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叫方慕李潇潇的小说《K8813》是著名网文作者木英所著的一本现代言情小说。简介:我以为我什么也不懂我年轻 不成熟做不了什么伟大的事情来证明我经营的是爱情 纯粹的爱情但让我无比悔恨的 恰恰是我那伪装成幼稚的成熟“慕哥,十月一咱出去浪它一圈,如何?”巴士和烟囱他们几个合计完了跑过来拉…
《K8813》第8章 Timing——大部分先遇到的人 都先离开了 可惜
我以为我什么也不懂
我年轻 不成熟
做不了什么伟大的事情来证明我经营的是爱情 纯粹的爱情
但让我无比悔恨的 恰恰是我那伪装成幼稚的成熟
“慕哥,十月一咱出去浪它一圈,如何?”巴士和烟囱他们几个合计完了跑过来拉我入伙。
“干啥?流浪啊?你们都好有钱我发现。”我边整理要寄给依年的信边回答他们。
我肯定是不会去的,去仙境我都不去,就算不去找依年我也不去,我不太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太吵闹。
“哎呀,嘉文在论坛上认识了个浙江的妹子,说去杭州可以找她玩,包吃包住,花不了几个钱,有车票就行。”
“你们去吧,我不去……”我没想再把话题往下扯,心不在焉地划上了句号,搞得嘉文接下来如何勾搭妹子的故事以及要吹的牛都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弄得他气血都乱了,满脸通红。
我心里有事情,十月一的票马上就要开售了,我得赶紧去火车票代售点排队买去看依年的车票,越早越好。
下午的课我没去,直接和烟囱说我晚上不一定回来了,然后拿了件衣服就往外走,烟囱的话腾烟驾雾跟着我屁股后面飘:“哎?不回来了?你媳妇来了?哎!慕哥!哎,上哪啊?哎呀!哈哈,这肯定是Happy去了。”我没回他的话,快步的去校门口坐黑面的往市区里赶,默默地祈祷,希望今天就可以买到票。
毛毛虫一样的面包车一共塞了十一个人,拼活的还得挑,要肥瘦相间得才能效益最大化,不然塞不下十一个人进去,我这种身材他们最喜欢,纵向他们不管,只要横向条件好,就让你低着头往里钻。
差一个人的那个司机看见了我仿佛看见了脱衣舞娘一般,抓着我的胳膊直接就给我怼加座的小板凳上了,关门的时候还满意地笑了笑,嘴里嘟囔着:“正好!”
“正你妹的好!”他妈的脖子像被掰断了一样地弯折,旁边胖子的一呼一吸直接影响我的呼吸频率,鬼一样地缩着,惯性向另外一边的时候还好,朝我这边的时候感觉全世界都压在我身上。
到后面我都不再挣扎了,只是尽量避免亲吻陌生男人胡子拉碴的脸颊。
我被这面包车侮辱了……
颠了二十来分钟,下车的那一刻,细胞膨胀的惯性让我觉得自己的体积好像突然变大了不少。
我一点儿都没有留意周边的热闹,直接边打听边去火车票代售点。
人真的好多,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不是来晚了,不是提前七天售票么?我八天前来排队,怎么还这么多人?
刚好有个哥们面善,我就跑去队伍七寸那儿问他:“同学,你们都是买十月一的票的么?”
“是啊!”他立马回答我。
“不是,十月一号的不是提前七天,明天才开始卖吗?现在就可以买?”我疑惑地问他。
“哦,不是,我们都请假提前一天走,怕一号人太多,不过现在看,提前一天人也不少。”
哎呀我擦!他一说完我突然就听到一声叫骂——傻X!
我咋没想到呢!哎呦!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还觉得自己蝎子粑粑独一份呢!平常还分析研究——我如何在世界经济萧条的时候富有,奥巴马入主白宫对大学生的影响以及如何以一己之力说服外星人不对地球采取暴力或非人性化的侵略战争……这种事怎么还如此呆板愚笨!
罢了,排着就是了。于是向几位哥们姐们道了谢,飘到了队伍最后面,开始站着发呆,锻炼睁着眼啥也看不见的能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思考一个我也没有看到轮廓的问题。
大概一个多小时,挪动了小几十个人的距离,我有点绝望,照这个速度,今天不可能跟售票阿姨说上半句情话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和那个小方窗么?
