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漂流的生命》第3章 血月
“莫如浣，在不，帮我打桶水。”
“莫如浣在不…”
门外的人一直在重复说着一句话，莫如浣也被吵的睡不着，干脆不睡了，坐在床尾，看着面前洗过的衣服滴水，“嗒，嗒…”
“想什么呢。”那猫钻进他怀里，任由小手滑过毛发。
“我想走，去我爸说的地方。”“嗯，啥地方。”“乌托邦，他说只要一直向北走，就一定可以找到的。”“听起来不赖，那你什么时候动身啊。”“长大了再说吧，对了，这里的人都不正常，以前我只要晚上不回来这里就会有人走在街道上，就这样看我。”莫如浣把头一歪，直勾勾的盯着庸华。
“那还真是有够渗人的。”这猫一脸无所谓的说。“乌托邦怕是难找，你估计在这里也长不大，不如带着她咱们一起去多城吧。那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呵，我却因为一个任务落到了这个田地。”庸华自嘲了一下。
“那多城有没有这个镇大？不会是猫城吧，一个房子就够我住一个头。”“不会啦，放心吧，等几天我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行啊。”莫如浣揉着松软的皮毛，答应了它。
聊着聊着，他俩也都困了，“沙，沙…”像是掘土的声音。这惊醒了莫如浣，但他皱了皱眉头，瞧了一眼胡喜，似乎在内心挣扎了一番，又闭上眼。
“莫如浣，救救妈妈，莫如浣…”胡喜的声音很轻，不过足以让莫如浣动起身。一个猫爪扯住了他的衣角，“你不是也说过吗，这里的晚上很渗人，你确定要去？”莫如浣抓住它的爪子，“没事。”挣脱开来，披上破破烂烂的军大衣，握住铲子，打开大门，走出洞去，雨已经停了，他推开一直在外面叫嚷的老头，向左走去。那老头被推开，只是歪着头，深陷的眼睛盯着莫如浣，目不转睛。
是了，真有“人”在扒拉着白天埋好的土包，这是夜晚，薄雾下的夜黑的可怕，少年清晰的看着白天被摔的不省人事的三人流着哈喇子，用手刨着坑。莫如浣无声的呼吸了下，静悄悄的走到大胡子身后，大胡子满身红癣，卖力的刨着坑，“啪叽。”被酸雨浸泡一下午的男人骨头软的不成样子，铲子用力一旋，头便掉在他自己流的那滩脓水上，脓血溅在其余两人身上。
那瘦高的男人朝莫如浣扑来，胖子不管不顾，还在挖着；莫如浣向左偏身躲过，一铲子将他的腿卸了下来。“嗷！！”男人怪叫一声，倒在地上，还在往莫如浣的方向爬去，“啪叽。”他的头也掉在地上，甩出一地脓血。莫如浣看向胖子，后退两步;那胖子站了起来，将右手甩了出去;莫如浣向后扑去，那右手突地爆开，莫如浣转身将铲子挡在正前方“叮叮当当。”几个手指戳到铁铲上，冲击力让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嗷！！”断了只手的胖子又把另外一只手臂甩了出去，莫如浣尝试用铲子给拍回去。“Duang！”爪子拍到铲子上的一瞬间爆炸开来，拍出去的铲子反而打到了自己的头，腥臭的脓血溅满了军大衣，莫如浣额头红了一片，又站起来，高举铲子，向胖子冲去。
这胖子双手尽断，好像失聪一样，等莫如浣冲到脸上才吐出一滩不明液体，“啪叽”莫如浣连液体带头一起拍飞出去，胖子的头滚到地上，彻底没了生息。
“啊，呼~”莫如浣吐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好怕的吗。”打架完毕，他又握着铲子回到洞口，瞪着那歪着头看他的老头回到洞里。
那老头头上最后几根头发也掉了下来，嘴里不停淌出哈喇子，瘦弱的手伸向洞口。
莫如浣进到洞里，把军大衣脱了，扔到墙根下面，幸好别的地方没有摸到脏东西，他庆幸一下打开门，刚要进去“嗒”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肩膀！他猛地回头，原地只留下了一具无头尸体，脖子流的血顺着头消失的方向流去，是洞口的更深处。
莫如浣一向在黑夜里看的很清楚，所以那只咀嚼着人类头骨的“狗”，他也看的很清楚。对，这里其实是它的洞穴，而这个洞穴还有更深处，它就是守护那里而存在的。这些年来不少人进来过，唯独莫如浣和他父亲没有受到攻击，莫如浣的父亲于是对此很好奇，所以专门在这里修了个小屋，凿了个水池。
