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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姐,我来开车吧。”夏朗朗坐在副驾驶室,他的右手抓着车顶前扶手,眼望前方,神色紧张还带着一丝亢奋。

“闭嘴。这马上到医院了,你还废什么话。”

深夜十一时,夏暖暖开着奔驰GLC在解放路奔驰。

五分钟后,车子驶进汉城第一人民医院。

车子驶进停车位,车子停稳,车前灯关闭。

“给小姑打电话,我们到了。”夏暖暖打开了车顶头,她微转身子仰头看向中央后视镜,拨弄着额前秀发。

手机拿在左手上,这车子一路狂奔,信息狂炸,夏朗朗无心观看。

夏朗朗扫了一眼手机,李成来的信息最多,发小呀,同学呀,也发来不少。

其中有一条是他小姑夏菊发来的。

[我还有点事,你和暖暖到了,直接上来,东西在我办公室,你们先把东西搬上车。]

“菊美人发话了,让我们上去搬东西。”夏朗朗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其他微信信息。调侃和祝福类表情包占了三分之一的信息量。

“那下车呀!还看。”夏暖暖白了一眼夏朗朗,关了车灯,车子熄火,打开了车门。

“李成说徐爷爷住院了,就这家医院。”夏朗朗下车后紧跟夏暖暖的脚步。“我得去看看,要不,一起?”

夏暖暖想起今日晨跑,徐凯接了个电话,急冲冲而去,徐凯肯定是急着送徐爷爷去医院。

“好。”夏暖暖微思一下点头。徐爷爷是爷爷的战友,老部下。两人常有走动,对我们甚是喜爱。徐爷爷生病了,于情于理得去看看。

夏暖暖没有多想,停了一下脚步,夏朗朗差一点撞上了她。

“干嘛,怎么不走了?”夏朗朗一个急停,随即一个转步右移,与夏暖暖并肩而立。

“两手空空。”夏暖暖转身看向夏朗朗,挥挥手,笑道:“我们就这样去看徐爷爷?”

深更半夜的,医院里大部分灯还在尽心尽职,灯丝竭尽全力的燃烧着,灯光灿亮。可若想这个时候买点礼物看病人,如大海捞针——无处寻。

何况乎,老人休息了吧。若是可能,还是要去看看。

“就这呀。”夏朗朗笑笑朝前走去。“小姑那不是有现成的吗?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找个跑腿的。每年单位发点年货,尽使唤我们。”夏朗朗话语微停,嘿嘿笑道:“就当收点苦功费。”

“苦你个头,就这点事,还发牢骚。”夏暖暖上前给了夏朗朗后背一拳,小拳轻柔,点到为止。她笑着说:“你这话要是被小姑听到,看小姑不揍死你?”

“喂,夏暖暖,你个女孩子也,别动不动揍人。”夏朗朗按了电梯门按钮,转头看向夏暖暖,叫道:“很痛的,知道吗!”

“嘻嘻,女孩子怎么了?小姑揍你,那可就不是痛的事。”两人走进电梯,深更半夜的,冬夜还有雪风,电梯里就他们两人。“小姑揍你活该,谁让你嚼她的事?爷爷奶奶在小姑面前都不轻易提她的婚事,你敢乱嚷嚷。”

“我没有。”夏朗朗吐了吐舌头。“你就说行不行?”

拿小姑单位发的年货去看望徐爷爷,杠杠好。

夏暖暖笑笑。

“叮当”声一响,电梯停在了五楼。

“李成有没有说,徐爷爷生的什么病,住在哪层楼。”

夏菊是骨科主任,她的办公室在医院综合楼九号楼的五楼。

“胃不舒服,老年人多是如此。今天,凯哥送徐爷爷来医院,医院建议做个全身检查,这正合了凯哥的想法,这不就安排住上了吗。”夏朗朗似乎感觉话说太快了,他打了个旽,继续说道:“哦,徐爷爷住在八号楼二十六楼老年病科一病区2号房。住了个单间,凯哥认为这样便入徐爷爷休息。”