在这种事情上还真的是不出我所料,影子都比队伍长了,阿姨从里面走出来,大声喊道:“除了前面的这两个同学都别排了,下班了,排也没有用,明天再来吧,都回去吧!啊!没有啦!今天下班了!买不着票了啊!”
说实话,我的痛苦比起前面排在第三位的同学简直不值一提!人就是这样,当你知道有人比你更痛苦,你就释然了,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做个安慰别人的角色来,不觉得自己苦了。
因为她特殊的位置,加上好奇心地驱使,我开始格外关注起她的举动来。
小姑娘长得很清秀,不高不矮,不失美感的苗条。我好奇的是她的表情会怎么样,估计要相当难受了,为了能看得清楚一点,我还特意走近了些,反正队伍都解散了,前面后面都无所谓。
女生对橱窗里的阿姨小声的说了几句话,然后连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径直走到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拿出来一本插画书,借着有点暗的余光,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我擦,这姐妹儿不会想通宵等到明天早上开门吧?我不允许有人比我伟大,本来我是想好了今晚要在这熬一晚上买一号的票的,这……碰到票贩子了?勤工俭学的黄小牛?没啥事儿谁受这罪这么拼啊?我暗暗地笑了笑,有点意思。
原本我也想在附近找个地方坐,她在那儿先占山为王了,我也不好凑过去,就在旁边找了个方正点的水泥块,坐在上面一边看来往车流中比较高级的车子,一边猜她是要干嘛,会不会是打算在这等一夜的。慢慢地,并不算灿烂的霓虹代替了阳光,一切都暗淡下来,我看了下时间,快六点了,转过头来看那姑娘还没走,只是书没在看了,也像我一样,怔怔地望着某一个方向的黯淡。
我突然有个念头,就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我决定好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朝她的方向走,心想,我慕容方今日也普渡一下众生,当回少女主任,解良人之苦。
她余光看到我朝她走来,颇谨慎地看着我,我没回避,走到她旁边,隔了点距离也坐在台阶上。
“你好,我也是排队买票的,那边临湖大学的学生,同学你是哪里的?”我尽可能充满善意的说话。
“你有什么事?”她戒备心很强。
我没回答,从口袋里把我的身份证,学生证一并拿出来,翻开有照片的页,把身份证夹在里面,摊开给她看,“我不是坏人,本来打算今天来排队买十月一号去北京的票看我女朋友,没排到,今天在这等通宵。看,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没骗你,你别害怕。”我很认真地看着她说话。
“哦,所以,有什么事么?”她看了一眼我出示的证件,随即看着我说道。
我一下就有点不开心了,老子过来是做好事的,你还以为我是脚踏两只船过来泡你的不成?这么生硬,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你一个女生,晚上在这儿不安全,也是附近的学生吧?如果你是想通宵赶着明天买票的话,可以把身份证学生证给我,我帮你买,你就不要在这里等了,回学校去,反正我也要在这等着。”说完,我看着她等答复。
大概十秒左右的时间,她同样看着我没说话,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便站起身来朝着水泥块的方向走,边走边嘀咕,“信不着我算了,这怨不得我。”
“哎?”她突然叫的我一愣神儿。
我转过头问她:“改变主意了?”
