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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沈故渊轻笑一声接着道:“还想去按摩店吗?”

“你又看不见,还长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到时候那些人会比我还要过分。”

“黑漆漆的小屋里,到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无论你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的。”

“陆满,你要怎么保护自己呢?”

沈故渊的呼吸越来越近,几乎贴在陆满的脸上。

但除了脸,他的下半身很有分寸的避开陆满的身体,多少留了些礼貌和尊重。

“就像现在这样,你能怎么办?”

沈故渊一向觉得话教人不如事教人,只有切身的感受才会长教训。

话音未落,紧接着便是一声痛呼。

沈故渊如同一只突然被滚水浇过的虾米,弯着身体半蜷缩着。

手紧紧的捂在裆部,几乎没有受过伤的沈小少爷,从来不知道人能这么疼。

陆满早已起身站在床侧,他神情带着点疑惑,自己好像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明明很轻的,但床上那人急促的喘息声,压抑着的闷哼声,好像他把人给踢坏了。

明明他才是被骚扰的人,明明是沈故渊一直问他要怎么办?

他只是告诉了这人答案,但陆满还是茫然无措。

“你,没事吧?”

半晌,沈故渊缓过来这股劲,坐起身来,掀开自己的浴巾,可怜巴巴的一团委屈极了。

他气恼地看着陆满控诉道:“都红了。”

“很疼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靠的太近了,而且,你一直,一直问我要怎么办?”

听到陆满还在找理由,好像都是他的错一样,沈故渊气极了,“我还不为你好,你以为按摩店是什么好地方吗?”

“那个老板根本不是盲人,那些客人也会是我这样的好人。”

“再说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又不喜欢男人!”

这话一出,陆满微微一愣。

他低着头慢慢转过身,沉默着坐回到椅子前,没有去拿倒扣在桌上的手机。

那本被摸着学了一遍又一遍的盲文入门,又被拿了起来。

一时间小小的宿舍没有了声音。

沈故渊说完便有些后悔了,虽然一直知道陆满喜欢男人,但就这么说出来,好像很不礼貌

他不喜欢男人,但他尊重所有的性向。

只是,只是一句话而已,有必要生气吗?

何况受伤的明明是他。

沈故渊有些委屈,像小时候一样,将被子一扯背对着陆满,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不吃饭,不说话。

然而许久过去了,陆满都没有像沈池林,像白泽霖一样哄哄他,和他道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静到沈故渊以为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

沈故渊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只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低着的头。

还是那件白色的T恤,整个衣柜都是一模一样的衣服。

陆满根本就看不到,他或许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生气了。

而且好像确实是他在逼着陆满,逼问他怎么办?

所以陆满就踹了他一脚,但他也不是坏人,有必要这么凶吗?

沈故渊看着陆满微微翘起的头发和人一样,就连弧度都是乖顺的。

算了,干嘛和一个盲人计较。

“陆满!”

无人应声。

“陆满!!”声音高了一倍。

那人终于缓缓转过身来,侧着头,眼睫低垂,声音平淡:“干嘛?”

“我。”沈故渊带着一丝难为情,“我腰酸,还要按。”

“我这次不会再欺负你了。”见陆满要转过身去,沈故渊连连保证道。

“还不够一个小时的。”

沈故渊安静地趴在床上,任由陆满揉捏着他的脊背。

阳光照进来有些刺眼,他忍不住眯上眼,背后的力道恰到好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

沈故渊的余光里只剩那个认真垂眸的小瞎子,就是很好看,就是不安全。

意识快要沉沦下去的那一刻,他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能去按摩店打工。

像他这样坐怀不乱的君子很少,很少。

干脆他把人包了吧。

包月可以,包年也可以,反正他还要在这里呆很久。

没多久,沈故渊便舒服地睡着了。

陆满的手动作渐缓,等沈故渊睡熟了,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拿起侧边叠着整整齐齐的被子轻轻地搭在赤裸的背上。

失明后,第一次,第一次陆满对一个人有了一丝探究的兴趣。

这个人脾气不算好,言谈举止透露出来这应该是个被娇生惯养长大的人。

但为人赤诚善良,甚至有点憨直,别扭又麻烦,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对他。

想对他好的人,陆满只要板着脸,态度略微冷淡一些,慢慢的这些人也就离他远远的了。

想欺负他的人,陆满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这样的人更容易,只要拳头够硬,不要命的打,谁不怕死呢。

所以陆满从来不是弱者。

但自打失明后,陆满见过太多的同情。

他不需要,他不应该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画油画的艺术生,艺术生会长什么样子呢?

陆满试图在脑海里搜刮着他印象里的艺术家。

但都没有一张脸能贴合到沈故渊的声音。

毕竟沈故渊随心所欲的,偶尔还带着淡淡的撒娇意味的声音太过年轻了。

怎么都不应该属于陆满见过的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们。

但应该是一个热烈的,灿烂的,张扬的人。

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

陆满点开手机轻轻一触,机械的女声报着时间,突兀的声音响起。

他指尖熟练地摸在一侧,将声音调到最低。

11:05,沈故渊睡的很熟,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一丝的波动。

陆满小心地摸到桌上的包子,早就凉了。

他小口小口的啃着,耳机里传来的是上午解剖课时录下的音频。

沈故渊这一觉睡的极香,甚至还在短短半个小时内争分夺秒地做了一个好梦。

烤的滋滋冒油的鸡摆在桌子上,沈池林扯下一只鸡腿递给他,“阿渊吃。”

“另一只是哥哥的。”

在桌子上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沈故渊抢先在他后妈和沈瑾尧那个小屁孩的视线下,扯下了另一只鸡腿。

当着所有人的面舔了一口,“哥哥,给你。”

梦里的沈池林表情有些无法言说,纠结一瞬,还是接过沈故渊小手里的鸡腿,默默地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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