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鬼事》第3章 守灵夜惊魂
众人看向他爷爷和老村长,村里也没什么年轻人,他们一合计决定让沈七来守灵。
他顿时心里有些发憷,刚才的事情还有点心理阴影,不过人死为大,彩霞姐平日里也是对自己有恩情,也算是对她最后尽一份孝吧!
况且自己在灵棚里,其他人都在外面忙活,万一有个什么事喊一声就得了。
爷爷看出来他的胆小,安排了一个小伙子和他一起守夜,他是李阿婆的邻居,也是一个孤儿,大家都叫他毛头,从小流落外地,受尽了白眼,前几年刚好遇见外出的李阿婆这才回到村子,平日受了李阿婆不少恩惠,总算感觉到了一丝家的温暖。
年轻人火气旺,也不相信那些牛鬼蛇神,爷爷还没开口他就同意了。
折腾许久已是深夜,毛头坐在茅草铺的地上,靠着一根木头柱子,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沈七还不忘爷爷的嘱咐,时常瞥一眼长明灯,起身好几次为油碗里倒灯油,随后跪在火盆边,拿起几张草纸缓缓的烧起来,火苗呼呼的窜的老高,差点点了他的眉毛。
院子里的人也渐渐稀疏,留下几个妇人准备明天一大早前来吊唁人的吃食。
“喵……”
这时一道道低沉的猫叫声隐隐约约传来,声音凄惨渗人,尤其是这种情形下,听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去唤醒边上的毛头。
“小七,你干什么?让我再眯一会,等会我来替你,”毛头有些不耐烦。
“毛头我好想听见有什么动静,你仔细听听,像是夜猫。”
“你小子就是胆小,这有啥动静,彩霞姐这么善良的人怕啥,外面不是还有人在忙活吗?咋村子林多,有几只夜猫叫很正常,兴许是闻见了外面他们准备的食物气味,别一惊一乍自己吓自己,让我再眯一会!”
沈七再次竖起耳朵,那凄惨的猫叫声竟然又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紧张过度,神经出现幻觉?
他在火盆前一直跪到下半夜,困意袭来,两只眼皮不由自主的打架起来,突然一声怪异的声音,硬生生的将他从睡意中惊醒。
他起身查看,院子里已经没有人,黑漆漆的一片,唯独长明灯的光亮还在微弱的挣扎,他便又添了一些灯油,摇曳的火光又明亮了几分,一阵凉风吹来,火苗扑哧扑哧的作响,周围的事物在晃动火光的照射下,影子影影绰绰,全部被拉长变了形状,像极了一个个鬼影。
沈七不由的看向躺着的彩霞姐,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真是好人不长命啊,彩霞姐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遭此磨难,希望来世能有个好命吧!
“小七!”
是谁在叫他,沈七瞬间汗毛炸起,冷汗浸湿了后背,他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毛头,这小子还斜躺着身躯悠悠的打着呼噜。
不是毛头,但这里没有其他人,难道又出现了幻听?
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安的情绪,稍稍松了一口气,又听见一声唤他的声音,这下他绷不住了,真真切切的声音。
这唤声轻声细腻,还十分的熟悉,不就是彩霞姐的声音吗?难道她活过来了?他颤抖的转动僵硬的身躯,望向灵床上的彩霞姐,微弱的灯光下,他好像看到盖在彩霞姐脸上的白布被吹起来一角,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而后白布又缓缓落下。
沈七吓得连连后退,着急的摇醒还在打呼噜的毛头,他还迷迷糊糊的,沉浸在睡梦中,再次被吵醒一脸的不开心。
“毛头,你刚才听见彩霞姐叫我名字没?”
“神经病吧,彩霞姐都这样了,怎么会叫你名字!你胆子也太小了吧,老是疑神疑鬼,不过……”他阴森森的盯着小七,“我在梦里看见彩霞姐背对着大家,耷拉着脑袋在叫你名字。”
“你别吓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等他再次看向毛头,他还是斜躺着身体,悠闲的打着呼噜,似乎从来没有醒过,更没有回应他刚才的话语,今天真是见了鬼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被他遇见。
忽然他听见一阵敲击声,咚咚咚地像是敲门声,难道天亮了,有人这么早前来吊唁,沈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去看院门,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敲门声不是院门,昨天男人们就拆了一扇门板做灵床,也就是说现在的院门只有单扇,就算有人来吊唁也不需要敲门,可以直接进来。
他顿时反应过来,是附近传来的声音,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敲灵床的门板!
他看向毛头,希望是他在恶作剧,故意吓他,呼噜呼噜的鼾声打消了他的猜测,他只能望向灵床方向,心里默念彩霞姐千万别吓他,生前对他关照有加,现在可别诈尸!
他小时候就听村里老人闲聊过,起尸就是死人窜了活气,一旦成功起尸力大无穷,个别几个人根本无法制服,起尸的东西非人非鬼,有的还会见人就咬。
每个刚死的人,都有一口气来不及呼出,卡在身体咽喉位置,如果这个时候有活人的气息正好挨得近,和亡者未呼出的气息窜到一起,阴阳交融就很容易发生诈尸,这也是村民为何要在尸体脸上盖白布,并且在相对空旷的院子里搭建灵堂,都是为了减少窜气的可能性。
据说六十年代,他们村就发生了一起诈尸事件,一对夫妻太过恩爱,直到妻子被抬到灵棚里,丈夫还趴在尸体上哭泣,不让周围人盖白布遮脸,半夜妻子尸体就起尸了,闹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可怕的叫声吓得整村人不敢睡觉,十来个壮汉用染了黑狗血和公鸡血的粗麻绳,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尸体捆住,待到天亮尸体才停歇,他丈夫吓得也够呛,也不管什么恩爱了,和村里人将妻子尸体直接拉到后山,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沈七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灵床上的彩霞姐明显有了动静,他眼睁睁的看着抬起了苍白的右手,缓缓的将脸上的白布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