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在这片土地上,还有不少地方的百姓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父亲还为此特意上奏了朝廷,欲争取减免一些地方的赋税。
想到此处,尹清风瞬间恍然,明白了眼前这位小村姑的苦衷,与此同时,心底深处的那份触动也就更多了一些。
原本还在纠结着的他,牙一咬,仿佛下定了某个重大的决心一般。只见他迅速蹲下身子,动作利落地把手伸进靴子里的隔层摸索起来。
片刻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银票,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许栩面前,略带几分不舍地将其递到许栩跟前,说道:“姑娘,这个就当是赔你那只鹰了。
你拿着它回家去,让你家的长辈带你去找个好大夫瞧瞧头上的伤,顺便再多买些补血的药材。”
许栩没有亲眼见识过所谓的银票究竟长什么样儿,此刻看着眼前男子递过来的那张薄薄的纸张,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起来:难道说这张纸便是传闻中的银票?
尽管心底已经有了猜测,但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既然要演那就必须得演全套才行呀!于是乎,她强装镇定地伸出手去,从男子的手中接过了那张银票。
可就在她定睛仔细端详的时候,仅仅只是那么一眼,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无比崩溃,那种无助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什么情况?为啥这银票上面所书写的文字她竟然只能认得区区三个而已呢?这突如其来且毫无防备的降维打击,着实令她感到措手不及啊!
此时此刻的许栩,内心深处充满了震惊与困惑,脑海中更是一片混乱不堪。她忍不住在心中疯狂呐喊着:我我我……我这是又一次变成目不识丁的文盲啦?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
而许栩如此夸张怪异的表情变化,则让站在对面的尹清风深感迷惑不解。这位看起来有些滑稽的小村姑见到银票后的反应居然会是这般模样,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按照常理来说,收到这么大笔银子不是应该满心欢喜才对嘛?可眼下这状况却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尹清风眉头微皱,语气略显迟疑地开口问道:“怎么了?这银票有什么不对吗?”
“这上面写了什么?”许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话刚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补救道:“公子,您给我的这张纸究竟是什么呀?”
她还在心里头自我建设:许菊花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从没见过银票,不认得这银票上所写的内容倒也不足为奇,况且四合村里能识字的姑娘没几个呢,稳住!
尹清风听到她如此发问,瞬间自以为明白了这个小村姑在看到银票时为何会露出那般如同见鬼一般的表情。
没错,想必是因为这小村姑既不识字,又未曾见识过整整一百两的巨额银票。
于是,他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你可以让家中长辈持此前往镇上的‘通合’钱庄支取一百两银子。”
许栩自然清楚这的确是价值一百两的银票,毕竟那上面的字她也就仅仅认得“一百两”这三个而已。既然已经决定要将这出戏演到最后,她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
只见她满脸狐疑地甩了甩手中的银票,用充满质疑的语气说道:“一百两?公子,您莫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你说这一张纸就能等同于一百两银子?骗两岁幼童的吧?”
尹清风看着眼前一脸狐疑的许栩,无奈地抚了抚额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再次耐心地解释起来:“姑娘,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这的确是一百两银子。你若是信,可以拿着它回家去询问家中长辈,他们肯定认识。”
许栩听着他那文绉绉的话语,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双手紧紧攥着那张银票,用看‘骗子’的眼神看着他坚定道:“不可能!我见过的银钱一直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沉甸甸的铜钱,
哪有你拿着一张薄纸就能充当一百两的道理?我又不是三岁幼童那般好糊弄,你别骗我了。还是把那只鹰还给我吧。”说着,她一边做出要将银票递回给尹清风的动作,一边偷瞄着对方的反应。
其实此刻的许栩,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天哪!一百两啊!发财了,发大财了!!!但表面上,她依旧强装出一副严肃且不信任的模样来,得绷住了。
尹清风被许栩这番话堵得一时语塞,他不禁愣在了原地。生平第一次,他深刻体会到了那句“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竟是如此贴切地形容当下的场景。
居然会有人怀疑他的诚信?甚至还质疑他所给出的这张银票不过是用来哄骗孩童的伎俩?
要知道,这一百两可是他母亲特意为他准备以备不时之需的啊!要不是身上没带碎银,他哪用得着给这小村姑一百两银票?他又不是银子多得没地方花,他也很心痛的好吧!
如今他好心好意地拿出来帮助这个小村姑,没想到反倒遭到了她的猜疑。真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
他满脸都是无奈和无语的神情,心中暗自郁闷不已,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沦落到在这里与一个小小的村姑纠缠于银票之事。
正当他满心烦躁之时,忽然间一阵呼喊声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