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还想抗辩,两名宿卫已经拦了上来。
江菀得意地白了她一眼。
“皇上,臣女宁死不嫁江挽书!”苏芷站起身冷冷念出一句话。
“好,朕倒要看看你多有骨气,到时候等你真的嫁入了江家只怕还要来谢朕今天的一番良苦用心。”
永章帝对苏芷的话不以为然,只不过是要她嫁给江挽书为妾,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女人嘛,都这样,嘴硬心软,等花轿抬到了江家就好了。江挽书是他以后要重重提拔的战将,苏芷嫁给了她哪怕只是一个侧房将来也会受益无穷的,那个时候苏芷只怕会无比的感激他今天没有下旨让两家退亲。
苏芷有些失落,在皇上这儿她为妾是天经地义,即便是他们江家失约在先可就因为她是一个女子,所以她的命天生就该被人左右,天生就要成为江挽书的附庸品。
想到此处苏芷不禁有一些潸然,父亲与母亲俱不在了,她一个孤女子自然说的话也就没什么份量了,更何况江挽书要娶的还是当朝相国的女儿,其他人就是想议论也只敢在私下里说几句罢了。
宿卫把她带回侯府,一到侯府两名宿卫立刻就在门外把守了起来。
浣碧一看自家小姐的脸色就知道此番进宫一定是没能求到旨意,可没想到的是自家小姐竟然还被皇上给禁足了,不自觉地便落下泪来。
苏芷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就被江菀送到了江家,江夫人高兴不已,直呼“报应”!
苏芷刚刚问他们江家要了债,江家上下几乎是掏空了家底才凑上了这一万多两银子,所以这江夫人眼下对苏芷简直是恨之入骨,苏芷被禁足的消息传来时江夫人心里畅快不少。
可随之问题又来了,安相国府上的聘金该如何解决。
眼瞅着下聘的日子快到了,经苏芷这么一要债江家可是彻底的被掏空了,而且指望从苏芷那里要银子过来看来是不成了,现在眼下的办法就只有江挽书赶紧娶安凝过门,然后再赶紧把苏芷纳入府中,从而好霸占他们侯府的家财,不然眼下就是侯府的家财只能看不能动。
可现在即便江家把府上的一切铺子、田产地产全部给低价卖出去也凑不齐这么多的聘金,江夫人本想让江挽书再去找安凝商议商议,看看能不能再少些聘金。
可江挽书却显得极不好意思,扬言道:“男儿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大丈夫一言九鼎,断然没有再反悔的可能。”
江夫人虽然不悦,但是一想到娶的是相国大人的女儿,便咽下了这口气。
几日里她不停地变卖江家府上的祖产,除了留下这么一所大宅子其他能卖的东西几乎全都卖了,可饶是如此还是差了两万多两。
最后不得已,江伦出面去了户部一趟,悄悄借下了三万两银子。官员问户部借银虽是少事,但也有先例可循。只是利息不低,到期必须还银不然就有革职下大狱的风险。
江伦想着虽然他们江家还不了这笔银子,可是一旦江挽书将苏芷纳入府中,这区区几万两银子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了,所以便也借的坚决。
不过借银子这事终究还是不太光彩,而且传了出去也会被外人传闲话,所以这朝户部借银子一事就只有他们夫妇二人和江家的太夫人知晓,家中其余人没一个知晓的,江挽书还以为是江家家底深厚。
银子筹到自然就要准备聘金,江家可谓是下了血本,京城里也传的声势浩大,当朝最有前途的将军娶当朝最位高权重相国大人的千金,自然为外人津津乐道。
当然京城里大多也都知晓,苏家和江家是世交,苏芷和江挽书的婚约也不是什么秘密事,虽然有人感叹江挽书嫌贫爱富做了负心男,可也都唏嘘侯府无人撑腰,苏芷明明是正妻现在却要变成妾房,虽然天有不公但是却无可奈何。
江家准备完银子订亲下聘的日子倒是也来的快。
订亲那日,江挽书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长长的下聘队伍,每一名挑夫都挑着聘礼担子,整个队伍绵延一二里长,江家上下更是全家出动。
江夫人还特地挑选了下聘的路径,径直直地绕一圈要从侯府苏家门前过,而且过时唢呐吹的极响,下聘的队伍也走的极慢,整个京城里也是响动不已全都跟着围观,一度造成了街道的拥堵。
浣碧气的直掉眼泪,李嬷嬷拎着马勺从后院冲出来打算去大骂他们江家一家,欺负人直接是欺负到家门口来了。
苏芷不动声色地喊住了她,她清楚亲事若是退不掉不管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况且现在她还被皇上给禁足了,江家一家现在气焰正高。
“小姐,她们江家简直是太霸道了。难道我们雍国就没有天理了吗?老爷是雍国大将军,夫人是雍国郡主,现在小姐被这么欺负皇上也不明事理,不仅将小姐禁足,听说今日还要去相国府当媒人要亲自促成这一桩婚事。小姐,我真是替你心疼啊。”李嬷嬷说着说着便也滴下来了眼泪,心疼自家小姐。
浣碧听着外面的唢呐声,更是哭的泣不成声,一想到今日江家与相国府订亲,他日江挽书娶了安凝那自家小姐可就要去江家府上做妾,浣碧也是伤心不已。
苏芷面色冷毅,喝住了二人:“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既然皇上是非不分,他们江家也不仁,到时也别怪我不义。他们江家不是不退亲吗?好啊,等我入了江家的第一天便杀光他们全家,想让我我给江挽书做妾,门儿都没有。”
苏芷话语说的坚决,李嬷嬷和浣碧是知道自家小姐有这个实力的,她的武功外人不知道她们二人是知道的,当初大将军苏烈还在世的时候比武就已经打不过自家的女儿了,若是苏芷真起了杀心,那江家上下可能真的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俩人赶紧抹了抹眼泪,生怕自家小姐真的生出来了这种心思。
京城内锣鼓喧天,唢呐响动,京城外的南门一队人马正卷着飞扬的尘土气向着城内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