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的事说好,一尘大师又从自己随手携带的一个包裹里,取出了一颗舍利子。
这舍利子不仅比先前那颗舍利子更大,看起来也十分古朴,隐隐地透露出一股佛法。
“这舍利子是我师祖坐化后留下的,代代相传一直留在我的手上,师祖坐化后一共留下了两粒舍利子,其中小的那颗当年已经送给了皇后,今日我就将这另一颗送给太子殿下做满月礼。”
楚终南听到他这话,立即转头看向高皇后。
高皇后眼神躲闪,当初一尘的确给了她一颗舍利子,让她救挽歌的命,可是她觉得这么好的宝贝给一个丫头片子用了实在浪费,就偷偷藏了起来。
她也没想到一尘居然会旧事重提。
“去把那个碎了的舍利子取过来,让大师看看。”楚终南见到皇后的反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低声吩咐了一句。
“诶?这不就是当年我送皇后的那颗吗?真是可惜了。”一尘在检查了那舍利子后的,也是十分可惜。
皇后顿时吓得跪倒在地,不等楚终南质问,她就先哭出了声,“陛下,臣妾错了,当初大师送了我舍利子之后,我本想立即就给挽歌的,可是第二天却怎么都找不到了,我怕您责怪我,就一直不敢告诉您这件事。”
“找不到了?那为何如今又能找到了?还出现在这孩子的身上?”楚终南指着皇后,冷声质问道。
“那是…是……”皇后咬着唇,四下看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对准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高文,一咬牙一闭眼。
“是臣妾的舅舅一时贪财,偷走了那舍利子,臣妾也是看舅舅给这孩子戴上了才知道的,可她毕竟是臣妾的舅舅,臣妾也不敢和您坦白。”
楚临本还想再吐槽几句,但因为体力还没恢复好,还没说两句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楚终南思虑半天,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对高皇后动手,只能先拿高文开刀,“高文偷盗皇家财物,致使大公主无药可治,罪无可赦,即刻杖杀。”
皇后没想到楚终南真会杀自己的亲人,顿时也慌了神,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哭泣道,“陛下,别这样好吗?那可是臣妾的亲舅舅,他如果死了……”
她话说到一半,楚终南就默不作声地按住了她的手背,一股寒凉之感从他的手心蔓延开来。
“皇后,挽歌是我们的第一个女儿。”
她呆住了,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位皇帝有些说不出的陌生。
他似乎不再是从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全无头脑的男人了。
楚终南一声令下,高文便被堵上了嘴拖到了外面,很快杖责声响起,高皇后吓到笑声啜泣,可还是没能改变楚终南的决定。
等杖责声停,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担心楚临感到不适,楚终南先一步回了自己寝殿。
午夜时分,高皇后正在自己宫中写信。
楚终南不知道抽什么疯,一开始明明答应了她,只给楚临简单办一场满月宴的,也不知为何忽然就改了主意,要宫人为楚临连续准备七日的满月宴。
自从楚临那个孽障出生后,没有一件事是让她顺心的,她才不会让那孽障继续风光下去!
启儿没有的,他也不能有!
……
金銮殿上,众朝臣心事重重。
自从楚临一鸣惊人后,他们最害怕的事就是上朝,不过害怕中又带了几分期待。
既期待吃到别人的瓜,又怕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楚临悠闲的躺在一旁的软榻上,偶尔懒洋洋的翻个身。
楚终南为了能够更方便的听到楚临的心声,直接让人在大殿上为他设立了专位。
刚满月就临朝听政,楚临可谓是大乾开国以来的第一人。
【好无趣啊……】
楚终南听见楚临不满的吐槽,正要让太监宣布退朝,就听见一雄浑的男声响起。
“陛下!臣有本启奏!近日礼部整理了陛下为太子举办满月宴的开销,接连庆贺七日,自我朝开立以来从未有过,实在是过分奢靡,何况现下正值河南旱灾,此举怕是会寒了百姓的心。”
男人面上露出不卑不亢的神情,义正言辞的话语更是让不少朝臣都跟着纷纷点头。
只是没人敢吭声。
要是以往,他们自然会出面附和几句的。
但现在,可没人敢出头得罪太子殿下。
他们私底下也试探过,朝上这些人,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听到太子的心声。
就比如眼前这个高卓的门生,他就听不到。
能听到的都是一些中立派,或者是偏向维护朝廷的。
楚终南冷冷的盯着下头的臣子,他知道这人,是高卓的门生。
【河南旱灾难道是因为我的满月宴才发生?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好嘛!】
楚临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咂吧了几下嘴。
楚终南听见楚临的反击,不由得勾唇轻笑。
“河南旱灾一事,朕已经命河南知府开仓放粮安抚灾民,想来不久就能传来好消息。”
楚终南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河南旱灾一事揭过。
刘恒咬了咬牙,拱手再奏,“陛下,旱灾导致民心溃散,且不说物资匮乏,就是祈雨一事就耗费不少钱财,如今宫中靡费之音传出,恐怕于国不利啊!”
此话一出,不少朝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大臣左看右看,还是站了出来,“陛下,臣也觉得……”
【要是我能得到足够多的香火,下场雨倒是不成问题。】
【只是钱是个难事,让我看看有哪些大臣私藏了小金库……】
楚临这话无异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刚还在纠结是否要站队的朝臣们这下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