“我没有不信你,只是,非亲非故的,有点,不太好意思。”她也站起身来,稍稍低着头对我说。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再说了,我都跟你说了我买票是为了看我女朋友的,又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你怕什么,而且你买票也是看你男朋友的吧?不然谁有这么大瘾跑这眼巴巴地等着呢。”
“看你妈… …”
“哎!你咋还骂……”我话还没说完呢,她赶紧摆手一脸急切地打断我,“看我妈,看我妈,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出神了,不好意思,我妈。”
她这张脸说骂人的话倒还真有点反差萌,像是台法拉利在玉米地里越野甩稀泥。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拍一下我的证件照片作为证据,我总不会做什么坏事情。”我看她模模糊糊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不信我在顾虑什么还是在想一些其他的什么事情,我也分辨不出来,索性说了这么多话了,赶紧收尾,想积点德也不是很容易。不过要把学生证和身份证交给一个陌生人,要我我也得寻思一下,事情倒是不会有多大的事情,就是感觉不好,像是大风天穿着裙子在马路上奔跑… …
她没说话,摊开手掌伸了过来。
我擦,还真要拍,我感觉我的人格被浅浅地侮辱了。只顿了一下,我就把我的身份证,学生证但凡我身上有的证一股脑地全放她手里。然后坐在水泥台阶上,继续看着远处发呆,随她在一旁摆弄。
“谢谢你,我要回家,南京,卧铺硬座都行,哪个有买哪个。”她说的话把我从乱七八糟的虚空中拉回来。
我一回头,看着她正递给我身份证那些东西呢,原本没注意看就接了过来,可到了手里才发现,有点厚,就低头凑近了仔细看,才发现另外小巧的两片是她的。
“没事。”我微笑了一下回答她。
她收拾了一下东西,“那我走了?”
“走吧!”
“拜拜,谢谢啊。”
“没事,拜拜。”回完话我如释重负,靠着墙调整了下坐姿,在昏暗的灯光下坐着发呆。
“你的电话号码?”
我猛的一回头,发现她又回来了,一时间没有明白她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她。
“我是说,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怎么找你?票怎么给我?”她看出了我的困惑,跟着解释说。
“哦,对哦,你记一下,打过来,我也存一下,明天我买到了给你打电话。”我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等着看来电显示。
屏幕亮了看见电话号码之后,我对她说:“可以了,刚才我都忘记这回事了。”
“嗯,那我真走了。”她有点半开玩笑的说。
“走吧!”我全然没有情绪地回答。
我在死命地想一个问题,这趟北京之行,去了之后就别指望我还能理智地对待每个夜晚了。我爱依年,觉得我一定会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她父母的女婿,我很有信心,但隐隐地又怕,怕哪个万一很无敌,干碎了我的自信,万一我有一天离开了,那我的行为会不会影响她寻找幸福,会不会因为我今天的一时快活,影响到依年的一生,耽误人家一辈子……
哎呦!真是烦人啊!
肉体求快活!灵魂求伟大!一边扯我一只胳膊,拉的我肠子都要出来了。
好难啊……
我无比苦恼,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我超想她,恨不得马上不顾一切去见她,永不分离。但这样算得上是爱情么?千里求春宵谁不会?谁没有热情?我们才大一,我还什么都没有,没车没房没工作没赚钱,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是不是要慢下来,即便是依年愿意,我作为她的男朋友,是不是要替她想一想,不要让她受有可能的伤害,我们都还很年轻,在脑袋最灵活的年纪,偏偏做很多不用脑袋思考的事情。所以,方慕,你要成熟一些,你喜欢她,就要照顾她,对她好,用一些温柔去约束,尽可能地,温暖她想走的路。
一丝稍稍有点凉爽的风把我的灵魂拽了回来,我和南方的天气还算不上是朋友关系,这外套带的属实有点多余,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脱光了躺地上,像个正经的流浪汉一样,可还是忍住了。肚子里咕咕叫,晚饭还没有吃,哎,又饿又不想动,看了眼时间,奶奶的,才不到九点。
长夜漫不漫,苦乐说了算;时光慢不慢,聚散各一半。
我没有去找地方吃饭,一方面这个时间,很难找到适合一个人吃饭的小馆子;另外,我实在不爱动,有点享受这心底有着温柔的孤独,仿佛我此刻越辛苦,对依年的喜欢就越浓烈刻骨。
这水泥地面着实有点儿勾引我,最后把带着的外套在上面一铺,直接就躺了下去,反正现在哪里都昏昏暗暗的,没人会注意到我。别说,还真有点舒服,但躺了一会儿就发现,有点硬,另外,凉凉的又不是冷的感觉,我就把衣服折起来,尽量铺得厚一点。
