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垣象纪》第4章 祭祀
回到家中，姜白衣便开始烧制晚饭。因姜白衣要在道院学习的缘故，妹妹的午饭都是阿娘提前给妹妹做好，只需温热一下饭菜，便可食用。
就在姜白衣正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姜白衣背后。小女孩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小脸，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着挂在肩上，若不是因为稍许宽大的衣衫和由于长期生病而惨白的脸，那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妖精。而这小妖精正是姜白衣的妹妹——姜念。
姜念从后面捂住了姜白衣，调皮的说道：“猜猜我是谁？”
姜白衣被蒙住了双眼，手上便停下了动作，轻轻笑道：“还能是谁呢，不就是咱家最美最乖的小念嘛。”
“不行！每次都用这两个词，这次不作数，重新说。”姜念气鼓鼓的说道。
“好好好，那美丽动人？漂亮大方？”
“略～，哥，你好恶心啊。”姜念冷不丁地抖了一下，随后放开了自己的手，“不逗你了。”
姜白衣笑着转身摸了摸姜念的头发，又继续烧制自己的菜。突然姜白衣想起自己可以借助明天祭祀给姜念立些规矩，随便还能假公济私，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想法涌现出来。
“哥，你想什么呢？笑的这么诡异。”姜念见到姜白衣一脸邪魅的笑，嘴角都开始流哈喇子了。
姜白衣赶忙将自己嘴角的口水擦干净，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念，明天我们要去祭祀，有些规矩还是要提前给你说一下，首先就是……”
“你说吧，我听着呢。”姜念站在一旁敷衍道。
“别打断我，听我说，首先是…是……”姜白衣本就是刚刚想的措辞，被姜念一下打断想不起来了，“完了，想不起来了。”
姜白衣撂下手上工具，装模作样的努力回想，最后说道：“反正最重要的是明天你得听我的，知道吗？”
“为什么？”姜念一脸不满。“阿爹说的，你问他去。”姜白衣急中生智，把问题抛给阿爹，但下一刻就后悔了，他都忘了咱家都是谁做主了。
“真的？”姜念一脸不信，“那我去问问阿爹。”
“别别，别啊，我滴姑奶奶，我刚刚骗你的，别去跟阿爹说。”姜白衣一副无助的样子乞求道。虽说平日里，姜峰和姜菱对两个孩子都呵护有加，可一旦涉及到欺负妹妹的事，那绝对是一致向“外”。
“为何骗我？”姜念眯着眼睛，一副要让姜白衣现原形的样子。
“这不是为了…为了再管你一次嘛。”姜白衣一脸不好意思。
“无聊。”说罢，姜念就走回自己屋里，不过随后传出一道极其温柔的声音，“哥哥，那我明天听你的咯。”
姜白衣听后也是愣了半晌，随后镇定自若的继续做菜，可他心中却是乐开了花：耶，终于可以再做一回哥哥了，多少年没有这个待遇了，诶，等一下，我这咋除了受虐倾向还成妹奴了？
……
翌日，永夜总算是笼罩了巨城，巨城从今天开始将要经历长达一个多月之久的黑暗。
姜白衣早早的起来了，黑灯瞎火中摸索着点燃了烛灯，准备熬点粥给妹妹喝。两人喝过粥后，姜白衣便拉着姜念去往族长姜乾那里。
姜乾，是巨城中姜氏一族的族长，也是目前城中唯一能够一锤定音的，在城中也是极具威望。姬氏那边也有一位公事的，不过重大事情也一直是由姜乾所决断。
很快就到了地方，姜白衣二人算是来的比较早的，零零散散也就到了一百来人。姜白衣也领着姜念去跟姜峰问好，姜念也是自小便受到姜峰爷爷的喜爱，很多时候都会来他们家做客。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人总算是要到齐了，街道上站立的人摩肩接踵。姜白衣粗略估算了下，上万人应该是有的。