两人往大楼的西侧而行,两人边走边聊,夏朗朗推开了夏菊办公室的门。

“这个时候,徐爷爷睡了吧?”暖暖早就想问这个了。

灯是亮的,白织灯光令这白色墙壁更加亮堂,安安静静的,可也显得肃穆。

“没呢,李成还在病房陪徐爷爷唠嗑。”夏朗朗进屋直接朝办公室的左边走去,走近柜子,想也没想,他打开了柜子门。

俗话说熟能生巧。夏朗朗经常帮夏菊跑腿,他对夏菊办公室的熟悉不外乎这个词语。有时候,夏朗朗感叹,他房间里柜子哪个位置放的什么衣服他都不清楚。

夏菊办公室的柜子哪里放衣服哪里放书哪里放泡面,他都晓得一清二楚。

夏朗朗来时,偶尔还会打扫下夏菊的办公室——也只是少许地方,收收捡捡,不外乎再拿个抹布擦擦。

“小姑,她也真是的,她都懒得动手的,这平时过节发的礼物,也不顺手带走,这柜子都快被塞满了。”夏朗朗仍是在碎碎念。

夏暖暖挑了挑眉,往柜子里面瞧了一眼,心里有些犯嘀咕:我的个亲娘呀!在娘胎十个月,我是怎么忍他过来的?

没那么夸张,也就六个纸箱子,说不定还装有其他物品。

“别废话,看看有什么可拿的。”夏暖暖坐到办公椅子上。“都这么晚了,要去看徐爷爷得赶快。”

夏暖暖心里没底,看病人的礼物是不是合适,这个点去探病又是不是不礼貌。

“你坐着干嘛?帮忙找找,看看有没有袋子。”夏朗朗转头,眸光在办公室中一阵乱扫。

不到二十平方地,一目了然,除了这张柜子,办公桌以及被夏暖暖坐着的办公椅,就剩茶几和两张单人沙发。

一箱苹果,一箱香蕉。苹果、香蕉拿去看病人挺合适的。这纸箱有些偏大,全部拿过去,显得有些夸张。那提燕麦片——俄罗斯产的,老年人的营养品,这个倒是好拿,提着便可。

夏暖暖白了一眼夏朗朗,收眸低头伸手去拉办公桌的抽屉,一连三拉,都不见有装礼物的袋子。不再抱有希望,可她的手仍伸向最底下的抽屉,拉开抽屉,杏眸闪亮,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悦,还真有。

……

“走快点,这天怪冷的。”走出九号楼房大门,夏暖暖缩了缩头,抱紧了身子。

夜间有风,风虽然不大,可雪风打在脸上,即使人不冷,那也是意识上会觉得冷。

雪风撩人啊!

将近零辰十二点,白天太阳竭尽全力的工作,尽心尽职,城市里的大片积雪已被阳光吞噬,一到晚上,温度降下来,这大冬天的,还伴有雪风,不冷才怪——

那是真的冷,冷飕飕的。

楼房的灯光已熄了大半,许是病人入了梦,零零点点,稀稀疏疏,还是会有些窗户里透着昏暗的光。

冬日的雪夜,夜难眠。

值班室的灯总是在夜间开足马力,可也是静静燃烧。

夜有些冷静,有些寂寞。

呼呼白气吐出,声音在夜间显得格外响亮,更是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想象。

医院里的夜,寂静的令人发怵。

夏暖暖紧跟两步,她得跟夏朗朗找话说。

“姐,要不你也提点,不重的,但不会让你觉得那么冷。”夏朗朗笑笑,他能体会夏暖暖此时的心情。

“夏朗朗,你变坏了,还会打趣姐姐了。”一只手挽上了夏朗朗的手臂,一只手轻握,搼打了一下夏朗朗的胳膊。夏暖暖轻笑道:“你这是纯纯讨打。”

