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文网《烈焰如风》第6章 销毁证据
我从车库走出来，刚开门就看见房间里面一片灯火通明，传来了饭菜的香味，刚关上门，回头就看见一团橘色的东西跳到我面前。
“喵呜！”
萨米弓着身子抬头冲我叫了几声，好像是对我这个陌生人发出警告。我没理它，直接换鞋走了进去。
“萨米，你在干什么呢？过来尝尝我做的好不好吃？”
孟雪换了一身白色长裙，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水壶正在往锅里倒水，餐桌上已经放了几盘菜。
这种情景让我觉得恍如隔世，自从丽莎离开我以后，已经十多年没有类似的场景在我眼前出现了，一时看呆在那里。
孟雪一回头看见我，“啊呀！”吓得叫了一声，水壶掉在地上。
“啊！好烫！”
她跳了起来，连忙退了好几步，又被放在旁边的椅子碰倒。
“怎么搞的？”
我连忙快步走过去，将孟雪扶了起来，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从医药箱中拿出烫伤愈合喷剂，对着她有些发红的脚部和小腿连续喷了几下。
“怎么样？没事吧？”
“哎，是我不好，很久没做饭都生疏了。”
孟雪低着头吹着。
“我说了不用等我回来！”
我站起来，看着孟雪的样子，忽然有些生气地说道，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包递给孟雪，“自己敷一会。”
“不用，我没事啊，你来尝尝我的手艺嘛。”
孟雪接过冰块敷着，忽然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我说道，然后装作没事一样站了起来，转了两圈。
我只好无奈地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面前的几盘菜。孟雪的手艺不能说很好，但对于长期吃机器加工半熟食品的人来说，也算是比较美味的一顿了。
“谢了。”
吃过饭，我走到书房关上门。打开电脑记下今天的日记，这种习惯是在许倩失踪以后养成的，一开始是为了分析收集到的线索，后来只是记录一些日常的活动。
写完日记，我忍不住点开电脑上的客厅的监控画面，只见孟雪正抱着萨米，坐在沙发上看最新的电视节目，她手里拿着零食，不时传来轻轻的笑声。看着孟雪的样子，我再次想起了许倩，小时候她经常想看电视，但是都被丽莎阻止，许倩总是求助于我，说能不能看半个小时，她知道我总是会允许她看一会。
“嗯……”
我赶紧拿起桌上混合了镇静剂的维生素饮料喝了下去，感到有些疲惫，于是趴在桌上沉沉地睡去。
半夜的时候，我感到有些冷，然后醒了过来。不知何时我身上披着一条毛毯。我走出书房，去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出门到警局办公室把AI分析的资料全部下载到手环，然后再次回家，警局的网络和外网是物理隔绝，所以只能跑一趟。这些资料关系太大，我不想等太久。
回家后我直接进书房，把手环资料下载到桌面主机里，所有资料都已经被分门别类整理好，而且列出了文件摘要，这样看起来清楚多了。我点开其中的一些看了起来。
确实，新贵集团的产业基本上覆盖了旧城区的所有领域，而且不出意外地是对旧城区进行秩序维护的机构，直接拥有旧城区的税收和商品定价权，不仅不用上交给新都市，而且每年都可以向新都市申请旧城区基建维护费和产业扶持费。难怪新贵集团的底气那么硬，让莫伦副局长都感到不好办，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因素。
新贵集团拥有数量不少的私人武装，而毒品、红灯区、人口贩卖是新贵集团的重要资金来源，还在进行一些非法的人体器官卖卖。有些让我意外的是，新贵集团对旧城区生活必需品的定价不高，但对娱乐、医疗、药品、娱乐品的定价很高，那里的人们不得不拿出他们的全部积蓄来获得更好的生活。
在“疑似权钱交易”的分类文档中，有数百份音频、视频和文本资料，看来新贵集团能够在人工城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确实有某些市政官员的勾结。我挥动手指，将光标定格在一份标注为“人员名单”的文档上点了下去。
“没有打开权限。”
弹出来的文本框让我有些意外，已经选了破解，为什么还不能看？我将这份文档放进AI分析工具中，几秒后探出一个对话框：“该文档采用军用级别加密卡加密，暂时无法打开。”
我皱了皱眉，将光标点向“解决办法”，弹出的提示框里显示，如果使用常规硬破解方式，需要的时间是1年3个月…….后面一串数字。
“X”
