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莫如浣小说《漂流的生命》是一本十分好看的科幻文,这本小说的作者是羞于见枫。简介:有风在吹,在这荒凉的小镇上。小镇很安静,并不喧闹,并不忙碌。偶尔有居民来回行走,安静的像是被抛弃的镇子。这寂静被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打破了。他从围绕着小镇的岩壁上滑下来,手中抱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团子,小…
《漂流的生命》第1章 一只旅行的猫
有风在吹,在这荒凉的小镇上。小镇很安静,并不喧闹,并不忙碌。偶尔有居民来回行走,安静的像是被抛弃的镇子。
这寂静被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打破了。他从围绕着小镇的岩壁上滑下来,手中抱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团子,小孩儿似乎很熟练,顺利的滑了下来。零零散散的人看着他,麻木的眼神没有动静。可是,大地在震动,四处散落的沙砾震散了他们的瞳孔。有什么东西来了,居民们四散而去。
小孩儿也没有在意这些人,他自顾自的抱着怀中的东西跑去他的“家”。
那是一堆垃圾,中间挡了几个板子,没有门。小孩儿先把东西扔了进去,然后蹬着板子上的几个破洞翻了进去。那东西落在了用布料铺成的地板上。这家里的角落里有一把破了洞的遮阳伞和一个塑料桌子,小孩儿把遮阳伞撑开,抱着那东西趴在地上。震动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来了,但小孩儿没有起身反而趴的更低了。
哒哒……那是野兽的肉垫踏在土地上的声音,透过木板上的破洞可以瞧见有一个竖瞳在往里面看!四周不止一个竖瞳,可能因为小孩太低了,又或者垃圾味道大,反正那些竖瞳离开了,但同时镇上不时响起了惨叫声。小孩儿身体微微颤抖,但始终没有抬起头。
时间透过薄雾来到了晚上,隐隐约约从镇上传来哭泣声。
小孩儿这时才从地上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好像营养不良。他喘了两口气,咽了一口唾沫,丢下东西,把遮阳伞移开一点又从木板上的破洞爬了出去。
果然,几乎这个镇子上幸存的人都来了,旁边还留着几具破碎的尸体。
他双眼盯着地面,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见“对不起”
“啪!”
一个女人将他扇倒在地,“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我们就能活,你怎么不去死啊!啊!”
小孩儿没有哭,但是沉默的倒在地上,没有一句辩解的话,他有罪,但他只是个小孩儿,遇到危险他又能去到哪里呢?
那女人好像发了疯一样,用朴素干净的布鞋朝着小孩儿踹去,就像是泄愤,又好像是恨自己无能,不然为什么她的眼睛在哭泣?
水与泥巴污花了她的脸,在踹了一会儿后终于停下了。布鞋也脏了,跟她的心情一样。她看了看躲在一旁人群中的女儿,无力的跪了下来,失去了所有力气。
别的人似乎早就麻木了,看了一会,笑了一会,走了。
这小镇就又宁静了下来。
“妈妈,我饿。”一个干净的小女孩抱着麻布枕头对着刚才的女人说,女人抬起头看了眼女儿,眨巴了下眼睛“乖,回家,咱回家吃饭。”女人领着小女孩走了。
天阴沉沉的,马上要下雨了。
小孩儿身体不再痉挛,强撑着爬起来。“呼,呼……”身体就像火炉一样,好热。“呼,咕~”吸了口气,强撑着把嘴里的血咽下去。肚子好疼……要快点回家,不然家湿了,会生病的。他的目光渐渐模糊,一个人影对他说“小浣,在这个世道,人千万不能生病,心也不能,不然啊,就会不见的!”那模糊的人影还在强调着“不见的!”可莫如浣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终于显露了孩子的一面,“我不要生病,我不想不见,好疼啊…”他哭喊着,就离那垃圾堆里的木板不远了,可他已经走不动了,他“噗通”倒在地上,嘴里哭喊着,朝家的方向爬着……爬着……
天气不断变化,下雨下了不知道多久,开始打雷了,不过,雨停了。小镇上的人不会食用雨水,他们纵然不知道什么是酸雨,却也用生命的教训知道了这水有毒。
莫如浣醒了,他躺在自从父母走后再也没有睡过的床上。蛮舒服的,不过,他是被吵醒的。
刚一睁眼,还没看见,就已经被吵闹的哭声闻见。哭声很细,像是女孩的哭声。
在哭声里,他看了一眼房间,很干净。一张床,一扇窗,一个门,四周都是石墙。莫如浣打量了一下便循着哭声而去。推开门,乌凄凄的,哭声在下面,他是在阁楼。我为什么在这?他顺着楼梯走下去,很近了,他肚子还疼着,刚醒没什么感觉,这时候突然发作,他捂着肚子,皱着眉头。
