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退伍兵的幸福生活》第4章 千算万算少了一算
现在认输还是认怂？
是屈服命运的压迫，还是重拾人生的抉择？
是吃完饭再回，还是回去再吃，这又是一个选择。不过这个选择很快就有了答案。
“大表哥”，铁柱叫。
“叫表哥”，丁凡说。听到大表哥三字总有一种喊村里的大傻子的感觉。
“大表哥”，铁柱很固执。
丁凡对视着铁柱的眼睛，试图用目光打败他，让他屈服。
铁柱败了，不是败于丁凡的目光，是败于自己的肚子，“好吧，表哥，表哥！我没吃饱，有点饿了”。
丁凡惊奇地很，“你吃了三个人的量，就这一会，你饿了”？
铁柱扭捏地掐着手指头尖尖，“人家正在长身子骨嘛”，这孩子明显被丁凡带偏了，正在火速往娘炮的坑里走。
丁凡一个激灵，鸡皮疙瘩嗖地长了一身，简直是疙瘩套疙瘩，狠声道，“好好说话，否则谁也不认识谁。还有，还有你说你在长身体？你这身板还正在长？？你是打算把天戳个窟窿么？”
“你饿了，你啥打算？”丁凡没搞明白。
“要不你给我再买点吃的？包子，荤的素的都行，我不挑”，铁柱说的理所当然。
丁凡瞬间明白了，他是盯上自己买棒棒糖剩下的98块钱了，丁凡用手按住口袋，“好你个木头棍子，我拿你当表弟，你却拿我当食谱”。
“你不是还有98 吗？又吃不完”，铁柱依然很执着，把不放弃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丁凡拉着长的鼻音，一字一句地学葛优腔，“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嘿，刚才“吃了再回，还是回去再吃的选择题就有了答案！脸色一换笑眯眯地，“柱子啊，外面吃多费钱，我带你去别处吃”。
铁柱牛眼一亮，“还去昨天那里吃霸王餐？感情好，昨天吃的真爽快” ，又补了一句“还好吃”。
丁凡不想说话了……
……
“表哥带你去蹭饭。”
铁柱眼睛又开始冒星星。
去哪里蹭，这才是重点。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带个饭缸去啃老头老太这种不要脸的事，做不出来。
大姨亲厚，二姨，二姨不是我家？
三舅有点远，四姑做的一手好菜。
大姨家家蹭饭风险太大。从小到大，喜欢蹭吃的那帮兄弟姐妹，都喜欢去她家，只要去准能遇上。
定下了目标，就要一往无前。
他俩走的嗓子都冒烟了，总算到达目标。下一步就去占领目标，不，是走进目标。
为啥不坐车，不买瓶水喝？年轻人就应多煅炼，多吃苦，没听说过“天降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难道坐车，喝水不要花钱嘛？钱难挣，屎难吃地球人都知道？最主要的是这不刚赶上饭点嘛，走过来刚好到时间。
这样更像是因为串门赶上饭点，而不是因为饭点赶上串门，与为人好客的四姑夫聊天吃饭谈理想。
这就叫敌人势大，当迂回胜之，敌人力大，当以巧破之。
“叮咚~，叮咚~ ”门应声而开，丁凡大步而入。还未及开口，顿时面色如土，想转身而逃，奈何身后顶根铁柱子，城门已被封死，退路已被切断。
我军岂能望风而逃，狭路相逢勇者胜，男子汉大丈夫当迎难而上。
阿爷阿奶当堂而坐，赵女士安坐身旁，三舅四姑笑意盈盈，二姨夫，不，丁老头慈眉善目。表哥、表妹们旁光扫射。室内兄友弟恭，和睦友爱，气氛很是融洽。
真是千算万算少一算，孙猴子本事再大也难逃赵佛爷的手掌心。
赵凤琴女士，面色慈祥，眼露精光，内含的杀气若隐若现。众人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身后的铁柱。赵女士问，“你朋友？”
铁柱尚不知怎么开口。
丁凡一把挎住柱子的胳膊，开始了他的表演，“不是朋友，是男朋友！你昨天说的找不着女朋友，就找个男朋友回来，这不找着了，男朋友！”