我暗骂了一句，只好暂时略过这份文档，继续查看其它的分类，在“疑似人体试验”文档中又有大量的发现，那些肢体残缺的图片让我这个做了几十年刑警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堪入目，同时觉得无比愤怒，这就是把旧城区交给新贵集团管理的后果，难以想象旧城区的民众到底遭受了多少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有多少像孟雪那样的女孩被新贵集团残害。
“呼……”
我深呼吸一口气，暂时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看了下去。那些标注为“实验体”图片中有各种类型的半机械人，还有一些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的实验体，或许是在进行基因实验，而实验体的数量也达到了惊人的五位数。仅仅是人体试验并不稀奇，但即便是军方的实验也需要经过审批，而新贵集团显然是不需要履行任何审批手续的。
我又点开“武器装备”文件夹，看到了很多警方都没有的武器装备，各式各样的轻武器、科技外骨骼一应俱全，这其中就包括只有军方才有的一些外骨骼合金材料，甚至还有一些粒子束武器等高科技武器，另外还有一百多台轻型装甲车，坦克、轻型舰艇、武装直升机……这更新了我对新贵集团的认识，原本以为他们只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但这些装备显然足够武装一支部队。
“这个凯撒，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仅仅是为了维持在人工城的势力，新贵集团有必要有这么多的武器装备吗？这些武器装备的来源是哪里？有没有正式的审批手续？因为没有更多的材料，所以暂时不得而知。“陆斌获得这些资料的目的又是什么？真是为了打击新贵集团吗？”
“咔嗒。”
正当我在看着那些资料的时候，书房的门忽然打开，孟雪走进来，手上餐盘上放着一杯牛奶和面包。
“你怎么进来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来。”
我皱眉看着孟雪。
“啊？我不知道，对不起。”
孟雪连忙端着餐盘转身走出去，把门轻轻关上。
我暗自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已经天亮了，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臂，目光回到全息显示屏。
“嗡……”
放在桌上的通讯手环忽然振动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陈敏的电话，看了看时间才7:00，这么早打电话？
“喂？陈敏，有什么事？”
“许探长，莫局长说要见你。”
“他昨天不是刚跟我见过面？”
我有些疑惑，莫局长是什么事这么着急，而且通过陈敏告诉我，而不是自己跟我联系。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我还在赶调查报告呢。”
陈敏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疲惫。
“哦，知道了。我会去找莫局长的。”
挂了电话，我的目光转向全息显示屏，却发现屏幕闪烁了几下然后黑屏，桌面主机灯在不停地闪烁着。我连忙拔了主机电源，然后重新开机，还是无法启动主机。
“有意思。”
盯着桌面主机，防火墙没有任何警报，我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也好，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走出书房，拿起桌上的面包吃了几口，又喝了几口牛奶。看到孟雪正在客厅垫子上练习瑜伽，忽然感觉刚才的态度有些太生硬了，于是说道：
“在我没回来之前，不要出去，也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知道吗？”
我看着孟雪轻声说道。
“知道了，大叔。我会等你回来的。”
孟雪扎了个马尾辫，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和运动短裤，脸上都是汗水，朝我笑笑做了个鬼脸。萨米躺在沙发上摇着尾巴，用爪子够桌上的一盆绿植。
好吧，看来她没有怪我刚才的态度不好。或许是因为我对孟雪有所同情所以希望她能够得到更好的对待吧。
我点点头走了出去，有些犹豫要不要给孟雪一把武器自卫，但是这样一来会造成孟雪的紧张，而橘猫这条线索也不一定正确，何况凯撒或许暂时没胆量直接派人过来找孟雪。我还是不忍打扰孟雪的好心情，她笑起来的样子确实很美。
我刚从安检门走进警局，程敏快步走了过来。
“许探长，调查报告已经发到您收件箱了，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做吗？”
陈敏穿着一身便装，在走廊上和我相遇。
