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柯整个人直接愣住。
一米八有腹肌的大男人竟没有从软趴趴的一个小家伙手中抽出自己的外套,看着那个轻轻攥住衣角的小手,默默的放开力道。
“岑绒。”陆柯叫了一声。
睡着了的岑绒似乎并不开心,嘴巴瘪着,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直喊着“手,手要的!”“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奶奶救我……”
站在沙发旁边的陆柯完全没有跟上梦里岑绒的脑回路,还被那个人一个喷嚏打到了外套上,优质的黑色面料上粘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
顿时周身气压就低了。
旷班了大半天,招呼不打,也不请假,逮着人的时候就在呼呼睡大觉。一天到晚除了蹭热度,就是心术不正。摸他腹肌,抢他外套……还……还蹭鼻涕泡到他衣服上!
陆柯眯着眼睛,凑过去低声在岑绒耳旁说,“再偷懒我找人买你手脚了。”
一句话就像水灌进了耳朵,让岑绒瞬间从梦里抽了出来,原地打了个激灵,醒来就看见了陆柯,脑袋还因为在郊区吹了个风,晕乎乎的。
……怎么又是陆柯啊。
“喵呜……”岑绒想蹭一蹭陆柯,从猫奶奶那里回来以后,心情跌落了谷底,想要人抱抱蹭蹭。结果声音刚从喉咙间发出来就不对劲了。
??!!
岑绒看着自己的手,五指修长白皙,而不是毛绒绒的猫爪!
陆柯的衣服上沾有的阳气也能和他分享?
岑绒瞬间呆住,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倒是陆柯看着这副模样,嫌弃的站了起来,睥着眼,“看什么呢,手还在。”
“……”
“岑绒。”
“嗯?”
“不解释一下?”陆柯的声音很冷漠,“无故旷班,这就是你的职业素养么,我已经和导演说了,扣你工资。”
岑绒的小手绞在一起。
他满脑子根本听不进去什么旷班,什么扣工资,只知道这个男生脾气不大好,还只对猫温柔!顿时心碎的一瓣一瓣的,瘪着嘴,“你好凶。”
“……”
“我不想你那么凶。”
像猫儿撒娇一样,轻轻挠在了身上,有些发痒。岑绒是真的怕他,没来由的轻轻叹了口气。
陆柯愣住,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我一开始问你的时候,你说我不凶。”
“我要收回那句话!”
“都超过两天了,你还想撤回?!”陆柯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被拉低了,把话题扯回来,“问你今天去哪了。”
陆柯就站在一边等他开口,势有一种不解释清楚别想走的架势。
小家伙不搭理他,直接抱着衣服站了起来,小个子踩在沙发上,挺直小胸膛,才勉强比陆柯高一点,仿佛这样就能多点底气。
“站那么高做什么。”
岑绒还是不搭理他,慢慢安静下来。
陆柯开口欲问,结果一颗透明的水滴吧唧的就落在了他的鼻尖上,湿润还带着点温热。
抬头一看,岑绒踩在沙发上,抱紧了他的外套,垂着头直接成了个哭包,鼻尖红红的,脸颊也格外的粉,眼泪湿漉漉的粘在了睫毛上。
陆柯见过很多人哭,但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哭的倔强中又带了点可爱,怪让人心疼的。
陆柯静静的看着岑绒。
小家伙很脆弱的样子,小手攥着他外套的领口,凑进脸颊,哗啦啦的就把鼻涕眼泪全蹭上去了,可怜巴巴的盯着黑色外套的脏兮兮处,又对着打了个喷嚏。
“……”陆柯直直的后退了一步,额角抽搐。
谁说的心疼?
“你对猫猫那么温柔,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嗝。”岑绒想着猫奶奶不要他了,自己也要成一只小野猫了,心里就更难受了,“我可以跟你回家的,我不蹭你热度,我只蹭你腹肌……我会洗衣服会做饭,还会做小鱼饼干……”
他怎么知道他对猫温柔。
什么回家,什么跟什么。
陆柯一把将人拽下来,冰凉的手掌摸上岑绒的额头,滚烫。
发烧了。
他嘴是开过光吗,毒奶了岑绒一口,让他直接中暑发烧了?
“难怪满嘴胡话。”陆柯淡淡的翻了个白眼,抓住了岑绒的手臂,把人按坐下,嫌弃的看了眼外套上的鼻涕泡,拿了过来。
但凡岑绒还有半分清明,都不敢这么嚣张的。
“你干嘛。”岑绒的声音闷闷的。
“我把这件脱给你抱着。”
陆柯把黑色外套丢到一边,斜斜的瞥了岑绒一眼,“抱好衣服,没让你摸。”
“……噢。”
岑绒已经要蹭上陆柯腹肌的小手缓缓怂不拉几的收了回来,吸着鼻子,老老实实的糟蹋下一件衣服,“我没说胡话,我是认真的。”
“好。”
陆柯认真敷衍,找了个片场休息时给他准备的冰袋,敷在岑绒的脑门上。喝醉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说胡话的人也是这样。
“躺好,再睡一下,我一会叫助理送你回去。”
“嗯。”湿漉漉的眸子泛着水光,在夜晚有点亮晶晶的,带着点鼻音,乖里乖气。
过了半晌,陆柯转了一圈叹气,轻声问岑绒,“有看到休息室的曼基康吗?”
没人回应。
小家伙微鼾,嘴巴还吧唧吧唧的在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梦里在吃小鱼饼干。
陆柯作罢。
那只小曼基康挺灵性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陆柯也就没有追究了,目光全落在岑绒的身上。
下午坐在郊外没点建筑物遮挡,晒的厉害,回来后钻进了空调房,温度猛降,直接发热了。岑绒鼻尖嗅着衣服上残留的人类气息,沉沉的睡了过去。
岑绒睡着的时候慢慢整个人就蜷成了一团,窝在衣服里,压紧脖子一圈,露出了个小脑袋,软乎乎的泛着点红。
像曼基康一样,小个子还有点肉乎乎,想rua。
陆柯莫名其妙的盯了很久,缓缓挪开了视线。
刚刚拉岑绒起来的时候,腰抱过了,挺软。肩也搂过了,单薄带着少年感。指尖留存着岑绒手背的触感,细白嫩滑,白玉一般。
莫名其妙的。
陆柯觉得自己也有点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