“喂,喂,我手里提着燕麦呢,这样子很累的,你知道吗?”夏朗朗假意左手提不住燕麦片,身子顺势往夏暖暖那边倾斜了一下,随即加快了一点点步伐。

夏暖暖跟上,她挽着夏朗朗的手臂不放。

两人有说有笑走进了八号楼,坐上了电梯。

夜间坐电梯总会令人觉得电梯在偷懒,爬得比较慢。

许一时,有些许时长。

“叮当”一声响,电梯停在26楼,电梯门缓缓打开。

夏暖暖微愣——

一张硬朗的冷脸,如夜里雪风一样令人觉得冷飕飕的脸慢慢呈现在夏暖暖的眼前。

还真是有缘呀!一日见两回!深更半夜的,这个点还能遇见。

真是活见鬼!这好似是夜间吧,此时还在医院里。

夏暖暖不敢想。

林沐也有想法,好像这是第三次偶遇夏暖暖了。

他可以肯定,还真是有缘。

林沐心里有所悟,有些许诧异,还带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惊喜——那如冰山似的脸,此时在悄悄升温,深邃的眸光在白织灯光交融中变得柔和。

林沐看着夏暖暖走出电梯,他嘴唇动了动,夏暖暖姐弟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的嘴里硬是没有挤出一个字来。

这个点还上医院来看病人,那应该是她很亲的人吧。

林沐按了一下电梯门的按钮——电梯门早已合上,电梯停在二十六楼没动。

“姐,这人有些面熟,不知在哪里见过?”两人转过拐角处,夏朗朗说话的语气似乎在自言自语,可他这话在问夏暖暖。

夏朗朗心里其实有一点想法,刚刚电梯门口,他见到了林沐眼神的变化,这种眼神的变化不会在面对陌生人时出现。

那张脸帅得都快赶上我这张俊雅绝纶的脸了——还真是帅爆了。

夏暖暖无语,你面熟关我什么事?我今天才见过他好吗?不对,好似是撞上他。冷着一张脸,好似我欠他钱似的。哦,他今天还说我想讹他的钱呢。

啥嘛人吗!

“喂,怎么才来?”徐凯和李成等在病房门口,李成见到夏暖暖姐弟俩,一边上前一边叨叨。“要不是你说要来,我早回去洗香香了。”

转眼看向夏暖暖,川剧变脸,瞬间脸上堆满了笑容,笑嘻嘻道:“暖姐,礼物我来拿吧。”

本是夏朗朗提着的那提燕麦片,此时被夏暖暖提在手上。

夏暖暖自是不会跟李成客气,李成可是被她揍过的——与夏朗朗一起玩耍,两人调皮不听话时,被夏暖暖揍过。

挨揍的次数绝不是一两回。

李成比夏朗朗大一岁,这自然比夏暖暖大上一岁,“暖姐”的叫法是被揍出来的。

军属大院里,谁的拳头硬谁才是哥,当然也有可能是姐。

李成是李芹的大侄孙子,按道理吧,夏暖暖该叫李成一声“哥”。

别说叫哥了,夏朗朗和夏暖暖连称呼他一声老表都没有过。当然,他也没有对夏朗朗叫上一声老表。

这种称呼有些别扭——好似江西老表——缺乏真诚。

老一辈的江西老表其实很热情很有亲属的,也不知怎么的,叫的人多了,这“老表”就变了味。

“喂,陪徐爷爷唠嗑,你是不是很无聊?”夏朗朗微笑着调侃李成。“不乐意的话,我这就进去跟徐爷爷提提,我留下来陪徐爷爷唠嗑,你早点回去洗香香。”

“进去吧你。”

李成可不跟夏朗朗打嘴炮,抬起右脚踢向夏朗朗的屁股,夏朗朗嬉皮笑脸,屁股一扭躲了开来。

“快进去,爷爷正等着你们来。”徐凯接过夏朗朗手里提着的苹果和香蕉,转眼看向夏暖暖。“你要来看爷爷,爷爷可开心了。”

夏朗朗对着徐凯翻白眼,却没有言语——不争的事实——徐凯的爷爷徐卫国喜欢夏暖暖可是喜欢得不得了——都想到夏暖暖能成为他的孙媳妇该多好。

为这事,徐凯可没少挨徐卫国的冷眼——咋这么不争气呢——爷爷当年在部队里,那可是极受文艺团女兵的青睐。

喜欢人家都不敢表达出来,这是不是我们徐家的种?

这两者有关联吗?反正,徐卫国对徐凯就这么讲了。

徐凯低着头笑笑,他懒得做声。

有一点他觉得他爷爷是没有说错的,他喜欢夏暖暖,喜欢了好多年,却没有说出口。

话到嘴边,总能咽回去。

非是他懒得申辩,实际上是没脸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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