莫如浣看了两眼，就进屋去。胡喜皱着眉头，在病魔的困扰下睡着，庸华却在桌子上，四肢后仰，浑身炸毛。看到莫如浣进来才逐渐放松下来。“没事吧。”庸华盯着莫如浣，“嗯”莫如浣表示肯定。他坐到床尾，靠着墙，眼睛有点累了，闭上眼皮，仰着头，很快便睡着了。
庸华没有放松，趴着休息，任何动静都能让他醒过来。刚才莫如浣打开门，它在桌子上等他回来，却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他身后一闪而过，期间别了它一眼，散发出淡淡的敌意，惊得它炸毛，随后倒下去一具无头尸体。
他们静悄悄的睡着，休息着。
庸华遵循自己的生物钟醒来，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他不禁怀疑自己作息紊乱了，看床上那两个人睡的正香，它打算再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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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在天上翻腾，一会之后，翻出个云洞。月亮暴露在云洞中，连带着上面寄居的可怖生物一同。那洞的周围垂下一根根灰蒙蒙的丝线，“找到了，”“找到了，”“…”一个个“眼睛”重复着一句话语。“咳咳，这个人类聚集地是我先发现的，优先处理权理应归我。”“同意，”“同意，”“…”第一个发现这里的“眼睛”讨要利益，别的“眼睛”商量一番后表示同意。
“那么，请主将光辉洒在这不洁的大地上，净化它们。”一个个“眼睛”重复着“主”，一个个眼睛变得血红，那云洞中的月亮渐渐扭曲，变得不规则起来，最后重回圆月，不过，染上了红色。月光在一瞬间狂暴起来，无孔不入，照进了那个不起眼的山洞，透过窗户，将屋内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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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华被光晃醒，它睁眼，正对着它的窗户上贴着一张脸，下一刻那张脸就消失了，只剩下血迹证明他来过。
庸华跳到莫如浣怀里，用爪子推醒了他。“怎么这么红？”莫如浣睁开眼，疑惑的看着照进来的红光。“不知道，大概不是什么好事，出去看看。”
莫如浣下床，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口的无头尸体又多了一个，红色的光笼罩着小镇，透过洞口，可以看见小镇正上方那皎洁的红月，以及上面寄居的可怖身影。
他又返回屋里。“我们还是别出去了，”“为什么？”“外面都是怪物，”“是吗，那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庸华问完就后悔了，这孩子看起来再怎么老成，顶天也才10岁左右。
“听着莫如浣，我出去看看，如果事情严重，我们必须突破出去，你和胡喜在这里很安全，有那个不明生物保护你们。”庸华很认真的对他说，然后跳下床走出屋子，用尾巴关上门。莫如浣没有阻止，他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这么安全，还要到危险的外面去。他脑中映起了月亮上的身影，那可怖的巨物将莫如浣的视线“拉”到面前，与祂对视，然后又将他的视线赶回来。真可怕啊，还是这里好。莫如浣抱着腿，头埋在腿里，跟他去收拾大胡子三人的时候完全不同，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那猫攀在岩壁上，找了个可以立足的地方，“咕，嗯~”它呻吟一声，断掉的肋骨被肌肉带动回归原来的位置。“呼，呼。”它趴在地上喘口气，上一次这么拼命还是在上次，它对自己说了个玩笑。为什么要为两个小鬼拼命呢？它看看安静到诡异的小镇，大概是因为我心软吧。它轻巧的跳到另一个凸起的岩壁上，但他们的灵魂碎片都不正常，缺少了什么。事到如今，它一跃而起，不重要了，落在居民屋上面，破窗而入。