喝茶的人噗噗声不绝于耳，丁老头失手打了茶盏。
赵凤琴女士脸色连变，酝酿着冷却之中的要命大招，虎视眈眈。
阿爷阿奶白眼猛翻。
表兄弟姐妹们，哈哈声连连……
柱子鸡皮疙瘩已经连片……
眼看风雨雷电，神仙难免。急忙旗帜一换，闻风投降。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交待完柱子的身世和来历，马上雷消云散，气氛再次变的融洽…
……
自己蒸的馍，再难吃也要咽下去；自己惹得祸，跪着也要把它平下去。
丁凡挤挤屁股，坐在阿爷阿奶中间：“阿爷阿奶脸色真好，再看这身子骨，比我都结实，咱三个要出去，别人一准认为您二老才是我爸妈呢”。
这话笑的爷奶眼睛都不见了，“我的凡凡大孙子哎，真乖，来让奶瞅瞅”。她一只手握他的手，另一只手拍着他的手背，笑眯眯地说着，“你呀，真调皮，下次可不敢再吓瞎我们了。乖凡凡，你咋还穿个长袖呢，快脱了，多热啊。”
“奶，不热，不热，你看我连出汗的样子都没有，丁凡连忙推脱。
问候完三舅叫四姑，忙了个不亦乐乎：“四姑啊，你做的菜可比饭店大厨都好吃，我都惦记了好久了，今天不但自己吃来了，还带了个吃客”。
丁凡嘴上扯着蛋，行动很靠谱，没有冷落柱子，一边介绍，一边请安。铁柱跟着丁凡嘴甜眼勤，很是讨家人喜欢。个虽大，但不是傻大个。
忙活完的丁凡很狗腿地去拍赵凤琴女士的马屁，真的勇士，当敢于直面赵凤琴女士的撇视。看儿子衬衣上有点灰土，打算用手去拍掉，被丁凡一扭动完美躲过。赵女士有点牙痒痒、手痒痒，怎么那么想揍他。
赵女士神目如电，扫视中发现他衣服好像破了，不动声色，心中疑云渐生。
本来是蓄谋已久催婚会盟，哪想到多了柱子这个变数，变成了温情脉脉的家庭会餐。
丁凡琢磨，这样的气氛我喜欢。
铁柱寻思，这样的会餐我喜欢。
和谐中总有那么一丝不同杂音。
大表姐静静就有点看不得丁凡得宠，把无脑子缺智商的症状表现的很淋漓尽致，明知故问：“大表弟，听说你当兵养了八年的猪？是真的吗？”
丁凡很无所谓地说，“真的啊，我号称养猪界里的赵子龙，育肥圈里的黑旋风，那绝对是扛把子的。”
静表姐求知欲很强，问题不过脑子只过嘴，“猪脏死了，有工资吗？”
静表姐的亲妹妹萌萌就见不得她姐姐阴阳怪气，自以为是，处处看不起人的作死样子，“姐，能不能让凡表哥好好吃顿饭”，她自小和丁凡亲近，就开口护着表哥。
丁凡宠溺地揉揉萌萌的头，“没事儿，边吃边说，家庭和谐，哈哈哈”。他乐得有人跟自己瞎扯，经历过生死的人怎会在意别人的说些什么 。他若有所指地扯着，“猪不脏啊，有的人或许比猪还脏”。
“我给讲育肥吧”，他一张嘴，他娘就知道要恶心人，“猪粪”粪字还没说清楚，老娘哼了一声，他一激灵，改口了，“猪分大小啊，养猪一个月有800块钱的工资呢，每个月到发工资时间我都愁啊”。
静表姐捧哏水平很专业，“愁啥呢？钱不够花？”
丁凡说“表姐你错了啊，我是愁上个月钱花不完就又要发工资了”，他拍拍自己的几个口袋，“这里，这里全是钱，怎么都花不完，愁的我头发都白了。”
这种鬼话鬼不信，静表姐相信，“你们那里太穷了，我这包包都900块呢，你一个月工资都不够”。
萌萌表妹捂着脸，姐姐的智商好让人羞耻，她自己感觉不到。
静表姐用居高临下，用同情乡巴姥的语气问：“你没吃过啥好的吧，改天表姐请你吃大龙虾，姐管够”，大表姐很豪气，很喜欢表弟崇拜的眼光。
众人无语……
铁柱很不会看时机，静表姐的脸上的得意还没褪去呢，他眼睛里也冒出崇拜的小星星：“表姐，表姐，大龙虾我也没吃过，能带我一起么？”
大表姐看着他，装作没听见，就你的那胃口，姐姐一月四千多的工资都不够你吃一顿。
大表姐在听到自己的工资是表弟的五倍还多的时候，顿时就感觉自己很豪，看表弟的眼神就有居高临下的俯视感，成就感十足。
铁柱是个固执的人，继续问：“大表姐，行吗？”
