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小说《与子程说》推荐大家一读,这本小说的作者是岁息,主人公是程淮林诉言。简介:林诉言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走进院子里,发现爸妈还没回,又望了眼林盛泽的卧室,果然亮着灯,窗户玻璃上映着低头的阴影,依稀还能看出笔尖在纸上反复移动的轨迹。开学林诉言上高二,林盛泽上初三,两人不愧…
《与子程说》第3章 争着抢着要
林诉言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走进院子里,发现爸妈还没回,又望了眼林盛泽的卧室,果然亮着灯,窗户玻璃上映着低头的阴影,依稀还能看出笔尖在纸上反复移动的轨迹。
开学林诉言上高二,林盛泽上初三,两人不愧是姐弟,从小到大,调皮捣蛋也好,惹是生非也罢,成绩该说不说,从来没落下。
尤其林盛泽,不同于林诉言大多时候的随性,他的成绩自从上了初中就没离开过第一,回回考试放榜最没悬念的就是他。典型的人聪明又肯努力,老师的掌中宝,学霸们的眼中钉。
掌中宝开学才上初三,就拼命成这样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看店就是学习,林诉言一度怀疑他拿初三当高三过,等真到了高三这得什么样。
林诉言轻手轻脚的开门,走到厨房,摸索着往墙上摁了下,客厅的小灯亮起,正好足够这小片地方视野清晰。
熟练地烧水,关火,林诉言端着热好的牛奶,推开林盛泽房门,探进身子。
林盛泽头也没抬,这个点进来的只有他姐。
林诉言放下牛奶,绕道书桌前,伸出食指,抵上林盛泽的额头,力道向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照你这个姿势下去,过不了几年,小神童就要变成小瞎子了,到时候别说做题,给别人算命都得连摸带猜。”
“刚才没注意,”林盛泽挺直腰背,放下手中的笔扭头去够牛奶,“我又不总这样,你少不盼我好。”小声嘀咕着喝了半杯。
“你怎么现在才回啊,是有什么事儿吗?”
林诉言一顿,神色淡然道:“没事儿,就陪着李奶奶多聊了两句。”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林盛泽奶也不喝了,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
姐弟俩大眼对小眼,多少有点不正常。
林诉言点着头,又开始了:“假的,我其实绕道去后街找卖黄瓜的王大妈了,让他给你在旁边留了个摊位,省的以后你一个瞎子受人歧视。”
林盛泽闭上眼睛不说话,极力忍耐,牙一下一下磕着杯口,那声音三分怒气,四分委屈,十分无语。
林诉言扬眉,心满意足的转身走了。
不过一会儿,林诉言手里拿着东西,再次出了门。
春庭路所在的城区说是距离原城中心最远,但其实不然。从春庭路后街再往里面拐,走上大概十分钟,就到了一片几乎没人知道的地带。那一片不能算做小区,准确来说,是平房区。
低矮的平房连成一排,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十户。瓦青色的外墙褪成了瓦灰,屋檐少见的棕红瓷砖经年受风雨侵袭,边边角角都是磕损。门外杂草丛生,有的树木野蛮生长,抬眼望去,鸟窝都不新了。
这是片很老的房子,五十年前,原城还不是文明城,这附近就有一个钢铁厂。那时候厂里为了工人工作方便,建了这个地方。后来绿色文明城区建设,钢铁厂拆了,这些房子因为位置偏僻,刚好被划在外。
留存这些年,当初的人走了大半。此刻,昏暗中只有零星几家亮着灯,多是守旧的老人。
穿过狭窄的弄堂,林诉言走到唯一个木门门口,往旁边简单看了两眼,快半个月没来,竟然新长了几朵蒲公英。
嘎吱一声,推门而入。
林诉言没往里走,直接进了院里的小棚子。说是棚子,其实也不过用木条搭了顶,角落里有个石头凳,其余空空如也,估摸着以前也就放放杂物。
发现这儿以后,林诉言往里添了不少东西。先是放了两个木墩,后来又在顶上扯了灯,现在连笔都往这留。
头顶的灯溢出昏黄,林诉言找了个不遮光的地方坐下,翻开素描本,平铺在腿上,从另一个木墩上挑了支稍微尖一些的铅笔,然后低头,手腕灵活的转着,空间只剩铅笔和纸张摩擦产生的沙沙声。
林诉言什么都画,具体看心情。
有的是简简单单的风景,有的是人的特写,全家除了自己,林诉言都画过。
八月的晚上出奇的闷,蝉声也聒噪。
创作许久,大功告成。林诉言举起素描本,在灯光下欣赏一番,然后伸出食指弹了下纸面,得意地点点头。
那是一个Q版的小人在扛水,表情迷之自信,下一秒……被水压趴了。
再回去的时候,林建峰和严秀已经在家了。
