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过后就是中秋宴,中秋宴前一天,萧瑾还特意让夜幽给沈清涟传了消息。
“启禀太子妃,皇上明日让您佩戴那顶九尾凤冠。”
“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是。”
夜幽退下后,白霜主动开口说:“娘娘,奴婢先去把凤冠拿出来吧,免得明日手忙脚乱。”
那顶凤冠太过招摇,自从收到赏赐后,它便一直待在库房里。
“嗯,去吧。”沈清涟应了一声。
随后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她都想象到她明日会有多招摇了。
次日,沈清涟穿上繁杂的吉服,头戴精美的九尾凤冠。
铜镜里的人雍容华贵。
“娘娘气度非凡,今日必能惊艳四座。”白露笑着奉承。
沈清涟伸手抚了抚凤冠,有些苦恼地说:“就是太重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凤冠犹如通天的权势,她在权势之下努力夹缝生存。
“习惯就好了,日后娘娘当了皇后,凤冠比现在的更重呢。”白露安慰道。
闻言,沈清涟弯了弯眉眼,没反驳白露的话。
要想不受权势所迫,那就要走到权势的最顶端。
一刻钟后,沈清涟出了正院,萧逸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见过殿下。”沈清涟微微福身。
萧瑾本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看到沈清涟的那一刻,他还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顶凤冠哪来的?”
他依稀记得,就连他们大婚当日,她都没有这般气派。
“回殿下,这是父皇的赏赐。”
听见这话,萧逸就不再说什么。既是父皇所赏赐的,那就容不得他置喙。
“如此也好,储妃代表着东宫的颜面。也好让他们看看,咱们东宫是何等的风光。走吧。”
“是。”
沈清涟顶着东宫众嫔妃艳羡的眼神上了轿辇。
两刻钟后,轿辇在未央宫停下。
沈清涟扶着白露和白霜的手从轿辇上下来,随后跟在萧逸身后,缓步走进未央宫。
听见宫人的通报声,德妃淡笑着看了过来,却在看见沈清涟的装扮时僵住了嘴角。
几人福身行礼,萧瑾朗声道:“儿臣携东宫家眷给母妃请安,贺母妃中秋喜乐。”
“太子有心了,赶紧入座吧。”德妃重新露出得体的笑容。
“是。”
几人落座之后,萧瑾还没来,所以德妃便与他们攀谈起来。
“太子妃今日倒是风光无限。”德妃的话里隐隐有些不悦。
还未等沈清涟回话,萧逸便主动说:“母妃谬赞了。父皇厚爱,特意给太子妃赏赐了凤冠,可见父皇对东宫的看重。”
听萧逸如此一说,德妃的脸色倒是好了很多。
太子记在她的名下,东宫受器重,她这个母妃自然也脸上有光。
“那你日后要更加上进,为你父皇分忧。”
“是,儿臣谨遵母妃教诲。”
应付了德妃,沈清涟移开了眼神。再抬头之时,她对上了李樱关注的目光。
在朝中,周尘的职位还是有些低了,所以他们的位置很是靠后。
见状,沈清涟也微笑地点头致意。
这时候,殿外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众人赶紧跪下来给萧瑾行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萧瑾身穿明黄色的龙袍,威严桀骜的金龙盘踞在龙袍各处,令人不敢直视。
萧瑾缓步走向高位,在走到沈清涟旁边时,他特意转头看了一眼。见沈清涟果真戴上了那顶九尾凤冠,萧瑾满意地笑了笑。
“平身。”
“谢皇上!”
在行跪拜礼之时,即使头上的凤冠再重,但沈清涟的仪态依然无可挑剔。
待沈清涟抬起头后便对上了萧瑾含笑的眼眸,沈清涟吓得连忙垂下眼眉,这么庄重的场合,皇上怎么都不收敛一点?
见沈清涟躲开了,萧瑾暗笑一声,随后便别开了眼神,朗声道:“正值中秋佳节,诸位,举杯与朕共敬苍天明月!”
“共敬苍天明月!”众人也举杯朗声道。
随后正式开宴,殿中歌舞声不绝于耳。
但萧瑾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依然是这些千篇一律的歌舞,丝毫没有上次有新意。
想到这里,萧瑾又看向了沈清涟。
此时沈清涟正与命妇们交谈,丝毫没有注意到萧瑾的眼神。萧瑾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总好过让他看着她与太子郎情妾意要好。
而另一边,周嫣看见沈清涟被众人簇拥着,手中的帕子都要绞断了。表姐不是与她母亲情深意重吗?那为何不提携她?
她自己位高权重,却从来没有想过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也就只有母亲那么傻,一心为了沈清涟着想。
过了一会儿,周嫣的情绪渐渐缓下来。
她温婉地同李樱说:“母亲,我想去给太子妃敬酒。”
“去吧。稳重些,别得罪了贵人。”
“是。”
得到了允许,周嫣便端着酒杯走到沈清涟面前。
“太子妃,臣女敬您一杯,祝您花好月圆人长久。”
沈清涟笑着与她碰杯,“嫣儿有心了。”
“这位是?”这时旁边传来萧逸疑惑的声音。
“殿下,这是工部员外郎周尘之女,也是妾身的表妹。”沈清涟笑着同萧逸介绍。
周嫣心里暗喜,而后端庄地给萧逸行礼。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吧。”萧逸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眼神。
沈清涟把两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她心情复杂了起来。
此番不仅太子起了色心,恐怕周嫣也起了攀龙附凤的心思。若是旁人这般,沈清涟定能面不改色,但这人偏偏是她的至亲。
沈清涟不由得看向了李樱,她可知道周嫣的心思?
周嫣敬了酒也不好再留下来,只能恭敬地退下。但她心里也并无失落,她方才可是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了脸呢。
两姐妹共侍一夫并不是罕见的事情,只要太子殿下对她动了心,她还怕入不了东宫吗?
李樱见她一脸喜色地回来,便疑惑地问:“怎么了?那么高兴。”
“无事,夫人们夸了我几句罢了。”
命妇们知道周嫣是沈清涟的表妹,自然会给沈清涟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