“妹妹，今年祭祀的人应该算是较多的吧？我记得往年人数都是在八千左右。”姜白衣看着拥挤的人群问道。
“对呀，今年人数相比于往年确实多了一些。”姜念应答道，但声音有些沙哑。姜白衣看着妹妹苍白的脸，倒是有些心疼。
他这妹妹除了性格不太像妹妹以外，都挺好的。
过了一阵儿，姜乾从屋里走了出来，人群迅速让出一条道路并在街道中心留出了一小块空地。
“咳咳，都安静一下，我看人来的都差不多了。大家这呜呜喳喳的，我也不要好清点人数，我们这些人就先去过去吧，就你，一会儿来晚的，叫他们追上来。”姜乾指着一位中年人，说罢，就带着众人往城中央走去。
姜白衣拉着姜念也紧跟在人群中。祭祀举行地都是在内城，不知多少年前，外城与内城有过协议，外城人是不得随意在内城与外城之间穿行，所以，外城人一般都只有在祭祀时才会有一次机会进入内城，同样的，内城的人也不能到外城来。
“我找姜浩叔打听过了，他说内城极其繁华。”姜白衣说道，“你倒好，能够提前来……”
姜白衣说到这也是停了下来，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抬手指向某处，喊道：“看那儿，有鸟。”
“无聊，哥，你这转移话题的水平真的该提高一下。”姜念没有抬头，只是手紧紧地抓住哥哥的手，“提前来参观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还能和哥哥一起呢。”
姜白衣举过烛灯，想要看看妹妹的模样。烛光照射在妹妹的脸颊上，终于有些许久未见的红晕，这一刻的姜念好似神女下凡，惊艳至极。不过，也只有姜白衣一人瞧见。
人潮浩浩荡荡抵达了内城，初入内城，所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庄重肃穆的古刹、信仰浓重的寺院、磅礴大气的宫观、富丽堂皇的庭院，这与外城的朴素所形成的差异实在太大。可这一切却是姜白衣所知道的，他原以为这一世还处在石器时代，没想到已经有了这些中世纪建筑。
如此精致壮丽的建筑，对长期生活在外城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奢华，人潮中发出阵阵惊叹，姜白衣对此撇了撇嘴，并不觉得有多华丽。就这？这十来米高的庭院在我们那儿也就比土坯房矮上那么一点点。
众人很快就走到了内城中心，这里很明显是提前布置过，一些祭祀用的符箓、梵文都很有规律的布置在周围，正中心矗立着两块巨大的石碑，约莫有三十米高的样子，左侧是一块通体呈白色，右侧是另一块整体黝黑，形成鲜明的反差。
有着一群衣着华服、气质奇特的少年站立在右侧石碑旁，为首之人是一位面色慈善的长者。他看到姜乾后，微微躬身作揖，刚想说什么，就见到姜乾微微摆手说道，“开始吧。”
对方见状也不拖沓，直接大手一挥，而他身侧的那些少年依次走了出来，约莫三十来人。
那位长者说道：“按照约定，这些就是我们挑选出来的人，共三十人。”
“那就开始吧。”姜乾说道，转身又望向众人，“下面就开始祭祀吧，请祭祖始。”
一声话语落下，众人朝着石碑纷纷跪下，双手合十望向石碑。内城中人也是跟着跪下，做出相同姿态。黑暗中，刻画在周围的梵文都开始熠熠发光，勾勒出一幅古老神秘的图案。随后，姜乾站在石碑前郑重的祝祷：
“祭幽祖始。”
“祭烛祖始。”
接连两次跪拜后，姜乾又是朗声喊道：“祭祖灵，保穹宇，守万世，护太平。”
众人浩荡恢宏的声音直破云霄，随着众人的话语落下，两块石碑开始生出异象。石碑散发着微光，很快两种微光就开始吸引，黑白两种微光向中间聚集着，刚接触就化作一条直线将两座石碑连接起来。
微光还在聚集，那条光线在不断凝实后，也慢慢从自身落下一条条光线，最终化作一层光幕。
姜乾见到光幕形成完毕，就转身招呼道：“这里面就是你们历练的地方，都进去吧，到了里面，会有人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是。”众人朗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