说沈君他们这门亲事来之不易,宁文思还说太子冒着被圣人打骂风险,去求圣人下旨,说太子是真心希望他们两个有情人在一起,以及不能成全宁文思和乔年的痛。
宁文思骂圣人的时候,沈君紧张的捂她的嘴反而被骂。
后来她还骂了一个叫许念念的人,沈君问这是谁,她说是太子良娣,许将军的女儿。
沈君总觉得似乎听了太多的皇家辛密,她是不是不能再走夜路,怕被人抓了,不过宁文思还没有出事,她就不用怕!
宁文思骂这个许念念不知好歹,整天作妖缠着太子,要求太子给她画眉梳头,给太子写情诗,明知道太子不喜欢她还死缠烂打所以才能嫁给太子,真不要脸,许大将军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还说宋连枝真是个好人,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可惜太子也不喜欢她。
没等沈君问,她就说宋连枝是宋太傅的孙女,还有那个教他们的宋先生,就是宋太傅的侄子。
夸太子有眼光选了宋连枝做太子妃,只要宋连枝在一天,许念念在东宫就翻不出什么大事。
沈君好奇的很,“这么好的太子妃太子都不喜欢,那他到底喜欢谁?”
宁文思神秘一笑,带着她悄悄的去前厅,给她指着众人中坐的最高的那个人,“那就是太子,未来的储君。”
未来的储君,却连一个他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太子最喜欢的人是戚杏语,戚太师的孙女,冷宫里那位废后的侄女。
戚杏语一直被当作下一任皇后培养,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出众,就是一个冰清玉洁的仙子,太子当年与她在一起都是十分的欢乐,仿佛这世间的所有都比不上一个戚杏语。
戚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太子在圣人寝宫外跪了两天两夜,还是没能救下她,那天后太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五天,直到圣人的赐婚圣旨到,赐婚他与宋连枝。
那一日宁文思他们都守在太子门口,直到夜幕降临太子才推开门,他整整瘦了一圈,眉眼里不复当初的恣意,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归来的人。
那个明媚温暖的太子不见了,大婚后的太子变得沉稳再也没有大笑过,仿佛从前只是宁文思的一场梦。
梦里太子待人温和,不会板着脸,跟戚杏语说话撒娇的那个人,好像不存在了,现在他说话掷地有声,是朝臣称赞的那个仁义聪慧的太子殿下,也像是一轮明月,为他们照亮夜间的路,懂得不与太阳争辉。
宁文思喝醉后就睡着了,害得沈君头痛不已,她和青迎一起扶着她回房,半路上碰到乔年。
沈君想着自己终于完成任务可以轻松一下,结果宁文思好像知道是谁,死活不肯撒手不让乔年碰她,他们只好作罢,乔年跟在后面,一路上生怕她被沈君丢在地上。
乔年留下看着宁文思,沈君马上带人溜出去,她想去前院看看太子,没想到碰到刘之沅,他好像气色不太好,难道他喜欢自己?因为她定亲的事情难过?
沈君觉得还是不要和他见面说话的好,被宁文渊知道又要哄上半天,她想着绕过刘之沅,没想到他看到她还跟她道贺,“恭喜表妹,表妹与郡王珠联璧合,实在是令人艳羡不已。”
羡慕?
当初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吗?不过他当时也没有说不喜欢,事到如今沈君只能劝他想开点,“表哥也早点给我找一个好嫂子,好红袖添香琴瑟和鸣,过去的事就忘了吧。”
刘之沅嘴角居然牵起一丝笑,似乎在看她,又不像是在看她,自顾自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自然铭记于心何谈忘却,多谢表妹宽慰,表哥就不打扰你,先走一步。”
他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沈君盯着盯着他的背影,看出几分的萧瑟,他走的这么急,似乎对自己也没有多大兴趣吗,果然是她自作多情,随他去吧。
前院的太子已经离开,所以乔年才能去找宁文思。
沈君在门外偷看里面,宁文渊正在陪着沈缘喝酒,旁边的沈御史和驸马在互相交换育儿经,说出自己的不舍与辛酸,同桌的大人纷纷表示同意,女儿就是贴心棉袄,哪像儿子恨不得把他们的气死,仿佛是想早点继承家业。
沈御史说沈君两岁的时候摔倒磕掉一颗牙,她哭的那么大声都快把自己的心哭碎,那颗牙到现在还在他书房里藏着,六岁的夏天被虫子咬,白嫩嫩的手臂都被抓破,他守了她一个月,直到没有疤痕全部脱落才放心,还有她成长过程中的许多事情,沈君都不太记得那些,沈御史还记得那么清楚,真是让她好想哭。
阿爹从来不会跟她说这些,要不是她今天偷听估计这辈子都听不到,他得意的跟别人说女儿多好,她一直以为爹娘最喜欢的是阿兄,没想到自己在他们心中那么重要,她以前常常赌气闹别扭,明明被这般的纵容,她从来没有好好想过。
沈君再也听不下去,跑出院子,她怕被人看见她偷偷流眼泪,她躲在演武场的小楼里,哭的累还喝了酒不小心睡着。
她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什么事情这么吵,她从一个大花瓶后面探出头,看到宁文渊着急的脸,“瑟瑟,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都急坏了。”
福伯吩咐人去告诉其他人,沈君已经找到。
好好的定亲之日,谁能想到主角居然会一个人躲在阁楼里。
沈君刚睡醒还坐在地上,头脑很混沌,“文渊,你找我干什么,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
她自己不知道,宁文渊可是看得清她红肿的眼睛,“你的眼睛都肿了,先去梳洗一下,稍后去见沈大人沈夫人,莫要让他们太过担心。”
沈君想到那些话,心里还是特别难受,没有多说什么,顺从的被他拉起来跟他走。
她这种失魂落魄的神态怎么让人放心,宁文渊一直关注着她,她下楼时差点踩空,幸而他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如果走路累的话,那我抱你走。”
沈君睁大眼睛看他,接着就被他拦腰抱起,身子凌空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的信任他,双手抱住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处,她听到砰砰砰的心跳声。
她突然想明白,明明她被很多人爱着宠着,爹娘和阿兄都很疼她,嫣儿和文思姐姐都是她的好朋友,还有福伯和青迎姐姐,以及宁文渊。
他们都是她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孤独和无助,可是她今天觉得阿爹阿娘他们老了,她好像真的要离开阿兄离开家,这一刻她才觉得,嫣儿好像真的离开了京都,只在她心中的画卷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盯着宁文渊的下巴看,摸起来能感受到胡茬的存在硬硬的有一些刺手,阿爹的胡子已经那么长,她都不记得上一次被阿爹抱是什么时候。
她这样想着想着,感受到身下软软的褥子,她被放在平日休息的屋子里,宁文渊正在她面前,他的手放在她两侧,“瑟瑟,你这一路上摸的还满意吗?”