周围的喧闹声逐渐都如潮水般退去了,我可以听到一些不知是哪的虫鸣,还有一些角落里细细簌簌的声音,看着天空少有的几颗特别明亮的星,渐渐地沉浸在似梦非梦的混沌里——依年依偎在我的怀里,我们说话的声音很轻,我抚摸着她的头发,亲吻她的额头……
卷帘门哗啦啦的声音把我从粉红色的梦里硬生生地拉了回来,我猛地四下观望,确定没有什么人和潜在的威胁,才又慢慢地躺了下去,摸了一下口袋里的东西,还好,都还在。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
对面卖馒头店的大哥真辛苦啊,凌晨两点就开始工作了。
我坐了起来,把水泥块搬到售票点门口坐着,再晚几个小时起早排队的学生陆陆续续都会过来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回宿舍再过来的一部分原因。干愣了一会儿也难受,拿手机出来犹豫了半天要不要给依年发信息,想了一下还是算了,该吵醒她了。干点啥呢?人又不能走,网吧也不能去。罢了,忍一会儿吧,再过几个小时,买好了票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
说是那么说,想是那么想,可一直坐着,这感觉跟扯地上的口香糖一样,难缠个没完,睡得香的时候觉得一个晚上怎么这么短,睁着眼看时间就原地不停地打转。我随手捡起几个小石子,借着点杂乱的霓虹在地面上乱画,然后随意安排它们的位置,努力在脑袋里衍生出一个攻城略地的游戏,希望沉浸在自己的乐趣里,打发点儿过来乞讨的时间。
慢慢地,脑袋搭在膝盖上,又开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依年笑着对我说:“你要一直喜欢我,全世界都讨厌我你也要一直喜欢我陪着我,你永远都不要讨厌我。”
“我答应你,永远好好喜欢你,不会讨厌你。”
一抹微微的重量小心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但没有醒来,梦太美好了,实在不愿意出来,可就这么一个恍惚,就忘记了回到梦里的路,我就这么一直找啊,一直找啊,在无限的混沌里,一直找啊……寻依年的身影。
刚才还在这和我说话,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有了呢,何况我的眼睛又不大。
不知道懵懵地找了多久,一股子尿意袭来,让我膀胱一紧,打了个哆嗦醒来了,眯着眼睛硬硬地伸了个懒腰,关节嘎嘣嘎嘣脆。
突然感觉什么东西从我肩膀上滑下去掉在了地上,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件小小的纯白色的外套。
我赶紧捡起来回头四下打量周围,寻找可能的因果关系,才发现,后面已经零零散散地有几个人在排队了,天色也稍稍亮堂了些。观察了一圈,没有合适的怀疑对象,我就把衣服摊开抖了抖,边抖边琢磨,女生的衣服——袖口的蕾丝边,淡淡的香味……谁啊?又来回转头看了看,除了我后面那几个男同学旁边没什么人,奇怪……
随手我就把衣服搭在了肩膀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整理了一下口袋里的证件,边打哈欠边随意翻开看了看……林栖栖?这不是我的学生证?一个大学?看到学生证里的照片我才缓过神来,这姑娘跟我一个大学,同一届的还是。正打算收拾好放回口袋里,耳边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咳咳……有那么,好看么?”
我一抬头,认出了她是学生证里照片上的那张脸,只是比那个相片更立体,纯真,气质,客观的说有点漂亮,但我有依年,皮肉上的美感战斗力再怎么强,也拿不下一寸我心里的高地。
“谁给你的自信?看外面都一样我以为是我的学生证,随手一翻发现不是,才看了看,原来一个学校的。”我不屑地回答她。
她笑了笑,递给了我一个小塑料袋,然后站着打开她自己手里的,如公主般儒雅的吃着,像上礼仪课似的。
我没管那么多,慢慢地站起身来,简单活动了下麻木的腿脚对她说:“刚好你来了,我去上个厕所,你先在这儿排着。”说完,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递给她,然后回过头去找厕所。我这一回头才发现,后面那几个小兄弟眼睛都直了,呆呵呵地看着她,我也顺着他们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呵呵地笑了一下摇摇头,暗自嘟囔,“一个个的口水都要出来了,完蛋,直接上去要电话啊。”然后专心跑去找厕所。
上完厕所后我洗了把脸,整个人清爽多了。
在一行注目礼下走到她旁边,没说话直接从她怀里把她刚才给我的小塑料袋拿起来打开吃里面的东西,我没有半点花心思,所以动作上也丝毫没有博她什么好感的意思。她皱了下眉,我没理会,直接问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说好了买到票联系你,给你就行了,我就那么让人不放心,非得盯着?”
