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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楚子皙看到褚宾娘睡得安稳了些,才转身离开房间。

第二日,雪晴了,褚宾娘醒来的时候,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只记得自己昨日与子皙喝酒,但喝完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却是没有丝毫记忆。

子皙应该是已经回王宫了吧,褚宾娘如此想着,便下床打算出门,两脚还未沾地,便见楚子皙端着水盆拿着毛巾推门走了进来,他对着她灿然一笑,道:“醒了。”

褚宾娘满眼惊异的点了点头,总觉得他的笑有些奇怪,好像在表达什么其他的意思。

楚子皙见她醒来,这才安了心,将水盆放下,说道:“既然醒来了,我这便回王宫了。”

褚宾娘觉得很不对劲,因为楚子皙从来不留宿在蕴香居的。

“子皙!”看着楚子皙转身离开的身影,褚宾娘急忙叫住他。

楚子皙回过头来,看着她,等她说话。

褚宾娘虽然觉得心里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便也作罢:“突然忘记了要问什么,你下次来我便想起来了。”她对着他付之一笑,他点头离开。

算了算了,不想也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褚宾娘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便开始下床去洗漱。

楚子皙见到楚王后,楚王咳嗽的比上次严重了些,显然不是楚王所说的受了风寒。见楚王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咳嗽声,楚子皙本想刨根问底,也只是表面嘘寒问暖了几句便没再追问。

“如今周之奇已死,左丞相怕是有所察觉,接下来的事情会愈加困难,刘竞心思毒辣,难免不择手段,子皙万事当心。”楚王紧了紧手里的暖炉,轻声咳了几下。

楚子皙点头:“王兄放心,如今我在暗处,刘竞在明处,即便查,也查不出什么。臣弟与姚清风一直是暗中来往,书信看过之后便会烧毁,不会落下任何痕迹。”

楚王说道:“郡县势力比较分散,若要全部收回怕是没那么容易,子皙可有良策?”

楚子皙回道:“这个急不得,若是一举打破,反而引人注意,不如徐而图之。姚清风亦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合我二人之力,王兄只须静候佳音便可。”

见楚王有些面容倦怠,楚子皙便起身告退。走到门外时,正好遇到庞安顺端着托盘走过来。庞安顺朝他行了礼,他伸手拦住,问道:“庞总管,王兄这病……怎不见好转。”

庞安顺心知楚子皙并非旁人,便挑明说道:“王上这病……是心病,虽有药物调理着,可也得病患者心气通畅吃好睡好方可奏效,如今这样,纵是灵丹妙药也不见得有用。”他长叹口气,“九王如今能够平安归来,也算是解了王上的一个心结,王上也舒心了很多,慢慢调理,或许会日渐好转。”

王兄忧国忧民又多年来为他操劳,难免思虑过度,如今身体每况愈下,他亦是脱不开责任,楚子皙想着,又是心下愧疚渐生。

他怀着心事慢慢走着,没走多久便见眼前不远处,一个华贵凤袍的女子身后跟着几个宫婢正朝这边走来。楚子皙走了过去,道:“王后安康。”

钟离月华笑的一脸亲切:“九王与王上的感情可是越来越好了,这碧煌殿跑的可真勤,本宫这做王后的都快及不上了。”

“臣弟不过是闲散的很,仗着王兄的宠爱喜欢去叨扰王兄罢了。”楚子皙寒暄道。

钟离月华笑容不改,声音多了些冰冷:“王上宠爱九王也是应该,九王一归来,朝中贪污之臣便自个儿原形毕露,这果真是托了九王的福,实乃楚国之幸啊,王上心中也甚是欢喜。不过九王这福气可要长久一些,莫要王上最后空欢喜一场。”

王后这话里有话,楚子皙怎会听不明白,不过他只能装个糊涂,淡笑着道:“王后高估臣弟了,王兄治国有方才是楚国之幸,臣弟断不敢居功。”

钟离月华冷眼看了会儿他,便举步朝着碧煌殿走去,楚子皙亦转身离开。

周之奇死后,朝堂安静了一个多月,接着又是风云不断。

二月中旬,并州郡官因其子杀人一案被撤去官职,新任职的郡官是个入朝两年的仕子,上任并州郡官之前,竟无人知其姓名,想来是个默默无闻之人吧。

三月底,潮州郡官因受贿之事被贬到了一个偏远破落的小城镇,虽有官职,却无官权。

四月的梨花很香甜,朝堂中无风无浪,楚子皙时常到蕴香居,一坐就是一天,喝着红姨酿的酒,吃着宾儿做的梨花糕,他觉得,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楚子皙惬意了没几天便无法再惬意了,因为他喝酒的时候少了份梨花糕。

有一日,褚宾娘突然问他,那次我喝醉酒之后发生了何事,而楚子皙却总是搪塞着不愿回答,好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褚宾娘一生气,便不再做梨花糕了。

楚子皙说,你做了梨花糕我便告诉你,而褚宾娘说,你先说了我便去做梨花糕。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五月到来,褚宾娘还是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何事,而楚子皙也只是干巴巴的喝了一个月酒,没吃到他心心念念的梨花糕。

五月的朝堂上,没安分几天,便又是一波风浪。黎县的县官意外死于家中,刑部派人去仔细查了,所得结论是,意外死亡。于是,朝廷不得不派新的官员前去任职。

眼看自己的势力正在逐渐瓦解,刘竞终于急了,频频给王后写信,问,如今形势,该当如何?可钟离月华也不是神仙,她派人去查证,但所得回复皆是如表面的真相那样,毫无疑点。暗中有种力量正在阻挡着她的一切计谋,虽心里早已认定是谁从中破坏,但她却找不出证据。钟离月华心有不甘,也只能是愤恨的咬咬牙,给刘竞回信道,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奋起反击。

刘竞的脾性,当然不会选择坐以待毙,但他如今最疑惑的是,他看不到那个正在一步步将他推入深渊的力量,如何反击?即便知道是九王在暗中打击他,他也无法直接将九王置于死地,于是他在百思不得其解后又给王后写了封书信,王后只回了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竞恍然明白,莫须有的罪名,亦可以置人于死地。

六月的天气从暖和变成了炎热,暑气充斥着楚国的每个角落,也躁动着人心。

一个黑色的身影躲过重重的王宫守军,进入尚清苑,在书柜之中放下几封书信,便又匆匆消失于月色之下,而此时的楚子皙刚出了蕴香居。

那黑色身影显然很是忙活,出了王宫之后便去了左丞相府,之后去了方府,也就是吏部侍郎方巡庭的府上。

方巡庭看过书信后,便对那黑色身影道,你下去准备吧,接着又掏出信封中附带送来的另一封信,看了许久才把那信装回去,最后拿出奏本,写了帖长长的奏折,这才熄了灯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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