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齐女之福免费阅读第二十章 松鼠桂鱼
杨菲尔道:“既如此说,小女就更不能受您这拜师之礼了,这道糖醋活鱼,只是哗众取宠炫其厨艺之菜,于菜品本身之美味并无多大关系,且实在残忍之至,小女今日迫于无奈,做了一道。已是罪过,怎敢还授徒传之?”
这边说着,那边一盘糖醋活鱼不知何时已被一众食客分食殆尽,只留鱼头尚自嘴巴开合,鱼鳃翕动,惨状非常,那些食客却视若无睹,自顾对美食回味无穷,赞不绝口,让那未能抢到之人,羡慕不已。忽然闻听此菜即将要成不传之秘,大为不满,一旁叫嚷道:
“鱼就是给人吃的,怎么吃不是吃?”
“这鱼这样好吃,若以后失传,岂不是遗憾之事。”
旁边那大堂管事刚刚也是抢得一块鱼肉,得以一尝,分外不舍,要说在这酒楼十年,还从未知道鱼还可以做成甜的,还这般好吃,想必顾客也是这般作想,若将此菜学来,那可就是镇店之宝啊!怎可让它失传?
这般想着,便向前一步站到杨菲尔近前躬身拱手道:“这位小娘子,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娘子厨艺高超,实在让人佩服,做出此等美味,让我等大开眼界,可是您看……”伸手指向大堂那些被挤在外围的众人,以及二楼三楼那些扶栏而望的食客,道:“尚有如此之多的顾客,还未得以一睹此美食真容,更未得以品尝此美食之美味,让如此绝技擦身而过,可是要遗憾终身啊!”又摊手道:“且自今日起,本酒楼的鱼恐怕再无人愿点了,唉……不知李厨头要如何向东家交代啊!”
李宝田站在一旁,闻言也是唉叹一声,这里本是一带山地,水产不多,吃鱼之人也是少数,做鱼原非他的长项,即便如此,他的鱼在这安淮府城里也不算差啊,可现在有了这道“糖醋活鱼”一比,他的那点活还怎么拿得出手啊?
杨菲尔沉吟片刻,道:“这也不难,我还知道有种做法,和这道菜异曲同工,我就送给你们这酒楼吧,你们看可行?”管事道:“那感情好,劳烦小娘子了。”心道:“我先让你烧出来再说,若是众人不答应再看你还有何招。”这边吩咐旁边伙计:“还不前头带路,往后堂有请!”
杨菲尔心如明镜,面上不表,跟着伙计去往大厨房,李宝田不用人请,自觉跟上,大胡胡康也正欲跟上,管事在旁伸手一拦,道:“厨房重地,闲人免进,二位还是稍安勿躁,就随在下在此等候吧,伙计!给二位客官看茶!”
不过须臾,杨菲尔和李宝田又重回大堂之内,后面跟着一个伙计,手上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正放着那菜,走到刚刚杨菲尔那桌,将托盘放在桌上,众人齐齐看去,只见托盘内还是一条鲤鱼,通身被油炸的酥透金黄,尤其是那鱼身,被花刀切成菱形,被油一炸,翻卷绽开,形如松鼠,煞是好看。
鱼盘旁边还放着一碗橙红的酱汁,杨菲尔伸手将那碗酱汁端起浇上鱼身,那鱼肉立时便吱吱地“叫”起来,声亦如松鼠,一旁管事,厨头,鲍大郎及一干人等纷纷称奇,一边迫不及待伸筷品尝,只觉鱼肉外脆里嫩、酸甜适口,并有松红香味,和刚才吃的那糖醋活鱼口感一般无异,甚至更胜一筹。
杨菲尔道:“此菜形似松鼠,色如丹桂,故名为松鼠桂鱼,取蟾宫折桂之意,有色有香,有味有形,更甚而还有声,小女技浅,欲以此菜代替刚才那道糖醋活鱼,不知可否?”