“没有,我是觉得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在这排一夜的队。”她抬头看着我说。
“说得好像我因为你在这排队一样。”我自顾自的吃着手里的东西,没在意她的表情。
“对了,你叫林栖栖?”我边吃边问她。
她伸出手来对我说:“是的,你好,我叫林栖栖。”
我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顿了一下,寻思怎么还这么传统的打招呼的方式,是不是我要作个揖才行,但还是出于礼貌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了握。
“名字挺好的。”我有点尴尬,没话找话说。
“你对你女朋友很好嘛!”她有点打趣地说道。
我吃完最后一口,拿着垃圾往垃圾桶的方向走,边走边转头说:“还行吧!”
她这个好字把我拖进过往纠结过的漩涡里,提前买票的事情我没有跟依年提及,想给她个惊喜,包括每天做什么,我都还在计划,但就针对于性的问题,无限期待,无限烦恼。它曾出现在我与依年暧昧的信息里,依年在这些问题上竟比我开放许多,她觉得结婚了还有离婚的呢,与自己极致喜欢的人一起,没有什么不可以。可我心里一直觉得这是成年之后的第一道考题,或者说,是我觉得作为男人来讲需要认真面对的第一个问题。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林栖栖的话又把我从她挖的陷阱里拉了出来。
“没啥。”我一边回话一边转过头看她,她并没有看我,而是低着头看那件之前披在我身上的白色小外套,我突然想起来也明白了什么。
“这是你的衣服?”我问她。
“对呀!”她抬起头来回答我。
“你披在我身上的?”我一脸认真又问她。
“嗯,看你趴在腿上睡的挺可怜的,披上个衣服小心着凉。”
“谢谢啊。”我很官方地感谢。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别误会,我对有女朋友的男生没兴趣。”她隔了两秒又补充说道。
“没有,没有,我知道。”我有点堂皇地回答她。
她接着又说:“你应该也不是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男。”
“那肯定的。”我立马回答,在这个时候,这种夸我的话我还是很爱听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讲讲你女朋友?”她好奇的看着我说。
“我没有谈过恋爱,但看你能做到这份儿上,想必那个女孩子,一定很美很特别吧!你也一定很喜欢她。”
我很认真的想着依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淡淡地回答她:“嗯,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子,我们也刚在一起不久,我是很在乎,很喜欢……她很可爱,很漂亮,眼睛特别好看,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刚好是我出来上大学的时候,所以,从我们恋爱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见过面。怪我,没有早一点说喜欢她,可惜地浪费了那么多回不去的时间,导致我们现在只能在电脑的屏幕里相见……”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聊第三个人两个多小时,我心里暗自地想,今年早上恐怕要打好多个喷嚏了,也庆幸她找到了唯一一个我们能聊几个小时的话题,让时间过得快了一点。盼了一夜的售票阿姨终于来了,看着后面长长的队伍,我心里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此刻,我就是金字塔顶端的人,受长长的队伍敬仰。
“来,到哪的?”阿姨问我。
“30号到南京的卧铺有么?”我一边说一边从窗口递进去林栖栖的身份证和学生证,因为她的东西有点细碎,就在旁边等着了。
“30号只有早上那班了,没有卧铺,只有硬座。”阿姨回答我。
我没有作声,转头看了眼林栖栖,她就在边上,听的到。“那1号的有么?”她直接接话过去问道。
“1号有,下午的也有,姑娘要哪趟?”阿姨边说边抬头看林栖栖。末尾还带了一句:“哎呦,这姑娘长得真好看,真漂亮,昨天晚上那个小姑娘是不是?昨天下午还没注意,今天看清了,真漂亮这小姑娘长得。”
“要下午的,谢谢阿姨。”林栖栖笑盈盈甜甜地回复道。
我在一旁像听相声一样傻笑着哼唧了一声,感觉上有点儿和阿姨的看法相左一样,但我真的没啥想法,就是单纯地想笑。
一转头,林栖栖皱着眉头布娃娃一样的看着我小声嘀咕:“你啥意思?”
