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西凉无冕之王》第10章 痴情人儿
“玉儿,玉儿!”
马进挣脱开董卓的手,不管不顾,喊着要去救他的玉儿。
脚刚踏出门槛,马进直感觉有一股气血翻涌顶上头来,喉咙里充满了恶心的血腥味道。“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马进口中喷出,随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再次睁眼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卧榻上。
他模糊地看见一个身影在卧榻前来回踱步,还有一个身影在一旁恭敬地站着。
马进闭眼缓了片刻,视线才变得清晰了一些。他认出了那个恭敬站着的身影,正是董卓,而那个刚刚一直焦急来回踱步的男人,是个陌生的脸孔。
“师父,看,伯瑾兄醒过来了!”董卓惊喜喊道。
“进儿啊,你醒了!”
“让叔父好一阵担心!”
那人惊喜得快速靠近躺在卧榻之上的马进。
马进眼神上下打量一番说话的男人。那人身穿粗布衣裳,头发梳的齐整地盘在头顶,脸上不长不短的黑色山羊胡须油光发亮。
“卓儿,快把汤药端过来。”男人招呼着董卓。
马进明白了,此人就是董卓此行专门来拜访的恩师,他的叔父马膺。
叔父扶起躺着的马进,又招呼董卓撑着,自己则左手端着汤药,右手拿着汤勺舀了一勺轻轻吹着。
“进儿,张嘴!叔父知道你从小就怕这苦水,可这回由不得你性子了!”马膺吹吹勺中的汤药说道。
听着这有些肉麻的话,马进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奈何身体虚弱得发不上力,没有力气吐槽。他只得顺从地一口一口喝掉叔父喂到嘴边的汤药。
喝完药之后的马进感觉确实好了不少。
“进儿,你前几日摔伤还没好你就到处瞎跑,你这孩子,不是叔父要说你,你真是太不懂事了!”马膺轻声训斥着马进。
“叔父,我没事了的。”
“我这不是想着来这儿看望叔父吗?”马进说道。
“叔父都不想点破你。你真当叔父什么也不知道呢!”
听见叔父好像识破自己的临时说辞,马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玉儿是哪家的姑娘呀?听卓儿说,你昨个夜里做梦就喊了一晚上“玉儿”,搞得卓儿一晚上没睡着。”马膺揶揄问道。
提起玉儿,马进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撑着他的董卓,赶忙轻轻拍拍他的背。
“叔父,进儿不瞒您了。玉儿是侄儿的心上人,此行我是来找玉儿的。谁料得玉儿竟遭羌匪劫持走了!”马进说着便激动起来。
“这样啊!的确,进儿你也到了该娶妻的时候了,该为咱马家添丁进口了!”
“不知这玉儿是哪家的姑娘?”马膺又问道。
“叔父,玉儿是侄儿的贴身奴婢。”马进放慢语速,声音低沉回答道。
“什么?”听见自己侄子要娶的是奴婢,马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里汤药都没放下就噌的站了起来。
“进儿,你是说你要娶一个奴婢?”马膺瞪大眼珠,再次严肃认真地问了一遍马进。
“嗯。”马进坚定地回答,这个问题他不只回答过一回。
“不行不行!你糊涂呀,进儿,你怎么能娶一个奴婢呢?你怎么敢娶一个奴婢呢?咱们马家不要脸面了吗?”
“胡闹!”
“这绝对不行!”
马膺的一串三连拒绝简直和马进母亲一模一样。
“叔父,为什么呢?就仅仅因为玉儿他是贱籍?”马进不甘心地问道。
“对,就是因为她是贱籍!”
“马家怎么能接受它将来的女主是一个贱籍的奴婢呢?这不被世人所耻笑吗?”马膺肃然说道,脸上毫无刚才的宠溺。
“今生不能娶玉儿为妻,我宁愿不做马家的公子!”此时的马进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逆子,逆子!”
“你要置马家于不顾吗?”
“你要置马家的祖宗先人于不顾吗?”
马膺的又一连连发问,直击马进的内心,让他陷入了沉思迷茫之中。
“叔父也反对我娶玉儿,到底我应该怎么选择,是选择爱情还是家族?可真要这么二选一吗?这两个我都不愿意失去,鱼和熊掌,我都想要!”
“到底什么最重要?是和玉儿的长相厮守,此生做个无所作为的富贵少爷;还是封将拜相,真正在青史上留下属于自己那厚重的一笔呢?”
马进有了答案。
我要选择爱情!我现在有的选,可玉儿哪有选的资格,她只有我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谈做一个大丈夫呢?
思量着,马进越发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没有玉儿,这公子也索然无味!”马进只开口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听见这话,马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看马进,气愤地一甩衣袖,离去了。
此时一直撑着马进的董卓忍不住开口了。“伯瑾兄,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当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光耀祖宗,福荫后人!怎能为儿女情长所绊!”
“你若真娶了玉儿姑娘,不说天下的士人,就这陇西郡的黄口小儿恐怕都要取笑于你!”
“你何不只纳玉儿姑娘为妾呢,这又圆了你俩人的情分,也不坏了马家的名望。”
听着董卓的一番肺腑之言,马进心里更如乱麻一般了。
的确,自己为了一己私利就要断送家族的未来,这对于家族是不公平的,而娶玉儿为妻又是家族所绝不允许的。而能让玉儿能有一个依靠,又不折损家族的声望,纳玉儿为妾是现在唯一的双赢办法。
“我不娶玉儿为妻了!”马进眼神中隐约泛着白花。
“叔父,我不娶玉儿为妻了。劳烦你告与我母亲,我纳玉儿为妾总行了吧!”马进向着门外还未离去的马膺身影喊道。
“好!叔父同意了,我去和嫂嫂给你求情,让她同意纳你纳玉儿为妾。”门外的马膺回头看了一眼妥协的马进,他似乎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他曾经也像马进一样疯狂过……
想到这儿,他转过头笑了笑,又迈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