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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起义军帅帐中,当时只有十六岁的赵小曼,望着面前端坐着的这位义军将领,心中感慨万分。

她以为打仗这么厉害肯定是个老头,没想到这般年轻英武。

秦韶目光炯炯望着赵小曼。

“赵小姐看起来年纪不大,如此忧国忧民,本将军小瞧了姑娘。”

“小女唐突,父亲乃襄州商会会长,我自小随父亲走南闯北学习经商之道,深知商人风里雪里行商不易。

如将军想筹备足够粮草,高价收购的确是最合适的方法。

义军已从当初的五万大军扩充至目前的二十万大军,想必将军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购买粮草,支撑到义军攻入栎阳。”

秦韶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我跟义兄常年驻守北境,行伍之人还真是口袋里寒酸,义兄有些积蓄,这一路上也差不多花光。”

赵小曼看着秦韶有苦难言的样子,有些想笑。

“如果将军信得过小女,筹备粮草的事我来办,七日后定当为将军分忧!”

秦韶好奇地看着赵小曼。

“赵小姐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保密!”

赵小曼说完,见秦韶一脸憋闷,反而觉得有趣,笑着行了个礼离开。

赵小曼的计策很简单。

她劝说父亲命所有族人散尽家财,又以商会会长之声誉担保,从商户手中平价购粮。

如义军事成,赵家有从龙之功,必受重用,定当双倍向商户返现。

如义军败,首当其冲获罪的也是赵家,其他商户只是向赵家正常卖粮,与支持义军无关。

在所有商人们看来,赵小曼这是赌。

只有赵小曼自己知道,她这么做,一方面是相信师父玄机老人的判断,秦韶和顾离两人,一个有勇一个有谋,带领的是正义之师。

另一方面,作为一个随父行走四方的商女,她早已看到百姓苦陈帝暴政久矣。

即使不是秦韶和北境王顾离起兵,也会有别的起义军推翻陈帝的暴虐统治,还百姓一个天下太平。

后来她一路上追随秦韶,直至义军攻入栎阳,又与秦韶南下支援丰城,最终在登月楼把酒言欢!

那时的他们遇到危险时并肩作战;那时的他们忙里偷闲时篝火旁彻夜畅谈。

那时的他们,多次身陷险境生死相随;那时的他们,情系彼此洒脱快意!

想到这儿赵小曼喟然长叹,要是一切时光都停留在那时,该多好!

又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造成后来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当然是她无意间看到父亲手中的那支玉如意。

她一问才知,还是北境王的顾离,早在襄州城时就与父亲秘密约定,如起义军顺利攻入栎阳,他自立为王,必立赵小曼为后。

现在顾离已经登基,父亲这才拿出玉如意,希望顾离履行当年的约定。

她一颗心满当当装着秦韶,突闻此事如晴天霹雳,胆大妄为到立刻夺下父亲手中的玉如意,连夜闯宫!

当着顾离的面她不仅毁约退还信物,还冒死恳请顾离赐婚她与秦韶,顾离不仅不怪罪她,反而下旨成全。

然后呢?

她满怀对幸福未来的憧憬,守在家中等待佳期,秦韶主动上门,据实已告已于三年前娶妻,虽与她情根深种却无法与妻子和离。

她当时真是后悔不已,都怪她太冲动太任性!恳请夏帝赐婚前都没想着问问秦韶有无婚约?

此后一年多时间里她遍游天下,独自默默修复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再也没有与秦韶见面。

直到她觉得已经可以坦然面对秦韶,没想到她与秦韶的婚事没成,夏帝感念父亲赵成治理户部功劳卓著,力排众议兑现襄州之约,要立自己为贤妃。

她请求父亲让她去北境军中犒军,当时就下定决心以身相许。

因为她深爱过,她既不肯做秦韶的妾室,又怎愿成夏帝之妃?

这是最好的结果。

她来到北境见到秦韶,她的到来令秦韶欣喜若狂又痛苦万分。

秦韶捧着以命相搏采摘到的冰晶玉髓花作为贺礼,恭祝她即将成为王妃,她就知道自己这份爱没有错付,只是相见恨晚。

她扑进秦韶的怀里哭成了泪人,一年多的相思之苦全化作缕缕柔情。

只有那一个夜晚,他们属于彼此,因为那个结,无解。

从此她把全部心思放在镖局上,一心保护商队。

风风雨雨中,她无数次向北方眺望,终身不嫁的念头从不曾改变。

秦韶的妻子是无辜的,她可以自伤,但不能因她自私的爱伤害无辜的人,那样她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赵小曼看向熟睡的赵萱,还好这个小家伙及时来到她的身边,她的世界才突然显现一片光明,她终于又有了爱的力量和勇气。

赵小曼轻轻吻了吻赵萱的小脸蛋,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清泪。

院中凉亭一角,秦韶也思潮起伏,他久久凝望着不远处,那扇属于赵小曼卧房的窗户。

那里面灯光摇曳,看不到赵小曼的身影,他的脚边已经放了一堆空酒壶,桌上的几盘小菜几乎没动。

玉兰用托盘端着两壶酒缓缓走来,见此情形不禁轻声叹息着,把酒壶放在石桌上,蹲下身收拾地上散落的空酒壶。

一时没留意,她发髻碰到秦韶搭在另一张石凳上的腿,玉兰急忙扶了扶头上的翠玉簪。

秦韶看向玉兰,随口说了句。

“簪子挺好看。”

“小姐送我的,将军,您喝太多了!”

秦韶叹了口气。

“当年我送她那朵冰晶玉髓花,也不知道她服用了没有?该不会想留着给那小丫头片子?”

“那花已经……”

玉兰欲言又止。

“你家小姐已经服食?那就好!”

玉兰拿起酒壶站起身,有些幽怨地看向秦韶。

“前阵子小姐已经把冰晶玉髓花送给淑妃娘娘!”

秦韶愣了愣。

“是吗?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枉我对她一片痴情!

这几年我为了能与她携手白头用心良苦,谁知连正妻之位都不能令她回心转意,终究是一场空!

赵小曼,你真的好狠,好狠!”

秦韶拿起石桌上满满一壶酒全都倒进嘴里,当他再看向赵小曼的窗户时,已经一片漆黑。

“罢了罢了!”

秦韶把空酒壶放在石桌上,站起身,踉踉跄跄朝府门口走去。

玉兰看着秦韶的身影,眼含无限悲色。

“将军!”

她悲切地喊了一声,急忙追上去,扶住差点跌倒的秦韶,一起朝府外走去。

静谧的夜色中,吏部尚书的府邸。

杨留名正与妻子安睡,忽然被几声轻微但急切的敲门声惊醒,他立即起床披衣,打开房门。

一名身穿夜行衣的暗卫向他行礼,递上一封密函。

“大人,越国来的加急密报!”

杨留名连忙接过密函打开看,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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