“来,姑娘,给你票。”阿姨出票的时间刚好,我伸手接过来递给她当作没听到她说的话。
“你上哪?不跟她一起?”阿姨问我。
我明白阿姨的意思,为了避免尴尬赶紧回答:“不一起,我去北京,1号的,硬座卧铺都行,站票都行,哪个时间都行,有票就行。”
本来想着这么一说应该不会有下文了,而且我心情很紧张,恐怕阿姨回复我说没有票了,什么票都没有了,那我真的要立马崩溃死机。
谁知阿姨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女朋友这么好看这么漂亮不好好陪着,一起出去玩儿,妈呀!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看的女朋友上厕所我都带着,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带离开的。你多有福啊,这姑娘,真好看,长我审美上了。”
我超认真地盯着阿姨,有点反光但我还是很认真的盯着略微模糊的影儿,很正了八经的说:“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去北京是… …”
“妈呀!”我话还没说完,阿姨尖细的声音从里面扩音器传出来吓了我一跳,震的我耳鸣,回过头来发现把后面排队的也吓一跳,以为前面没买着票跟阿姨吵起来了。
“这小伙子!你是不是傻,不是女朋友不赶快追变成女朋友还在这义正言辞的——不是我女朋友。”边说还边学我说话的样子。“人姑娘这么漂亮你还寻思啥呢?阿姨跟你说,这姑娘要是生在古代,各国为了争她那都得干起来,血流成河,都得改变历史,别说,阿姨这么一看,你俩还真般配,有点夫妻相,你俩面相在一起合,她旺夫,你一看就疼媳妇,必定白头到老,子孙满堂的。我跟你说小伙子,我没卖票的时候在东北老家,给人看过不少面相,人媒婆介绍之前都得单独领我这来,让我看合不合适,你俩绝对有缘分,看你是老乡我跟你多说两句,还不收你钱……”
“阿姨,阿姨……阿姨!票出来了,票!”我没那个兴致再对她解释什么,我这级别的想靠言语说服这大姐是不可能了,看着票从打印机里出来了赶紧指着对她说。
阿姨还在自顾自地嘀咕着,好在嘴没闲着手也没闲着,一边给我们算命,一边把票递给我。我指尖刚接到车票证件还有找回的零钱,脚步就开始移动想挣脱这语言无形的束缚,低头说了句谢谢,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塞口袋里就走。
都走了几步远了还依稀听得到:“你俩一定有缘分,今天是让我碰上了,等…以后…你俩……找我……”我没听清,也没注意听。边走边跟林栖栖说:“以后可不敢上这个窗口买票了,谁来都这么聊天儿一天能卖几张票啊?时间都浪费了。”我有点尴尬,刚才太专注于跟阿姨解释没注意她这边啥表情。
她没说话,我把票和证件掏出来整理了一下,确认没有夹杂她的之后和她说:“那就这样,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好,谢谢你排队,拜拜。”
“哎,拜拜。”
说完我就随便找了个方向走,我是要回学校的,熬了一晚上疲惫得很,外加蚊子咬的我浑身奇痒难耐,只想赶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但是怕她也回学校,路上就会很尴尬,实在没话聊,加上刚才又被阿姨无脑助攻了一波,更不自在了,于是赶紧分开各走各地,反正票也买完了。
我刻意晃悠了一圈,觉得她如果回学校的话一定早就走了,才拖着身子往黑面的的站点走,离站点还有五十来米的时候,就被调度拉客的大哥问:“回学校的不?”
我疲惫地点了点头。
“来来,这个哦!回临湖的哦!”他冲着里面的谁喊道,然后把我像小鸡仔一样拖到另外一个人那。
“上这个车,这个就差一个,马上走了。”我无所谓哪个车,反正都是破破烂烂的面包车,铁皮都生锈了的那种,而且我很累了,仅有的肾上腺素也全都让刚才售票的阿姨给我嘟囔光了。
大哥像我的专职司机一样把车门给我打开,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是一行注目礼,车里已经坐好的人会齐刷刷地看向你。我没抬头,懒得看,坐在门口的座位,闭着眼斜靠在车门软一些的材料上。
想我在去北京的车上,想依年见到我时的模样,想可以一起度过好几天奢侈的时光… …想着想着,有点不对,有一种熟悉的香味,就在我旁边,随着若有若无的风,若隐若现,哎?我开始想,在哪闻到过这个味儿?很熟悉,但是想不太起来了呢!
