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去南河那边。”
李清廉当机立断。
他清楚肯定是方家那边已经摸到了张芸娘身上,否则的话,董仁义也不会让人过来通知他了。
一刻钟后。
李清廉匆匆来到南河那边。
看到巷子附近有很多方家的人,四周更是散布着三河帮的帮众,他们不断看着过往的行人,似乎在找什么人。
街道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三口棺材。
棺材被摔的差点散架,一股难闻的气味从棺材里散发,扩散至四周。
隐约间还能从棺材的裂缝中看到身穿寿衣的尸体。
周围很多人对着那些棺材指指点点。
“现在什么情况?”
李清廉快速来到了董仁义身边问。
“是张芸娘的邻居向方家的裘管事提供了线索,说是听到方七少曾去过张芸娘家里,就是那个人……”
董仁义面色凝重的压低声音道。
然后指了指远处被方家人围在一起,宛如鹌鹑一样的猥琐男子。
那个男子看起来大概有三十来岁的样子,身着粗布衣,时不时抬头露出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睛,俨然是个不安分的人。
“胆子还真大,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李清廉冷哼一声道。
那些家族一向对外人极为苛刻吝啬,能少出一个子,绝对不会多出半个,对下面的人压迫剥削到了极致。
现在他们竟然愿意为提供线索者奖励十两黄金。
这怎么可能呢!那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
估计有人前脚刚拿到奖励,后脚就会被人做掉。
“现在那人还没有拿到奖励,主要是张芸娘外出不在家里,但家里放着的棺材却被方家的人抬了出来,就是防止张芸娘跑了。”
“对了,头,您交代的事,我也调查清楚了。”
“张芸娘的夫君叫江儒,祖上高中过举人,后来门第没落,不过江儒也算争气,以不到二十岁之龄考上了秀才。”
“然后被方家邀请,成为了方家的账房,一次意外,方家七少爷方子善遇到了张芸娘,就看中了,多次暗示江秀才主动将自己娘子双手奉上。”
“江秀才也是性情刚烈之人,大骂了一番方七少,果断离开了方家。”
“再后来,江秀才被方子善手底下的人设计染上了赌瘾,欠了一大笔印子钱,家里一下子就变得穷困潦倒……”
董仁义将自己调查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没成想竟是江仲和啊!”
李清廉感慨一声,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头,你认识江秀才?”
董仁义好奇的问。
“认识,不过只有点头之交而已,我跟他是同年考中了秀才,只是后来我选择了弃文从武,当一个捕快,而他依然选择继续科举,以文治国。”
“可惜,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纯读书人的出路。”
李清廉轻叹一声道。
“嘿嘿,还是头明智,读书有啥好的,到头来还不如手里一把刀。”
董仁义对读书嗤之以鼻,显然是瞧不起读书人。
对此,李清廉也是一阵默然。
董仁义说的没错。
大乾太祖,也就是第一代人皇的时候。
人皇为了压制宗门和世家的力量,将朝廷选拔人才的推荐制度改成了科举制,同时大肆提拔寒门子弟。
也给了读书人很大的身份地位。
可人皇羽化殡天后。
这代人皇,也就是乾武帝,却明显没有那么重视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了。
也让读书人的地位一落千丈。
到如今,即便是可以高中状元,最多可以让你成为知县,或者是一些副职,绝对不会成为一郡、一府的最高掌权者。
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李清廉这才不惜花费全部身家,成为了一名捕快。
“义哥,头,街道西边有三河帮的人,正带着一个身穿孝服的女子赶来。”
就在这时,一名捕快快步来到了李清廉身边道。
“嗯。”
李清廉微微点头,继续等待。
不用猜想,都知道那名女子是张芸娘。
是三河帮的人找到了她。
片刻后,就见好几名三河帮的人,带着一个身穿白色孝服的女子走了过来。
那名女子正是张芸娘。
她看起来非常害怕,鹅蛋脸苍白无比,眼眶还有些红肿,眸子中满是悲痛和惊慌。
“裘管事,人我们已经带到了。”
三河帮的人将张芸娘带到了裘管事面前后,抱拳恭敬地说了一句,就散开了。
裘管事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眼张芸娘,微微点头道:“不错,姿色绝佳,难怪我们家七少对你念念不忘。”
“昨晚,我们家七少来过你家里?”
“没……没来过……”
张芸娘明显不是那种善于撒谎的人,哪怕心里有所准备,但依然看起来很慌张。
“大人,她撒谎,小人确定确定,七少爷绝对来过。”
“七少爷多次去过她家里,小人一直都记得七少爷的声音,昨晚小人就听到了她家里传来七少爷的声音,七少爷的失踪肯定跟她有关。”
就在这时,那个 猥琐男子站了出来,指着张芸娘大声道。
隐约间,还能够看到他眼神中的快意和仇恨。
仿佛他对张芸娘有过心思,可惜爱而不得,便生出了得不到便要毁掉的报复想法。
在看到那个猥琐男子时,张芸娘娇躯明显抖了一下,轻咬嘴唇,眼神中多了一抹怨恨。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裘管事不卑不亢地道:“这位大人,这个人就是一个极度好色的泼皮,曾多次骚扰民女,很多女子都被他骚扰过,这次肯定是为了报复,才会信口雌黄欺骗大人。”
“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住在附近的人。”
“不,大人,小人说的都是真的……”
那名猥琐男子急忙解释。
不等他说完,就被裘管家挥手打断了。
“不管怎样,你能提供线索,也算是有功,这是十两黄金,拿好了,我们方家做事一向信守承诺。”
裘管事摆出一副大气的样子道。
从衣袖中拿出来了十两黄金递了过去。
同时不着痕迹的对身边的一名护卫使了一个眼色。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那个猥琐男子欣喜若狂的接过黄金,对张芸娘冷笑一声,挺起胸膛,扬着脑袋,一副得意的样子离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名护卫悄然跟在了他身后。
“张芸娘,你说我们家七少没去过你家里,那么你的夫君,你的公婆是怎么死的?”
裘管事目光转向了张芸娘,目光犀利,咄咄逼人。
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