里面有一个正襟危坐的老女人，庸华闯进来后，她转过头，还没什么动作的时候，青色的风附着爪子将她的头割了下来。青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的尸体，嵌在骨头里的菱形碎片正由透明朝着黑色转化。会被感染，庸华太阳穴一紧，莫如浣…如果你们撑不过去，就是命了。
它转头，看见房间里的角落有泥土，上面种的是嫁接过的麦子，土还正常，它用爪子碰了碰，和蘑菇嫁接？真有你们的。
调查了一番后，它跳出窗户，行走于屋顶上，用能量抵消着红月的影响。
……
125个人，全部变成了行尸走肉。庸华回到洞口，心里默算着被感染的人数。好了，它跨过两具尸体，抬头看着门，让我们祈祷吧。它爪子轻轻一碰，门便开了，软软的猫爪没发出一点声音。它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人，瞳孔逐渐扩大，……，没事啊，那就好。
“嗯？”莫如浣被摇醒，“该走了。”庸华站在他旁边。“不走不行吗？”“我告诉你，这个小镇所有的居民都被感染了，你继续待下去，只会变得和他们一样。”“都是吗？我还以为只有一点人会变成软皮的怪物，以前都是，只有一点，其他的都是正常人。”“好了，走吧，什么也别带了，嗯…带点土豆”
“胡喜，醒醒，胡喜…”莫如浣摇了摇胡喜，但她始终摇不醒。“你背着她吧。”庸华对着莫如浣说，“好，”莫如浣点点头。“我给她换身衣服，你出去等等。”“喵~”庸华打了个哈欠，出去了，顺带把门关上。
……
“还没换好吗？”等了好一会的猫不耐烦了，叫了一声。“好了。”莫如浣打开门，背上背着胡喜，穿着白色的卫衣，还是那身衣服，卫衣口袋鼓鼓的，装的土豆，胡喜穿着莫如浣洗干净的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子和公主私奔呢。”庸华调侃了一句。“这些都是我爸的遗物。”他耳根一红扯开话题。“遗物？你不会要带点很沉的东西吧？”“不会，有记忆就够了。”
一只猫带着一个背着小公主的男孩去往食堂的方向。“从食堂后面有一条上去的路，不过有点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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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圈红着眼睛的“眼睛”在天上转圈，歌颂它们伟大的主。某一时间，它们一齐看向食堂的方向，“这里也有碍事的人类！”“感染他们，一个不留！”“他们要跑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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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吗？”庸华看着莫如浣用力的踏上斜坡，“已经走到半路了，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可以离开这里了。”庸华对莫如浣加油鼓气，青色的风缠绕在他的脚上，身体一轻，两步并做三步，很快便来到了岩壁上方。庸华用尾巴勾着莫如浣的手，把他俩拉了上来。
“嗷呜~”“嗷~”“呜~”
上来是上来了，但是，无数被感染的狼谨遵“眼睛”的召唤堵在了他们前方。
“唉，莫如浣，还跑得动吗？”庸华神色凝重的看向前方。“能！”少年血液上涌，双腿积蓄着力量，随时可以冲刺。
“准备一下，三，二…”莫如浣蓄势待发，“一！”狂风从庸华嘴中旋出，吹的前面那群野兽皮毛乱舞，又一股风盛着莫如浣奔向半空。“一直往前走，别停！”于是莫如浣背着胡喜，拼了命的狂奔，有感染狼跳起来，可下一刻就被狂风吹向远方。“嗷~”狼王一声令下，先解决这只碍事的猫，一片野兽一拥而上，压在庸华身上，一片野兽顺风而行，追赶着半空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