卧槽!不会吧?这是林栖栖给我披的那件白色外套上的香味… …我有点好奇,慢慢地睁开眼睛。
然后坐得直了一点,尽可能地挪了一小块儿距离,没错,在我右边的就是林栖栖,微微地带着并不温暖的笑意。
“事情办完了?”她先开口,略微有点审问似地问我。
我没作声,看着窗外假装没听到。
这车今天晃得格外厉害,经常有些难以控制的颠簸,没办法不互相触碰,有好几次林栖栖几乎把所有的体重都怼在了我的身上,但没办法,中间的座位就是那样,我也坐过,左右都没有把着的,车子一颠起来,抓哪都没用。这小面包减震又贼硬,不管压着个啥起伏都特别大。
她有好几次在颠簸的时候手本能地抓向我,但在落实之前又缩了回去,结果就是身体重重地颠到我身上,比她把着我接触的面积大多了。另外还有点奇怪,她一直往我这边的方向挪动,虽然动作很细微,但很刻意。我抬头奇怪地看了看她,不太明白这种靠近是什么意思,她可不像是会用这种方式主动靠近什么的人。
结果发现她老是低头朝另外一边——右手边看,有点恼,满脸通红,怕是绷不住太久了。
啊……随着颠簸看到另外一只手的时候我明白了——右边这哥们不地道啊!借着车晃悠的风趁机占人家姑娘便宜,我上车的时候没和林栖栖打招呼,估计他也不知道我们认识,所以才敢这么大胆。
这可够提神的,刚才大姐那儿消耗的肾上腺素如今都冲天灵盖上了,打小就看不惯这种小人行径,人模狗样的放着光明正大的道你不追,净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我正了正身,再不缩着了,直接和林栖栖挤着,然后左手还是老样子抓着扶手,右手抬起来,当着林栖栖的面从她的后背伸到她右侧与旁边小色鬼的空隙中间,扣着板凳,手背漏在外面,胳膊绷着劲,把他们俩隔开了。那哥们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因为在他的意识里我们是不认识的,不认识怎么能这样就把胳膊伸过来了?不过他看林栖栖没有任何不悦甚至还往我这边靠,便识趣地正了正身,往右边挪了挪,转过头,看窗外隐隐心痛去了。
其实我与林栖栖之间的接触没有看起来那么亲密,我的胳膊并不是一直贴在她的背上,只是随着车的摇晃会时不时地碰到,另外我的手指紧扣着板凳的边,除了隔开那个变态以外我也想让林栖栖放心,我没那么猥琐。
因为之前我们还聊过几句,她对我多多少少算是有点儿了解,加上她也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所以并没有反感的动作,但也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不与我接触太多。
到了校门口,恶心的我下车后干呕了两声,倒着坐船一样的车,真算得上是晕车者的地狱了。回头看了眼林栖栖,没等她说话,我便开口道:“我先走了啊,拜拜。”然后没等她回话,呕~呕~地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大白天的,还在学校里,胆子再大的流氓也不敢怎么样,我也算帮人帮到底了,加上晕车恶心的实在难受,所以就没再管她。
一进宿舍,二话不说直接脱衣服,感觉身上全是污浊,想赶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烟囱看我这样,一脸淫笑说:“慕哥,还洗得干净么?一晚上没回来,干啥去了这是,小脸蜡黄蜡黄的,这给我慕哥折腾的,谁?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婆娘有这等本事。”亨洛在用我电脑玩游戏,边甩狙边跟着大笑。
“折腾你妹!老子火车票代售点排队买票排了一夜,在街头沦落了一宿!”
烟囱一听完,往床上一躺,像个死人一样。亨洛也是,把耳机一戴专心甩狙去了。这俩犊子玩意儿不会真的以为,就算我出去春宵一夜会回来和他们讲体会心得吧?畜生啊?我心里有几只动物跑过。
抱着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就是一顿乱冲,然后带着清爽和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躺在床上,搂着刚买的车票,重重地睡了过去,这一次,我没有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