管事、厨头皆望向众人,那鲍大郎塞了一大口鱼肉,正自咀嚼,闻言不顾口中食物,连忙含糊不清答道:“可以,可以!”忽见围观重重的人群分开一条空隙,一个身量瘦高的中年男人挤了进来,管事、厨头一看,忙躬身齐道:“周掌柜。”
原来此人乃是这酒楼的大掌柜周邦礼,平日里就在大堂迎来送往,不知今日为何到此时才现身,这周掌柜直走到杨菲尔近前,向着杨菲尔躬身一揖,道:“这位小娘子好技艺,在下有心请教,不过这楼下人多嘈杂,不知可否请楼上包间一叙?”又转向大胡胡康等道:“也请你父亲兄弟一同前往。”
杨菲尔也想赶紧逃离这人堆,便对他微一颔首,周掌柜躬身表谢,转而向着人堆楼上楼下拱手道:“今日在本酒楼用餐的客官们,但凡有点了这道豆豉蒸鲈鱼的,若有要退菜的,只要此菜还剩有三分之二以上者,一律给于退菜处理,小小波折,不敢耽误众位客官用餐,还请大家都回座吧。”
又向杨菲尔做出一个有请的手势,这边立刻让出一条道来,周掌柜前头带路,杨菲尔随后,胡康双胞大胡紧跟其后,几人鱼贯离开大堂,登楼而上。
周掌柜带着杨菲尔几人来到二楼一个包间,请几人坐了,笑道:“几位因适才耽搁,还未能用完午饭,我这就叫人上菜,也算我陪个不是。”转身对门口伙计道:“去,给这里的贵客按照他们点的单子再上四菜一汤去,将鱼改成烧鸡,免得再丢人现眼。”大胡忙道不用,这边伙计已得令下去,只得作罢。
周掌柜一旁陪着说笑几句,待上得菜来,便退出包间,让几人安心用饭,等周掌柜出了包间,大胡胡康和双胞总算是长舒了口气,放开来吃菜喝汤,适才那一番折腾下来,心倦神疲,饥肠辘辘。
杨菲尔拿出挂在腰上的折叠日晷,这是后来又重新做的,比之第一个,更加小巧精致,一看时间,惊道:“已是未时了啊!
大胡道:“你们娘在家不知怎么担心我们呢,还是快些吃完快点回去吧。”
杨菲尔笑道:“恐怕是快不了,一会儿大概我还要在这里做菜。”
大胡这才想起刚才那周掌柜说要讨教的话来,不由得一声叹,道:“唉,好好的,要到这酒楼里吃饭,白耽误时间不说,还险些赔的我们倾家荡产,现在是不要我们陪了,可他们还要你去做菜,秀儿,我看,你就不如做的难吃些,这样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也就放我们回去了。好歹你也教了他们一道那什么,松鼠桂鱼了。”
秀儿一勺一勺的吃着排骨汤泡饭,一边道:“若是想早些回去,这倒是个办法,可今天的四百八十文钱可就白花了。”
大胡疑惑道:“秀儿,你还要做什么吗?可别再让我们跟后面担心受怕了,我们安安生生吃完饭,再做个难吃的菜给他们,咱们就回去吧。”
又苦口婆心劝道:“咱家现在有日子过,秀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就咱家现在的存底,一般的地主家也不一定比我们强,爹和你爷爷想着,今年的稻子不用交租交税,足够吃了,一年之内是不用买粮了,田里鱼算算也能卖十两银子左右,到了腊月,再把家里的鸡卖了,大约能卖三四两银子,再加上卖虾的钱,凑凑大概能有三百五十两上下,咱家也可以置上五十亩良田,当个小地主了,爹爹不用你再冒别的风险了,就那一个稻田养鱼,当初可把我和你爷爷急坏了。咱家就这么卖点虾,养点鱼,再养点鸡,日子已经很好了,爹爹已经很知足了。”
杨菲尔低头不语,沉吟半晌,缓缓叹了口气,道:“卖虾之计不长久,种田养鱼太劳累,大哥小弟欲求学,乡僻之地无良师。爹爹,我想咱们一家搬到府城上住,在这里做个买卖营生,让大哥和双子在府城上学,你们暂且不要将家里的银子买了地,待秋收之后我们再商量,可好?”
桌上众人听了大惊,尤其是大胡,从他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那个小山村里,从未想过要搬家啊,农民离开土地还要怎么过活?正待反对,忽听包间门“笃笃”响了两声,知道是周掌柜来了,便匆忙收住话头,道:“请进。”
进来的果然是周掌柜,进来歉意的拱拱手道:“打扰各位用餐了。”大胡道:“周掌柜不必客气,我们已经吃完了。”周掌柜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叫伙计进来将席面撤掉,给几位上点好茶,还要麻烦老哥带着三位小郎君在此稍候片刻,刚巧,我们东家夫人在此,想见见胡小娘子,因此,要胡小娘子借一步说话了。”
大胡一时为难待要回拒,周掌柜看大胡一时没有答应,知道他担心自家女儿,便笑道:“老哥不用担心,说起我的东家,倒也和老哥的东家是一家,你我可都是替府城张大官人家做事的人,你说是也不是?”
外面又见一人进来,却是张小公子的那书童张安,进来看见大胡等人,他跟着他家公子一起在胡家蹭吃蹭喝一个月,自是十分熟悉,向着大胡躬身道:“胡叔。”又向着胡康双胞打了招呼,这才转向杨菲尔道:“胡小娘子好,我家大娘子和公子等候多时了。”
大胡这才放心,这张安是张大官人的家奴,断不会有别的事了,是以,这一家人也才知道原来这酒楼竟也是张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