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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从集市回来之后,许清沧去地宫周围打探了一下,发现方酒久也被拦在了门外。

这倒是让他十分好奇,按理说方酒久作为内定的方家堡继承人。又是方家嫡女,想去哪里应该都是畅通无阻的。怎么会见个犯人的权利都没有呢?

许清沧可不傻,自然不会相信这是为了保护方酒久。

这疯十里确实可疑,这地宫也看守的太过刻意了。

看来确实是要见一见这大名鼎鼎的杀人犯了,可是怎么才能见到呢?这疯十里的真实身份又是谁呢?

傍晚有人劫狱,许清沧则想乘机去见疯十里。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层层守卫并没有被引走,看来是方堡主早有准备。

本以为是无缘相见了,结果疯十里自己走出来了。

许清沧也见到了他的真实面目。茶色的眼眸冷漠而疏离,高挺的鼻梁,一身藏青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

武功看似深不可测,脸上却带着笑意。眼睛里没有笑意的笑,散发出一种不近人情的气息。

令人不得不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浸染杀戮。

许清沧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认认真真对他行了礼。

“在下御贤山庄许清沧,见过方二爷!”

“你很聪明!”

“在下愚钝,不过是见了您腰间的缠枝纹佩,有此猜测罢了。

这缠枝纹本是瓷器上最常见的纹样。以植物的枝干或蔓藤作骨架,向上下、左右延伸。形成波线式的二方连续或四方连续,循环往复,变化无穷。

用于玉佩则需要十分精湛的工艺,并非寻常人家可用。

主要还是曾听闻方二爷的喜好,试探一下而已!”

“怎么?没想到我这么痛快的承认了?还是没想到我就是杀人如麻的疯十里?”

“不,在下只是不明白二爷为何要承认?或者说为什么要引导我们去探究疯十里的身份?

若是单单想揭穿身份,以您的威望大可直接宣布,何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年轻人,你很好,那不如再猜猜?”

“殷城的茶摊摊主,您去周家小院也不是无处可去。

我一直不明白从方家到周家再到原家,看似毫无关联,却环环相扣。

您在周家让那老妇说出旧情,又在原家留下了八瓣莲花簪,引导我们回到方家。究竟是意欲何为?”

许清沧突然想起来了。

“您算计了方师姐!师姐一路与我们同行,试图掩盖真相。

可是您却给我们留了各种线索,看来您与师姐有约!”

“猜的很准,不妨大胆一点!”

“您是师姐的亲生父亲,却对外宣称失踪近二十年。

现下看您与师姐如此熟稔,说明您并未远离,或者说您从未离开过。

那就是二十年前有变故,导致了不能露面,或者说导致二爷您成了疯十里,二十年前?”

许清沧顺着自己的思路大胆猜想,却发现自己真的是太大胆了。

“二十年前,方家前堡主也就是您的父亲因病离世,现任方堡主是您的哥哥。

当时正值武林盟主擢选,您也是从那时起失踪的!坊间传闻如今的方堡主的位子来路不正!”

“年轻人,你知道太过精明会有什么后果吗?”

许清沧还未反应过来,就中招晕了过去,方家的夕颜香果然厉害。

倒地前他再次看见了方酒久,真是不长记性,频频败在她手下。

她长辨垂肩,一身紫薇衫子透着一股英气,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手持宝剑,裙摆处环带曲折如波浪起伏,又如山之起伏,云绕其间。美则美矣,就是如今这个场景也顾不得欣赏了。

“方酒久想声东击西引走看守。计划未成,最后疯十里自己出来了。温小伍,你说最后会花落谁家呢?”

“少主,该服药了。”

小鬼并不在意方家的局势,毕竟这一池清水是被他们搅浑的。

“罢了,即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勿嗟勿怨”。

烛息预想过小鬼会怎么处理这事。现在的局面让她很是兴奋,不愧是商榷,杀人诛心!

不知道会发展成怎么的结局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父亲,你食言了!”

见许清沧已晕,方酒久也不掩饰什么,直接开口说道。

方栗承看着她俨然一副大人模样。笑称她长大了,也更像她母亲了。

“酒久,你总得给为父留点面子吧!”

“您答应我的,永远不会承认你的身份!”

“酒久,你母亲走了太久,父亲快追不上了!”

每每见到酒久,方栗承都会想起那个女子。

世人皆不知长河郡主袁氏,梁源将军嫡幼女。幼年家族蒙难,长姐以命相掩。十七岁为族平反,受封长河郡主。

后自刎于明德城楼,时年十八,原因不详。

那个女子是宁死不屈的郡主,而他的妻子是温暖柔情的原氏。

他至今记得明德城楼上迎风而立的少女。

“袁家为国为民,死守边疆,却落得灭门的下场。不是这大渝负我袁家,而是帝王昏庸!

父母之教导是让我以大渝为豪,以护卫百姓为豪,帝王算个什么东西!”

少女以柔弱之躯,阻挡了阴谋诡计。身为袁家后人,她无法谅解帝王,却也不会为奸人所用。

“梁源军听令!今日过后,愿尔等承父之志,为民守城,不屈我将军府之名!”

他就这么看着即将到手的幸福,湮灭于城墙之上。

“他怎么办?”

酒久见他避开话题就知道结局已定,谁也劝不动他了。

“为父需要离开一会。”

一个活着的疯子和故去的父亲,酒久曾坚定的选择前者,如今她却不得不放手了。

“知道了。”

离开前方栗承难得止步说了一句:“酒久,为父有没有告诉过你,有子如你,此生至幸!”

闻言方酒久愣住了,父亲须臾数年大多都是神志不清。即使清醒也在复仇的路上,他从未说过这话。

一时间方酒久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等她脱离被父亲赞赏的窃喜时,方栗承已经离开了。

下一刻方酒久又开始难过,因为她知晓这意味着什么。顺势给地宫换了一批人,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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