林建峰在原城有名的建筑公司当工程师。现如今,公司的一些老建筑师到了年纪,不适合再跟项目,将退未退。新上来的一批年纪小又缺少经验,青黄不接,无奈只能中龄工程师挑梁,带新人,跑工程,可谓承上启下。
林建锋前几天去外地出差,原本一切顺利第二天就能回,结果中途检测出一批材料不合格,临时撤出,联系厂家替换,手忙脚乱了几天,耽搁到现在才回。
严秀去机场接人,再返回,路上又是三个多小时。严秀心疼丈夫,之前也提过搬家,后来林建峰以“这样你经营超市方便”为由拒绝了。
林诉言进到屋里,严秀正在给林建峰捏肩膀,嘴里念叨着“一会儿好好泡个脚”。
“爸,妈,我回来了。”林诉言弯腰把脱下来的鞋放进鞋柜,笑着走到父母面前。
换下严秀,林诉言不轻不重的控制着力道,用劲恰到好处。严秀去厨房简单做了些吃的,端上桌,说:“来吃点东西,都饿一个晚上了。”
林建峰睁开眼起身,了然一笑,对林诉言说:“还得是我家姑娘,手法都快赶上专业的了。”
林诉言心里美,面上不动声色,嘴硬“说的您好像试过专业的一样。”
“享乐主义乃腐败之风,要不得要不得。”一边说一边走到餐桌前,夸了句“老婆辛苦。”
林诉言心说,这就腐败了,人家按摩推拿师傅每天顾客至上,兢兢业业,头上忽然扣这么大顶帽子,可是没处说理。妻管严的求生欲了不得。
林诉言陪着坐下,盛好粥放在林建峰跟前,“所以说,我是您体验到的最高水平。”
“那是,我姑娘长得漂亮成绩好,连按摩都像模像样。”
林诉言:“这些年您夸我不但内容不变,连句式都不变。我记得小时候是‘长的漂亮成绩又好,连打架都能赢。’”
林建峰:“实话变什么,大把的优点摆在这儿,将来我姑娘肯定争着抢着有人要。”说完还寻找战友,冲严秀扬了扬下巴。
严秀但笑不语,在一旁静静观赏父女俩贫嘴的固定节目,有时候一笑能笑半天。
“要我干什么,近距离感受女子单打吗?”
“总会有那么个人,别说单打,团体都能受得了。”
林诉言:“……”
林建峰续上话题,眼神忽然有了慈父的光辉,开始输出:“将来如果碰上喜欢的就带回来看看,不过现在你还小,主要以学业为重,暂时先算了。但要是实在喜欢,我和你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不越界……”
林诉言深吸口气,决定把自家老爸从单方面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拉回来,果断开口:“爸,我喜欢钱,特别喜欢。”
林建峰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看她,故意摆出“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就差把俗写在脸上。
“我也没缺什么给你吧,怎么这么财迷。”
林诉言眼睛一亮,心想我就等你这句话,撇起嘴角,用手托着下巴回:“我爱财都是为了你和我妈,用来留着孝顺你们。”夸完自己还不忘踩一脚,“林盛泽指望不上,他娶媳妇儿就把你们都忘了。”
林盛泽做完作业,听到外面有声音,正好开门出来。
……
他姐怎么不是哑巴呢?
他自己聋也行啊?
“林诉言,你又背后编排我!”
可怜一个学习起来几乎能入定的人,被林诉言气的跳脚。
严秀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上前一手一个抓住,拉到了饭桌上,三个人陪一个人吃饭。
窗外夜色如墨,浓稠深沉。屋内冲破静谧,欢声笑语。月色温柔,映入室内的光轻轻浅浅,洒下一片阴影,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被温柔泛滥的暑假时光接近尾声,转眼开学在即。
开学前一天晚上,程淮简单收拾了下书包,然后就丢在一旁。拿起手机打了局游戏,全程面无表情,四十分钟过后,屏幕上出现胜利的字样。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程淮没由来的有些低落。
沈静娴去世这些年,他从崩溃,悲痛到接受,已经很少会有外露的情绪。离开以前生活的地方,来到陌生的城市,每每睡觉前看到那张照片,心脏不住的收缩。明天就意味着新的开始,此刻的复杂情绪通通往外冒头。
揣起手机,程淮下楼出了门。
李香兰每天晚上都去广场坐坐,看人跳舞。程淮一时没想到别的地方,也朝着广场走了。
程淮抵达广场,没进去,不远就望见了人。
李香兰坐在长椅上,对面蹲着个人,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扇子,慢悠悠地对着老人扇风驱蚊,说起话来表情生动,眼睛里像是盛了光,逗的李香兰合不拢嘴,笑声都传到了程淮耳朵里。
程淮安静地看着老人微微弓起的背影,片刻后,又将视线转向了正对着自己的林诉言。
不知不觉,低沉散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