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李太要求保姆丽芳给她按摩被拒绝后,丽芳做事更加小心了,怕李太找茬。
但李太现在的心思似乎都在肚子里的孩子和李先生身上,根本无暇顾及旁人旁事。
和李先生前妻生的儿子垚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感情很快淡了下来。不知是怀孕身体不舒服,心情烦躁,还是别的原因,有时对壵垚特别不耐烦。也不再主动辅导功课了。
有一天傍晚,丽芳在厨房做晚饭,垚垚在客厅写作业,李太在沙发上坐着心不在焉的看一本美容杂志,大约是李先生又不回来吃晚饭吧,李太有点心神不宁,一会把杂志翻得哗哗响。
这时听到垚垚说:‘阿姨,这道题我不会。’丽芳虽然是关着厨房门,但还是能听到。自从李太进门后,李先生就让壵壵叫丽芳为王阿姨,叫李太阿姨。刚刚垚垚叫的阿姨,明显是叫李太,所以丽芳耳朵听着,手里继续做着菜。
‘阿姨’垚垚又叫了一声。才听到李太懒洋洋的说:‘去找王阿姨教你吧。’丽芳听到了,围裙都来不及脱就来到客厅教垚壵,可丽芳也不会。现在小学二年级的功课很深奥,丽芳初中没有读完。
正在丽芳拿出手机准备上网找答案时,李先生回来了。丽芳忙请李先生来教孩子。李太看到李先生进门,问道:‘不是有应酬吗?’李先生看了看李太没说话。李太又微笑着问:‘取消了吗?’李先生只‘嗯’了一声,就径直过来教孩子功课了。
自从李太怀孕后,丽芳没有再听到他们吵架了。每次产检,李先生也陪着一起去医院。偶尔还会叮嘱丽芳照顾好太太的饮食,注意营养搭配。
如果单看这些,也不失为一个好丈夫,体贴周到。但以前的那些争吵和不满,到底还是留下了印记,让俩人之间不复当初了。
比如,李先生仍会偶尔晚归,或不归。不知他用了什么说辞,居然能让李太不吵不闹。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什么应酬和真正的生意是需要彻夜长谈的。
只是,今天这一幕落在李先生眼里,又不知会是什么感受呢?孩子作业不会,太太坐在一旁自己看杂志,需要保姆从厨房跑出来教孩子,关键是保姆还不会写。
丽芳有时候挺心疼垚垚的。他妈妈自从离婚带走他妹妹后,很少来看他。似乎是一拍两散一个带一个孩子两清了。尤其是新太太进门后,就来看过两次。都是在小区外面,让丽芳带孩子出去见一面。有一次他妈妈是带着妹妹一起来的,想带他出去一起玩,可壵壵却不愿意去。
虽说血缘天性,可久不在一起生活,到底还是生疏了。母子,兄妹都生疏了。垚垚八岁,妹妹六岁,如果是能在一起长大,也会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妹。可因为父母离婚,兄妹从小分离,以后感情肯定不会亲厚。
现在新太太马上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李先生又要做父亲了。以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重视垚垚呢?丽芳知道这不是她一个保姆该考虑的事情。自己唯有默默的多疼爱他一些。
第二天,李先生夫妇是一起下楼的。
当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丽芳已经把客厅的卫生打扫完了。还从院子里采了几枝花进来,插在花瓶里放在了茶几上。
灿烂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照进来,让室内的一切明媚温暖。红木家具闪着幽光,古朴,雅致。偌大的客厅,陈设整齐。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高高垂下的水晶吊灯彰显着主人家不凡的气派。
丽芳在客厅里四处走动看了一圈,特别满意,不由心情大好。推开玻璃门,又去院子里采了几枝花,准备放在餐桌上。
李先生夫妇就是这个时候下楼的。两个人脸色平静,看不出情绪。都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吃了一会早餐,李先生开口了:‘我平时忙,你在家的时间多一些,辅导一下孩子功课吧。’
李太突然爆发了,大声尖着嗓音说:‘你忙?你忙什么?’李先生往厨房看了一眼,压抑着声音,不怒反笑的说:‘我忙什么?这个家里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花钱?你以为生意那么好做?’李太看了一眼李先生,冷笑了一声没说话。李先生又开口道:‘你一年几十万的美容卡,名牌包,马上又要有孩子了,你以为我容易?’说着指了指李太的肚子。
李太把手里的刀叉往盘子里一扔,发出很大的声响,站起身边往楼上走边说:‘找女人最容易!’
李先生坐在餐椅上,听到李太这样说,无力的往后一靠,嘴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眼睛看着李太一步一步上了楼。伸手摸了摸额头。
丽芳本来是在厨房收拾,隔着玻璃门。过了一会,听到李先生在叫:‘大姐,你来一下。’
丽芳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手开口道:‘李总,有什么事吗?’
李先生四处打量了一下客厅,似乎又思索了一会,才说:‘以后垚垚下午放学回来,你们先把他送到我父母那边去吧,让他在那边吃晚饭写作业。’
丽芳说:‘好,等我和太太吃完晚饭,我再过去接他回来吗?’
李先生听到丽芳提起太太,脸转向一边去了。过了一会才回过来,回答是的。
丽芳应了一声又回到厨房了。怪自己没有文化,连个二年级的孩子也辅导不了。又想,送过去也好。能每天见到爷爷奶奶,还能辅导作业。现在来说,这样对孩子是最好的安排。
日子如水般流淌而过,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