沈君眼睛瞄到镜子里她自己的脸,好丑!
“我对你的脸很满意,可是我现在好丑!我先洗漱一下,你放开我。”
宁文渊接过福伯拿来的温热鸡蛋,帮她敷眼睛,“我都看了一路,现在才知道丑,已经晚了,我们已经定亲天下皆知,我又不会嫌弃你。”
沈君挣扎着企图从他手里抢过鸡蛋,“我自己来吧,你去换身衣服吧。”
宁文渊倒是想走,她这个样子怎么让他放心,“那你说清楚为什么偷哭,不说我不会走的。”
沈君像是被踩到尾巴跳脚的猫,用手去推开他,“我还不想说,你别看着我。”
他们正在互相拉扯,福伯在门口大声说话,“郡王,公主和沈夫人来看沈姑娘。”
沈君手忙脚乱的,想要把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拉好,宁文渊坐在她旁边整理衣襟。
福伯推开门,长公主和沈夫人走进来,长公主见到俩人就开始笑,“姐姐,我早就跟你说了,瑟瑟不会有事的,你看他们俩在这里闹着玩呢。”
沈夫人一眼看到沈君肿起来的眼睛,“瑟瑟,你这是怎么回事?”
宁文渊跟她们见礼后便离开去换衣服。
长公主想着把空间留给她们母女俩,留下人在门外自己去了前厅。
沈君见人都离开,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在衣服上,她看到沈夫人眼下的皱纹,阿娘和阿爹都老了,阿兄已经扛起属于他自己的责任,她也该承担起她的责任。
沈夫人抱着她,心疼的摸她的脸,“我的儿,你怎么不说话?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哭成这样,咱们去找你爹给你主持公道!你别只顾着哭,你快说话啊!”
沈君紧紧抱着沈夫人的腰,一开口声音有些哑,“阿娘,我就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你和阿爹都老了,我不想你们变老,我舍不得离开你们,所以自己躲着哭,害你们担心,对不起我又任性妄为了。”
沈夫人摸着她的背,心里五味杂陈的,女儿长大,她真的变老了,“阿娘也舍不得你,你阿兄稳重没有什么需要我操心的,阿娘每日的为你操心,如今你找到了好归宿,阿娘只盼着你幸福快乐,无事的时候你可以常来看望我们,陪我和你阿爹吃一顿饭,阿娘觉得这就够了,你怎的比阿娘都多愁善感。”
沈君扒拉着沈夫人,手被沈夫人握着,她们脸靠在一起,“阿娘,我会好好听话,我以后好好的绣花,整日就在家陪您。”
沈夫人拍拍她的手,“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就行,娘不指望你天天陪我,你开心娘就开心。”
沈君听出她话中意思,抱着沈夫人的脖子撒娇,“娘,您嫌弃我!我就要整日赖在您身边,吃您做的饭,给您倒茶给您捶背捏肩。”
沈夫人这一次乐呵的都接,“娘可没有享受过这待遇,娘等着。”
沈君爬竿就上,“阿娘您瞧好,我现在就给您捶背。”
母女俩在一起说了一些贴心话,沈夫人还记得不是在自己家,给沈君梳洗一番,带着她去前厅。
公主和驸马在前厅陪着沈御史,长公主看到她们站起来迎接,“你们快看,她们来了,瑟瑟这不是好好的吗,瑟瑟这是长大了,所以有自己的烦恼,咱们也应该多关心孩子。”
孩子再大,在父母的眼里都是孩子,是捧在手心的宝贝。
沈君一头扎进沈御史的怀里,撒了好一阵的娇,又在沈缘跟前撒娇抹眼泪。
回去的路上,沈夫人和沈御史说了许多话,告诉他女儿多关心他,心里装着他,有多舍不得他。
沈御史感慨良多,摸着自己长长的胡子,他这个女儿真的是没有白养。
沈君在马车上说尽好话,撒娇耍赖都用尽,甚至口述了一篇保证书,费很大力气才把沈缘哄的开开心心的,让他不再探究她眼睛的问题。
沈缘对自己的阿妹很是心疼,瞧见她受委屈又摸不清缘由,他的心愿是阖家安宁四海安乐。
可惜如今世道艰难灾乱频出,他连近在咫尺的亲人都护不住,他能护住眼前这一方土地上的百姓吗?
也罢,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他能做的便是顺从自己的心,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