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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聚断》第10章 兵至国宫

河内城地处司州,傍山而建,占据交通咽喉,是谓兵家必争,与开封、山阳两城同属涂国境内。

宋迎初是国中实力强劲的权臣,同僚对他的描述大多都偏负面。不过他从未在意过这些,他心中很明确自始至终除了国主之位外,其余几乎所有东西对他都没有十足的吸引力。

诸如“权臣”、“奸臣”这类的帽子早就被那些所谓的“忠臣”给戴了上去。也有人当面谏言国主,尽早除掉宋迎初这个隐患。

这一天,总归是要来的。

天色已深夜,河内城此刻的平静不似以往,暗流涌动,各处百姓家、商铺皆是纷纷屋门紧闭,高处的窗户上时不时探出几个好奇脑袋,他们明显是嗅到了不一般的氛围。

五千名的兵士阵列,黑压压一片,国主的胞弟策马缓出,神情甚是凝重地扫视众人等待。

月光在河内山的顶峰露头,宋迎初在柔软的月光以及众人的注视下拍马穿行军队间。

密密麻麻的重甲沐浴在月光下,反射令人惊讶的耀眼的光。大量兵士齐立于拥挤的街道上,凝重的脸衬着月光,好似坚毅的死士,每个人都是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气。

还有一千将士严加守卫城中各处要道和四处城门,确保没有人能够潜逃出去通风报信。毕竟宋迎初现在只能掌控河内一城,另外两城若知晓风声而前来救援,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军队沿着错综复杂的街道涌向国宫,密密麻麻,犹如黑云压境般令人窒息。军令是所有人速战速决,不得恋战,入了国宫就直奔大殿,不要徒增伤亡。

今日之事毕竟属于内乱,若伤亡太大,于涂国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好温柔的月光啊!”

宋迎初的马走在队伍中间,抬起头盔看着高升的明月,心情颇为轻松,又心底暗自发笑。

“果然,好天气就适合干大事啊。”

此刻他久违的意气风发,反观国主大概率正在宽大的床上呼呼大睡,全然不知外面的情况。

“想必那也是一副平和的场景。”

宋迎初讥讽一笑。

最幸运的要数国主的胞弟,今日他只是名义上主角。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军队前露个面,除了证明宋迎初起兵的合法性之外,也只是单纯激励一下众人而已,到时候只要在府中静静等候将他接入国宫中的队伍就好。

在路上的时候他还不忘独唤宋迎初到身边。

“宋将军,靠你了!”

他没有表现得紧张,这份从容反倒是让宋迎初一时间有些惊讶。

“公子不必担心。你回府做好迁入国宫的准备就好。”

笑容立刻浮现在国主胞弟的脸上,喜悦已经溢于言表。

全程沉默的宋瀚舟看着这个一身书生意气的男人,也想着说几句好听的话。

“公子放心,今日我等势在必行。您只要在府里画几幅喜爱的画,不用太久,便是一国之主了。”

对于儿子擅自插话行为十分不满,宋迎初冲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他赶忙撇回脑袋,不敢再多嘴。

“诶,宋将军,这孩子说得也没错,不必如此苛责。”

他瞪着的双眼立刻转向国主胞弟,眼神充斥不满。

“这是臣的家事,公子就不必操心了吧。”

这两人间的气氛颇为微妙,隐约剑拔弩张。

距离国宫越近,宋瀚舟紧绷着的神情就越明显,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冒着热气。今日是属于他的初阵,紧张是难免的,尽管在书籍上各种战事已经看了不下数百遍,甚至数千遍。但现在真的置身其中,那种氛围还是有着天差地别。

不多久,军队距离国宫不过数百米。

“父亲,前面快到了……”

宋瀚舟有些激动地指向黑暗之中轮廓隐约的国宫,宋迎初正眼也不看他,拍马而走去到队伍最前面,留下宋瀚舟一人在原地,看着父亲的背影逐渐模糊。

尴尬和失落,对他来说习以为常,已经不算什么,微微佝偻的背影,就好像背负着异常沉重的东西。

千人簇拥下,宋迎初立马国宫外,看着高耸的宫墙,露出了满足神情。如此的场景在他脑海中反反复复地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有时甚至连做梦的时候都会突然笑醒。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要和墨幸泉他们天天待在一块商量事情。他早就听到了国主在背地里养兵的消息,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已,但准备还是一直在做的。

虽然心情激动,但他没有立刻下令攻击,选择等待时机。

宋瀚舟立马于一旁,刻意保持不少距离,神情看上去孱弱,并不想再触怒父亲。

“瀚舟。”

注视紧闭宫门的宋迎初突然开口,可把宋瀚舟给吓了一跳。

他心不在焉地打个冷颤。

“父亲。”

“你当第一骑。”

宋迎初慎重地打量起儿子,脸上浮现出的期待神情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第一骑无异于是一种肯定,根式一个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

换做一般人肯定会这么想,但对于宋迎初这位父亲,宋瀚舟却总是要多留一个心眼,稍微顿了一下。

“儿子明白。”

事实也的确如此,让宋瀚舟作第一骑,更多的是想让士兵们看看,他这位将军的长子是多么身先士卒,士气一定会大受振奋。就算宋瀚舟受了伤,甚至是断送了性命,那对于宋迎初来说似乎也并非是多大的损失,唯一要苦恼的也就是该如何与妻子解释罢了。

毕竟对于身旁这个儿子,他从未倾注过心血。

此时此刻,国主才刚从昏睡中醒来,一脸迷糊。

“酒!”

