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樱对沈清涟情深意重,但周嫣只是偶尔见过这位表姐,自然也没什么感情。
李樱赞同地点点头,“说起来,周家能进京还是仰仗了太子妃娘娘。”
“没什么仰不仰仗的,姨丈既然能得到皇上提拔,这必定是因为他差事办得好。”沈清涟笑着纠正她。
李樱也很快就明白了,“是,皇恩浩荡,周家感激不尽。”
就算周尘是因为沈清涟才被提拔,这件事也不能摆到明面上说。
之后几人又聊到了其他话题,直到用了午膳后,李樱和周嫣才离开。
马车里,周嫣同李樱羡慕地说:“母亲,怪不得人人都说京城是富贵窝呢,这京城样样都好,皇宫更好。”
李樱没好气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才来京城不到一月,你就被富贵迷了眼?”
周嫣赌气地别开脸,显然是有些不服。
李樱没有惯着她,而是语气严肃地说:“今时不同往日,咱们既来到了京城,往后就更加谨言慎行。
太子妃的日子不容易,咱们身为至亲,更不能给太子妃惹麻烦。”
“她有什么不容易的?身份尊贵、奴仆成群,不容易的是我们才对吧。”周嫣不服气地反驳。
“你……!”李樱被气得不轻。
“你若有太子妃当初一半懂事,我就不必如此操心了。”
说起懂事,李樱就更加心疼沈清涟。若不是身边无人可依,她又何必早早地明事理。
“总之你要牢牢记住我的话,等你年纪再长些,你就能明白我的话了。听见了吗?”
见李樱的声音大了起来,周嫣不情不愿地应下。
……
此后的日子平淡无波,只萧瑾隔三岔五地就会送几幅自己的字帖让沈清涟临摹。
在萧瑾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沈清涟的字和萧瑾的越来越像了。
萧瑾就是这样的霸道,强势地闯入沈清涟的世界,随后轻而易举地就改变她十几年的习惯。
五日后,东宫发生了一件令人瞩目的事,先前被收为通房的那个宫女要生产了。
收到消息之后,沈清涟便赶了过去。
那个宫女已经进了产室,几个稳婆在来来回回地走动。
沈清涟叫了一个稳婆过来询问情况:“里面的情况如何?”
“回太子妃,一切顺利,相信不久就能诞下皇嗣。”
沈清涟点了点头,随后让稳婆去忙了。
宫人给沈清涟搬来了椅子,沈清涟沉稳地坐下,眼中不见忧色。
只是她身旁的两个宫女却没有这么淡定了,娘娘如今没有子嗣,这个孩子足以改变东宫的局面。
“太子如今在哪?”
听见沈清涟的声音,白霜赶紧回答:“回娘娘,殿下在书房,消息已经送过去了。”
沈清涟了然地点点头。
消息送了过去,但这个时辰了,太子却还没过来,看来是不会来了。
不过这也是常理,一个通房生产,他不必在这等着。
但沈清涟仍然觉得心寒,他的女人在里面拼命地为他生孩子,他却不闻不问。
沈清涟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终于等到了一阵啼哭。
沈清涟面露喜色,她虽不是良善之人,但这一刻她的喜悦是真的。没有哪个女子在自己的同类遭受生育之苦时能心怀怨恨。
不一会儿,稳婆抱着一个幼儿出来了。
“恭喜太子妃娘娘,陆姨娘诞下了一个小皇子。”
东宫里没有品级的侍妾都统称为姨娘。
“好,这是东宫的大喜事。传本宫旨意,东宫上下这个月每人多领二十两月银,陆姨娘晋为奉仪。”
“谢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去给太子报信吧。”沈清涟吩咐道。
“是。”
之后沈清涟看了几眼那个孩子便让稳婆抱下去好生照顾了。
东宫有了庶长子,本是天大的喜事,但皇上没有任何的表示,太子便也不敢重视。
这天李樱又来东宫求见沈清涟了,只不过这次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宫人上了茶水,李樱品着茶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姨母,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沈清涟主动开口说。
犹豫再三,李樱还是出声道:“娘娘,大皇子快要满月了,您有什么打算?”
她这外甥在宫里无人为她谋划,这些话本该是姐姐来说,现在只能她来了。
“本宫打算在东宫简单设一个满月宴。”
李樱露出无奈的眼神,“娘娘,您明知道臣妇指的不是这个。”
沈清涟勾起嘴角,揶揄地回道:“那还不是因为姨母遮遮掩掩的。”
李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开门见山地说:“臣妇偶然得了一个助孕的方子,很是有效,娘娘要不要试试?”
娘娘若能早日诞下皇子,那庶长子便不足为惧了。
知道李樱是为了她好,沈清涟也没有辜负这份好意,而是选择开门见山地说:“姨母,本宫打算把大皇子记在本宫的名下。”
“这怎么可以?那大皇子岂不是占了嫡长的位子?您若诞下皇子……”
“姨母,本宫不想诞育子嗣。”沈清涟打断了她。
“这是为何?”李樱一生循规蹈矩,实在是难以理解。
“太子风流成性,本宫虽然成了太子妃,但却不想担太子妃之责。陆奉仪老实本分、出身低微,只能仰仗本宫这个主母。本宫想养旁人的孩子,那大皇子就是最好的选择。”
沈清涟到底不在李樱身边长大,李樱对沈清涟的品行和行事风格都不是很了解。
如今见沈清涟这般有主见,李樱也不好干涉过多,只好说道:“娘娘思虑得当,臣妇叹服。”
萧瑾得知沈清涟的想法时,并未多加干涉。她想养便养着吧,反正她这个太子妃也当不长久了,总比她和太子诞下了一个亲生子嗣好。
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对于这件事,萧逸更是乐见其成。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但不知如何开口,如今沈清涟主动提出来便是再好不过。
东宫有了嫡长子,他的腰杆也挺直了。
……
中秋就快到了,因着沈清涟之前在操办满月宴,所以宫里的中秋宴是由德妃操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