“呜呜……”哭声还在继续,就和他隔了个转弯的距离。他扶着墙,转过头去看……看……他感觉腿有些软。“呜呜……”小女孩儿还在哭着,站在一个吊死在阳台上的女人下哭着,好像看见了莫如浣,于是抽泣了两下,站哪不动了。
莫如浣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拔腿就跑,那小女孩愣了一下也跟着他跑。留下那吊死的女尸随着沙尘晃荡……
莫如浣从小到大从没见过尸体,起码这么近距离接触的从没有过,那具尸体止于他三米,他甚至可以看见尸体舌头上的红斑……
直到他跑回自己的垃圾窝,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很干净。也对,不干净谁给他盖被子…对啊,谁给他盖的被子?莫如浣已经有了猜测,是那个女人吧,可是她踢自己那么疼,大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不想原谅她,但是……她已经死了吧,那还是原谅她好了。
莫如浣正打算抬脚翻进木板子里,踩到一半停下了,新鞋,他看着自己的脚,皱着小小的眉头正要转身去找工具把木板扒开。一转身,那个哭着的小女孩儿正站在自己的后面,安安静静的,捏着手,也不说话。
“额,你有事吗?”莫如浣学着小时候看的故事书上的“礼貌”对小女孩儿说。“我叫胡喜。”胡喜的与洋娃娃一样的裙摆上不染泥泞,她抢在莫如浣前面又说到:“我妈妈说你是好人,叫我跟着你。”莫如浣想了想那具女尸,刚想甩掉这个跟屁虫,又认真想了想,点点头“好”。
胡喜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不少,她呼了一口气,吐出一片白霜。又伸出手在空气中划了划,这个季节,妈妈说是秋天哪。“妈妈,秋天……”胡喜习惯的回头,可是那个笑着看她的人已经不在了,荒诞的吊死在了这个清晨。胡喜眉头一皱一皱的鼻子也控制不住的酸起来,她都忘了,她也是孤儿了。
可她就这么蹲在地上,安安静静的。莫如浣拖来了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锅,“哐当!”甩在了木板子上,没什么用。可见这几个破板子还是花了小莫如浣一番心血的,但是现在却成了他的阻力。他不打算要这破窝了,之所以费这么大力气只是因为他在外面拼命夺回来的团子,当然也因此招惹了那些变异的四足兽。“哐当!”他又甩了一下,依然那么结实,“哐当!哐当!哐当!!砰。”最后那一下是铁锅被弹飞的声。.、音。这倔强的小孩儿蹲在地上,一边喘着气,一边忍着不用手去蹭身上。休息了一会儿,他对着胡喜说:“嗯……胡喜。”“啊。”胡喜抬起头答应了一声,“你能不能帮好人一个忙。”红肿着眼睛的胡喜大脑短路了才一下反应过来,“什么忙啊。”边说边瞄一眼那个发锈的铁锅,“嘿嘿。”莫如浣用大拇指揉搓着食指,“你能不能回家找找有没有锤子什么的,就是……就是……这样的……”莫如浣还在比划锤子的模样,可胡喜刚抬起的头又埋了下去。莫如浣这才猛的想起来,那个女人还在阳台下吊着,她也是个孤儿了啊。也不知道那天的第几声惨叫,是她父亲发出来的。他这样想着,却又感到一种情感堵在胸口,都是自己的错啊。
胡喜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那股力量将她从难过中拖了出来,就好像云开雾散,唯独这一片地方,被那从天上照下来的雾蒙蒙的暖阳包裹着。“我们一起去吧,我会陪着你的,以后都会的。”这个七岁的孩子一点都不孩子,他眼睛里反射出了她的泪光,“好。”瓷娃娃将她自己交到了这个少年手里。
莫如浣左手自然下垂,右手将胡喜从地上拉起来。“我们一起去你家吧。”“嗯。”
一个小孩儿穿着白色卫衣搭配着黑色运动裤,虽然裤子上有一个明显的脏手印但好歹能掩饰一二。鞋子是白色的钉子鞋,小孩儿也长的很可爱,配上这一套穿着又酷了几分。旁边站着一个瓷娃娃般的女孩,她牵着小孩的手,不时眨着眼睛,到是添了几分烟火气,没有那么冰冷。
现在莫如浣和胡喜站在这栋屋子前面。“我们先进去吧,小心点,别碰着了。”莫如浣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音调也不自觉的很小。“嗯。”胡喜也一样。两个人绕过那具尸体,在门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屋子不大,跟二楼的房间一样,不过东西很多。一进门就看见左边靠墙的一个大衣柜,里面放着很多衣服。房间中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桌,上面完整的分成了两个部分,一半是衣服布料,一半都是纸张。“你知道你家的锤子放哪吗?”“在那个桌子下面,那个盒子就是。”胡喜指着桌子,莫如浣松开手,走到桌子旁边,蹲下把磨的圆滑的铁盒子拖了出来,盒子没锁,一打就开。盒子里有螺丝刀,小锤子,一大堆钉子,还有12根笔芯。