“辛苦了，你做自己的事就行。”
“是！”
陈敏抬手敬了个礼，朝我眨了眨眼睛，转身走向大办公室。
我看着陈敏离开，感觉这个警员是不是太机械了点，不过倒有些可爱。我快步走向办公室，如果不出意外，桌面主机里的资料肯定已经丢失，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进一步证实我的猜测。
“嗡……”
通讯手环振动起来，抬起来一看，是莫局长来电。
“这么急？我倒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直接将手环静音，然后走向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里的灯是亮的，透过玻璃隔断看见两个人站在办公室里。
“喂！你们干什么的？！”
我推开门大声喊道，这两个穿着蓝色维修工衣服的人，其中一人手上拿着的桌面主机，主机银色外壳有烧灼痕迹。
“啊，警官！我们是电脑维修工！”
其中一个维修工连忙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接到通知，说这台桌面主机因为过热自燃了，所以过来修理。”
另外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维修工说道。
“哦？检查出问题了吗？”
我看着他俩，试图从他们的神色中找出一点破绽，但他们看上去都很正常。
“是主板烧了。”
拿着主机的维修工说完，将银色主机面板打开，里面确实是有烧灼的痕迹。
“我那里面还有很多资料，这种主机的存储单元应该是有安全保护的吧？”
“确实是有安全保护，我们也很奇怪，这个着火的温度很高，存储芯片也被烧毁了，不过好在有外壳，所以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如果您的资料在总机房有备份，应该可以恢复的。”
拿着主机的维修工说道。
“行了，没事了。你们忙吧。”
我直接转身出门，维修工进入警局都会进行安检并且核验身份，所以不管这两人是不是真正的维修工，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显然已经有人发现了那些资料。
我确实太大意了，竟然将这种机密的文件在办公室主机上处理，而这里所有的联网主机其实都是被总机房监控的，处理敏感信息很容易被发现。这件事也最终证明了，我不得不面对的一个事实：警局有新贵集团的内鬼。
“莫局长，您找我？”
我推开门，走进莫副局长办公室，有些意外的是陆斌也坐在里面，正在和莫伦讲话，见我进去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而是扭头看着我。
在那一瞬间我判断出来，莫副局长和陆斌可能是一起的，但我没表露出任何异常，只是站在那里。
“伟强，怎么不接电话？坐吧。”
莫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陆斌眼中带着一些狠毒地看着我，我装作没看见，也没有坐下。
“莫局，我的办公主机被人为破坏了，这是谁干的？”
我直接看着莫伦问道。
“你……”
莫伦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直接，有些愣住了，随即戴着些愠怒地说道：“你办公室的主机我怎么会知道？坏了就找维修部门换一个！”
“哦？您不知道，那不知道陆探长，知不知道呢？”
我转身冷冷地看着旁边坐着的陆斌。
“行啊，许探长，明人不说暗话，我费尽心思搞到的资料，被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手，在下真是佩服得很。”
陆斌拍了几下手，假笑着看着我说道。
“我退出办案一线已经十多年，陆探长的案子我又怎么会接触到？”
我看着陆斌冷冷地说道。
“你！还不承认！”
陆斌激动地说道，想要站起来。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
莫伦敲了敲桌子说道，“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伟强，他也是偶然被牵扯进来的。”
“哼。偶然。”
陆斌抱着手臂也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我。
“莫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真不太清楚。”
“没关系，伟强，坐下来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确实应该跟你说清楚。”
莫伦摆了摆手说道。
我不想让莫伦难堪，于是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