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慕》第5章 原来他是搞乐队的
木瑾看着周笑笑过了十字路口,才转身进了便利店。
“哈喽,你来啦。”收银台后面的小姑娘笑着跟木瑾打招呼。
她叫路菁辞,今年刚好18岁,长相偏甜,去年高考失利后,就在便利店工作。
“嗯,我该怎么称呼你?”木瑾今年17岁不到,直接叫人家小辞不太妥当。
“就小辞吧!我喜欢别人这样叫我。”女孩甜甜地笑着。“那我先下班回去啦,有什么不会的欢迎随时联系我哦。”
“嗯,好。”木瑾放下书包。
“我走啦,拜拜!”
木瑾微笑着挥手。
这个时间段有许多刚下班回家途经便利店的年轻人,收银台前断断续续地有人排着小队。木瑾来不及擦去脸上和头发上沾到的雨珠,拿起商品就不停地扫着上面的条形码,然后装袋。
“小姑娘,咱们不着急,先擦干身上的水,别着凉了。”正在等待付款的老奶奶,一脸慈祥,怜惜地看着低头工作的木瑾。
木瑾心里一暖,抬起头,眉眼不见清冷,笑起来似月牙弯弯,她双手递上购物袋,“没事,奶奶,我身体热乎着呢,不能着凉。来,东西装好了,您拿好。”
身后还有六七个人等待着,老奶奶提着袋子,摇摇头,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啊。”
木瑾笑着看老人走远。
忙活了一阵,进店的人渐渐少了,木瑾逛了一圈,把乱的少的东西摆好,随手拿了条毛巾,扫码付款,吊牌也没剪,拉下发圈,散开马尾,就往头发上擦。
“劲哥,上次音乐节唱的《破梏》反响不错,我们这个新乐队是不是也算火起来点了?”门外,男生的说话声雀跃而起。
“嗯,不过还远远不够。”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打击了一下稍有些亢奋的男生。
不过他又很快调整过来,声音含有激情,“没事,我们才刚组队一个月,能这样已经很好了。再加油努力呗。”
说着,两人已经跨步进了店里。男生扬起声:“小辞,老样子,两份。”
木瑾听见声音,停下了擦头的动作。
男生见收银台后面的女生没有回应,还穿着高中生的校服,疑惑,“小辞?你什么时候回去读书了?”
木瑾把遮挡住脸的头发往后一撩,看向男生,“你好,请问老样子包括什么?”
男生眼睛一亮,霎时顿住了。因为面前的女子黑发浓眉,棕瞳凤眼,头顶的灯光打在还沾着水珠的脸上,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两份咖喱鸡肉饭,两瓶柠檬苏打水。”靠门那边另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回答。
木瑾打眼一看,江劲?
她淡声:“好的,稍等。”然后转过身去把咖喱鸡肉饭装好,又往旁边的冰柜拿出两瓶柠檬苏打水,扫码装好。
“好了。一共45,现金还是扫码?”木瑾把两袋子放在台上,手掌往付款码方向示意。
愣住的男生早已回过神,讪讪地拎好台上的袋子,另一只手往后掏出手机,“扫,扫码。”
男生再看着木瑾竟觉得有些熟悉,是不是那天巷子里的女侠?
他有些踌躇地开口:“小姐姐,你是不是那天在巷子里两脚放倒街溜子的女侠客?”
木瑾掀起眼看他,沉默片刻,答:“不是。”
江劲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着她,听见否定的声音,他低声戏笑。
“呃?不是吗?可是我记得她和你身高差不多,长得也好像啊。”男生拿手机抵着下巴,有些不相信地看她。
木瑾低头假装忙着自己的事,“嗯,长得像。”
男生沉默几秒,摆摆手,扫去自己的疑惑,“嗐,管他呢。”他环顾店里,不见小辞,问:“对了,小辞呢?不会下班了吧?不对啊,她以前不是都12点才下班吗?”
木瑾浅看他一眼,“嗯,以后她白天上班,晚上是我。”
“这样啊。”男生眼睛又一闪,“那小姐姐喜不喜欢乐队啊?我是鼓手,欧,忘记介绍了,我叫易景硕,他是我们的主唱兼吉他手,江劲,我们组了一个乐队,叫碧玺。”
木瑾随着声音看向江劲,冷硬流畅的脸部线条,浓眉墨瞳,眼神深邃不见底,一身黑色风衣,还是慵懒模样,确实有点乐队主唱的样子,只是那双桃花眼直勾勾地,似钉在她身上。
木瑾收回视线,不理会那莫名的打量,回答:“嗯,偶尔会听。”
易景硕听到肯定的回答,略显兴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两张票,放上收银台,“那太好了!我们乐队下周六下午三点在清栗有一场演出,这里有两张票,小辞要上班来不了的话就只好等下次了,小姐姐你可以带上朋友一起来赏脸看看噢。”
木瑾看了眼台上的票,“谢谢,情况允许的话会去的。”然后瞟着他,开口:“另外,叫我木瑾就好,小姐姐就不用叫了。”
“好嘞,木瑾女侠,记得来哦!”易景硕戏言。
木瑾也认了,稍显无奈。
“嗒”,一声清脆。
站在门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去了里面的货物架上,拿来一个暖手宝,轻掷在扫码枪旁。
“扫一下。”江劲懒声。
“滴”
木瑾扫完又放回了原地,等他拿走。
“劲哥,你冷啊?”易景硕细看江劲一眼,不像是冷的样子。
江劲不答,右手往易景硕肩膀上搭着,把他往门口半推着,出声:“走了,饿了。”
待易景硕转过身,朝着店门,江劲修长冷白的手把暖手宝往里一推,送到了木瑾面前,便走了。
门外已没有人,木瑾看着台上的暖手宝,四周静悄悄的,她拿起它,然后握在手里,暖暖的,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慢慢的,木瑾冷得青白的手恢复白净。
她沉沉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想起十岁的时候。女人翻箱倒柜地找适合小女孩演出穿的漂亮裙子,一件一件地往小女孩身上比划,小女孩静静地流着眼泪,小声哀求:“妈妈,外面好冷,我的手都冻紫了。我,我可不可以不去歌唱比赛?”女人还在寻找比划着,仿佛听不见女孩说话。终于,找到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小女孩长得白白嫩嫩,一身红裙衬得她宛如深冬的梅花,是漫天冰雪里的一点红。
女人满意一笑,拿起纸巾,将小女孩脸上的眼泪擦净,然后拔下充满电的暖手袋,让她拿着。她轻抚着小女孩的头,安慰:“乖,宝贝,妈妈这是为你好。比完赛回来,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好不好?”
小女孩沉默不语,这样的情况已经好几次了,她明白,这是妈妈的一种执念,她无法改变。从此以后,小女孩认真唱歌,乖乖地参加妈妈给她报名的比赛,所有人都以为,她喜欢上了唱歌。
“你好,这个多少钱?”男人粗哑的声音将木瑾唤醒。
她拿起扫码枪,“你好,25元。您拿好。”
待人走了,木瑾提过书包,拿出今天要写的作业放在桌子上,拉近椅子,便开始低头写。
人来一拨,空一拨,已是子时中期,木瑾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把入场票夹进书里,收拾好东西,锁门回家。
雨早已停了,只是万物潮湿,冬夜的风一吹,冰冷刺骨。木瑾用毛巾围住脖子,双手握着散发着暖气的小东西,加快脚步往家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