莫如浣拿上小锤子和螺丝刀,牵着胡喜的手推开门,又强装镇定的在那具尸体下走过。
他们又回到了那个破屋前,胡喜站在一旁看着莫如浣。“梆梆……”莫如浣用小铁锤把螺丝刀钉进了木板的薄弱处然后从侧面锤击螺丝刀,“吱—-呀—”令人牙酸的声音,不过木板到是被别开了一个洞,从这个洞里可以看见里面。
那个脏兮兮的团子刚好在之前被移开的遮阳伞一角里,被雨淋着,湿漉漉的,毛发也显露了出来,浅浅的灰色,身体蜷缩在一起,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物种。
莫如浣继续“翘”板子,那洞慢慢扩大,最终莫如浣一弯腰就可以进去。
他轻轻用手捧着它,又退出来。“胡喜,到我的秘密基地里去吧!”莫如浣迫不及待的要向新朋友炫耀自己的“宝物”。
胡喜点了点头,拽着莫如浣的衣角。
……………………………………………………
从遮天的薄雾里看下去,一片旷野里凹进去一块地还是挺明显的。里面的建筑呈两排坐落,一排都是掉了色的蓝色铁皮房,另一排看上去是民居,朝西的空地上有一个三层的平房,上面挂着铁锈的“食堂”两字,朝东的空地上有两个椭圆形的建筑物,一个上贴着红十字,大概是医院,另一个墙面上贴满了反光的板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民居房的后面,食堂的左边有一个垃圾场,中间还有一个遮阳伞,下面盖了四块木板,不知道为什么,面朝东的木板上有一个小洞。
天空中的“眼睛”收录着地上的情况,从“狼群”的反馈来看,以前从没发现这个地方。有什么影响了变异的生物,“主”很感兴趣。“眼睛”长了八条腿,腿上是一个大圆球,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眼睛,占满了前面的空间,背后是镜子一样的事物贴在身上,腿上和腹部长满了绒毛,从天上的薄雾中伸出的一条丝线点在它身上由此挂在空中。
这怪物洞察着一切,好长时间才眨一下眼。
………………………………………………
“是一只白猫呢。”胡喜蹲在地上。
医院的后面有一个洞,洞很小,只能容一个小孩走过,大人要弯着腰才行。但是里面的空洞不小,大约是7米×7米的体积。在靠近小洞的地方有一个木屋,莫如浣他们就在里面。
再向里面走,有一个洗手池,而现在,全小镇只有这一个地方有可以饮用的水。地下水不知道什么原因挖出来的只有泥水,过滤掉泥土,也只有可怜巴巴的一丁点水,费时费力。山体里的水还好,虽然有些苦,但勉强能喝。
莫如浣就是在那个水池里将团子洗干净, 屋子里有一个掉毛的毛巾和一个还完好的浴巾。莫如浣用浴巾将它擦干,放在床上。
胡喜蹲在地上看着它。
猫躺在屋子里唯一一张床上,木床靠着墙,床腿有一个白色的胶桶,门边有一个桌子和一个凳子,桌子上开了个窗户。
“以后我们就住这里吧。”“可这里不是你的秘密基地吗”“没关系,分给你好了”
洞外面传来了声音:“莫如浣在不,帮我打桶水。”“你自己怎么不进来。”莫如浣走出木屋,接过了外面递进来的水桶。“里面有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那水谁敢碰?快点吧,这是今个的面饼。”外面那人又递进来个又大又圆的饼,莫如浣接过来,又从窗户上把面饼投在了桌子上,才把水接好,他双手抱着到自己脖子的水桶,竟然也很稳重,一滴水也没洒,安全送到了洞外面那人手里。
“莫如浣!你快来!”胡喜的喊声。“咋了?”他转头,又进了木屋里。“它醒了。”胡喜指着猫,看向莫如浣。
猫睁着眼睛,舔着爪子上的毛发,尾巴一甩一甩的。
莫如浣第一次看见这种带毛又可爱的生物,应该跟那些怪物不一样吧?他这样想着,手已经抚上了猫的背,好软!好舒服!
明明是他摸猫,他自己却一脸被摸的表情。“胡喜,好舒服,你也摸摸!”胡喜看着他满眼睛星星,那猫也不挣扎,她也就把手放了上去。好软!好舒服!
两个人正摸的起劲,“话说,这年代还有小孩知道猫是什么样子的吗?”一个陌生的声音,“我爸给我看过,还有别的,比如猪啊,狗……啊?”莫如浣和胡喜同时松开手,“怎么了,正舒服呢,接着揉啊。”那猫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俩,打趣道。
“啊,猫说话了。”胡喜捏着莫如浣的衣角。“怎么,你歧视猫吗?”那白猫的嘴一张一合,看着胡喜。
胡喜没有回答它,莫如浣问道:“你也是怪物吗?”
“不。”那猫舔舔爪子,啊,一股铁锈味。它又说道:“我只是一只旅行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