大表姐不想理他，柱子不甘心自己的失败，提高声音问，“行吗？大表姐，带我一起吃大龙虾？”
大表姐含泪咬牙，优越感明显后劲不足了，不耐烦地挥手，“行行行，算你一个，好了吧”，转头不理柱子，还是在凡表弟跟前有优越感。
柱子是个实在人，“那就好，先谢谢表姐，哪天去？明天中午还是晚上？”
丁凡心里，柱子学坏了！
众人心里，这娃粗中有细，明傻实精。
静表姐很傻很天真，不想放过能表现优越感的话题的问，“养猪也不会无聊？”
丁凡很有耐心，很有科谱的精神，“表姐，我给你说啊，我养的猪很聪明啊，就跟你一样聪明，我说啥都能听明白”。
老表的比喻很到位，萌表妹头杵在桌子下面哧哧地笑自己的姐姐，肩膀一抖一抖地，很像触电。
柱子条件反射的想寻摸个棍子……
静表姐很不明白自己妹妹傻笑个啥……
见到求知欲爆表的静表姐，还不放过自己，“表姐，你知道白猪和黑猪有啥区别吗，花猪又有啥不一样吗？”
静表姐绝对是德云寺培训过的捧哏演员，哏接的很稳，捧地很准，“啥区别？”
众人都不清楚，白猪黑猪有啥区别，好奇地等他解释。
“白猪长的是白毛，黑猪长的是黑毛，花猪即长白毛也长黑毛”，丁凡一本正经地解释。
喝茶的又忍不住喷了一次，吃饭的咳的停不住嘴，旁边人着急忙慌拍着后背。
萌萌表妹又开始在那里抖肩……
柱子表弟又在寻摸棍子…
……
菜加了一个又一个，吃的本来是午饭，谁知硬生生又吃成了晚饭。
酒正酣，兴正浓。
爷奶问大孙子，有什么打算，想去干个啥工作？
丁凡很享受这样的环境，乐呵呵的说，我现在想休息休息，先混个一年半载再做打算。
二大舅家的三姨家的四表哥，也喝的舌头有些大。一晚就不爽丁凡出了风头，耍洋相，仗着自己是公务员的身份，很是不屑他的啃老和不求上进，用过来人的口气给表弟指点人生，“凡表弟，年轻人就要有上进心，不能总想着啃老，你虽然是养猪的，也不能瞧不起自己，现在还可以发挥你的养猪特长嘛，现在有政策扶持，要啥手续，跑啥政策包在我身上。”
官腔十足。不喝酒，我是政府的，一喝酒，政府是我的！
丁凡笑着说，“那先谢谢表哥了，我养猪公司就靠你了”。
另一个表弟：“表哥啊，我上午刷某手，看到和你穿一样的衣服一个人，徒手攀六楼救下一个儿童，那是真英雄。哪像你穿同样的衣服，却是个养猪的”。
丁妈可不惯着他们，自家的儿子自己打自己骂都可以，你们凭什么指指点点的。儿子不计较是他大度，老娘能惯着你们。
丁妈语气很淡定，斜眼着看他们，“他表哥说的对，年轻人是要有上进心，可是我就愿意让他啃。小凡养猪的咋了，你没听那个什么歌，挺火的那首‘谁说站在光里的才是英雄’。”
萌萌很配合，接过姐姐的捧哏棒，准确卡点：“孤勇者”。
丁妈很喜欢这丫头，“对，对。人家唱的多好，谁说的站在泥巴里的就不是英雄？对吧萌丫头”。
萌萌捂着嘴偷笑，“姨妈说的对”。
丁妈使出最强爆击，“他爸，儿子复员拿回来了多少钱来着。”丁妈故意问？
丁爸很配合，“也没多少吧，就是百十来万吧”。
有人说，养猪这么多钱？
有人猜，真的假的？
有人寻思，是不是可以向他们借钱，给我儿子买辆车！
有人盘算，我丫头首付还差几十万，找他们借点？
气氛更加和睦，亲情更加浓厚，哪有什么不和谐，全是幻觉…
一场家宴吃了个尽兴尽欢。
放松心情的小丁丁难得地喝醉了，身高马大地柱子喝醉了……
电视上跳出一则寻找英雄的新闻。
一个抬车的大个子，一个爬楼地小个子，怎么那么眼熟，有人把眼光扫向喝醉的两人，是他俩？不可能，就这两个怂样，能干出这样的事？
丁妈丁爸一眼，自家的儿子，不用看第二眼都能认出来，看到攀爬惊险，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这混小子，不要命了，逞什么英雄。
心里更疑惑，他真的是养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