他摔下床,依着床栏。

这也算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他能插得上手的政事不多,久而久之便散漫惯了,酒精的麻痹能够让他的思想神游,不仅能所有烦恼抛之脑后,还能让他寻欢作乐得更加愉悦。

女仆漫不经心地端上陈年酒酿,面对迷糊的国主始终低沉脑袋,不敢抬头看一眼,羞涩得很。

国主摇晃的脑袋会心一笑,拎起酒瓶,两指轻捻女仆下巴,像欣赏玩物一般打量。

女仆面对挑逗,欲拒还迎地嫣然一笑,少许醉意将二人包围,他们相互挑弄起来,其他宫仆见状习以为常,匆匆离去。

酒瓶打散在一旁,酒水溢了一地,时不待人,今日的国主急不可耐,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正在等他完成,又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将要发生,总之,他的动作匆匆忙忙,跳过许多过程,不想浪费时间。

他一把将女仆揽过,迅速抱起,女仆裙袂飘飘,引得烛台的火光摇曳不定。

乱世之中,只有女色能让他热血沸腾。而对女仆来说,能够和国主睡一觉是做梦都想,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事情在这个时代不少见。

只是国主今日除了匆忙,倒也心不在焉,不像平日里心潮澎湃。

这是值得庆幸的。

以往在和国主一阵翻云覆雨后,对方大多要吃上几副药,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要好生休养。甚至还曾闹出过人命。即便如此,可依旧挡不住那些想要改命的人。

有多少是真心爱的吗?真不见得。

不过男人取乐,女人取势,双方心知肚明而又各取所需,倒也没有什么羞耻不羞耻。

凑近一看,国主的脸上有淡淡麻子,一脸横肉显得表情迟钝,他和胞弟的长相有着较大出入。

而且两个人从不管是性格还是爱好,无一相同,身为哥哥,他平日里除了吃就是睡,但除了近段时间开始养兵之外,其他时候就从未付诸过行动。

至于弟弟,好歹还酷爱诗词歌赋,称得上吟诗作画的文才,纵使长得不算太好看,可至少还有难得的文人气息。

宫墙边小心地探出几个脑袋,冲着宋迎初点头,只过片刻,宫门顿开,军队一拥而上,闯进国宫之中。

宋瀚舟威风凛凛地一马当先,清脆的铁蹄声响彻国宫,朗声高喊。

“逆天命者亡。国主不思进取,不察邻国侵犯之忧,不勤朝政,滥杀无辜。我等奉国主胞弟之命前来讨伐。自今日起即位国主。有心效忠殿下之人立即缴械跪拜,过后论功行赏!”

其实国主倒也不是真这般荒淫无道,最多也就是个不理政事,不过既然要出师有名,那自然是要添油加醋的,再安上一个替天行道的好名声,说出去好听,心里也好受。

正准备轮替的禁军们尚在迷糊中,还未完全反应发生了什么事,黑压压的叛军已挤满了国宫。

只有少部分的禁军将士立刻取了兵器集结过来。

刚脱了衣物睡下的禁军将领一听到动静,顿觉大事不妙,握着长柄大刀赶来,身上只披着件单薄的内衬,头发散乱,脸上的睡意已消失不见。

擒贼先擒王,宋瀚舟深知此理,没想着劝降,火速拍马上前,怒吼一声,引将领匆匆回头,趁他来不及反应,紧接枪身一抖,直接刺穿将领胸膛,发力一提,借着马匹的冲劲儿将整个人钉在石墙之上。

“反抗者必斩!”

宋瀚舟势不可挡,领军直杀入国宫深处。

女仆脸上的假笑突然阴沉,满脸惊恐。

“什么声音?”

国主从枕头上抬起满是横肉的脸,轻叹一声。

“来了么……”

他似乎是提前收到了风声。

女仆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卷入这场叛乱中,慌乱地收拾起衣物便要跑。

一众禁军身披满是血迹的重甲闯进房内。

国主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淡定,光着身子下床,若无其事地穿上衣装。

“殿下!您的胞弟造反了。叛军已冲破宫门,禁军虽殊死抵抗,但实力甚是悬殊!”

国主就像没听到,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刚刚才翻云覆雨过,他的身上还有着汗湿味,慢慢悠悠地擦拭面容。

“慌什么?这不是还没打进来么?”

禁军如猛兽一般,怒目圆睁。

“您在说什么啊!请立即逃离此地!”

女仆顾不了那么多,光着身子率先狂奔而出。

下一秒,白光一闪,房门处血光四溅,女仆的脑袋从外面滚进来,停在国主脚跟子边。

他冷漠地看着,像是看到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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