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孟廷元待我极好。”
慕青见小弟要去找事,立即拉住他的手臂,解释道,“我刚刚,是突然见到母亲和你,实在是太高兴了,才会情难自已。”
“真的?”红了眼圈的闵氏立即问道,“你们的婚事到底如何了?问礼,下聘了没?”
在大晋,男子娶妻,都是要先寻个黄道吉日上门提亲,然后再由女方列出一张聘礼单子,男方准备聘金,然后在定下成亲的日子,两家商量成婚事宜。
如今慕青和孟廷元虽是有了太后赐婚,但因着她刚到京城,又因为兵部的事儿烦心,故而她和孟廷元都还没有走正常成婚的流程。
慕青摇了摇头,回答道,“刚到京城,实在是忙,还没来得及顾这些。”
“什么事儿能忙过你成亲这件大事儿,要我说,好不容易得来的婚事,就是要早早的进门才算是万无一失。”闵氏絮絮叨叨的说着。
“不过话说回来,也得亏是还没下聘,这聘金单子也没定下来,如若不然,必然是要吃大亏的,我听说那侯府的世子夫人当年可是十里红妆,你既为平妻,总要和她一样,才不至于落了下乘,也怪娘没有本事,家里没有那些个钱财。”
“母亲,这有什么?侯府富贵,难道还能薄待姐姐?只要他们多多的准备些聘礼过来,到时候还能不盖过那世子夫人?”慕彰信誓旦旦道,“母亲,在来的路上我打听过了,那谢氏不过是先太傅的侄孙女,不是亲孙女,其生父不过是个商户女,我姐可是朝廷的女将军,不比那人差!她若是敢仗着身份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说的也是,你姐姐可是太后娘娘看重的大晋第一位女将军,身份比寻常女子高出千倍百倍不止呢!”
在她看来,当初支持女儿跟着孟廷元来京城,这条路是选对了!
京城富贵繁华,若是能借着侯府的这棵大树,让儿子慕彰也留在京城,哪怕是谋个闲散的官职,也好过在凉州城混吃等死。
“母亲,彰儿,你们放心,我与那谢璇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上蹿下跳,女儿也不是好招惹的。”慕青安慰道,带着闵氏和慕彰进了驿站。
正当闵氏着急侯府迟迟不敲定婚事的第二日, 孟廷元像是负气似的便带着人来到慕青的住处。见到闵氏和慕彰时候,心内又惊又喜。
有丈母娘和大舅哥在,他和慕青成婚时候圆满又多了几分,媒婆和闵氏很快就敲定了迎亲的日子,只是在聘礼的问题上犯了愁。
当单子送到侯府之后,管家的闵氏看着单子上的内容,不禁皱起了眉头。
白银八千两,黄金八百两,翡翠如意一对、羊脂玉环一双、红宝石头面一套、赤金臂串一对……
“母亲,大嫂子,您看,这聘礼是不是……有点多了?”
寿安堂内,许氏把闵氏列出来的单子当众念给定远侯府长房的人听了,别的不说,定远侯和侯夫人王氏脸上的表情全都变了。
“这有什么?青青是大晋开国第一位女将军,如今所要的聘礼,不过是寻常世家女相当。”
孟廷元听后,觉得这聘礼并无过份的地方,他记得当年和谢璇订婚时候,聘礼好像是比这些还要多。
“确实不多,只是侯府现如今早就不比当年,哪里还能拿出这些个钱?”许氏十分不客气的说道,“当年与谢家订婚时候,谢家所列的聘礼单子确实不比这些少,但是当初聘礼里面,多少东西都是陛下所赐?侯府根本就没出什么钱!更不用说谢璇进门时候带来的万千嫁妆,乃是聘礼的百倍千倍。”
现如今,慕青虽是女将,出身凉州军中小官之家,嫁过来时候到的能带多少嫁妆,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孟廷元这是得多大的脸,才敢这个时候提谢璇的?
别的暂且不说,就当年订婚时侯府的老太爷有多重视,求娶谢璇的人要踏破门槛都不止。
可是现如今的结果又是如何?孟廷元唇齿翻飞,颠倒黑白,毁约在前,诋毁在后,不就是欺负谢家无人,谢璇又已经嫁到侯府,已经任由他们拿捏?
“侯府怎么会没钱?”
孟廷元几乎是脱口而出,但是很快,他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定远侯和侯夫人都不曾说话,这件事他们是知道的。
“为什么没钱?侯府当年老太爷在时候确实风光,有老太爷南征北战靠着军功赏赐攒下来的家产,再加上铺子、田产的出息,每年收入也只能平衡。后来老太爷年事已高,侯府的人在军中的几乎没有,银钱上自然入不敷出……”许氏没好气的说道,顺面将目光看向定远侯孟海晏。
再加上这些年,定远侯的玩的花,爱挥霍,所剩的银子自然少之又少,只是之前孟廷元身为世子,是全家的希望,吃穿用度自然不会少了,所以全府上下,也就只有他不清楚现如今侯府的现状。
回来的孟廷元只觉得侯府艰难,哪里能想到会这样的艰难?更不会觉得,这几年来,全都是靠着谢璇的嫁妆过日子。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这桩婚事,乃是太后所赐,现在重要的是把聘礼给凑出来!”定远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很显然不想再去掰扯侯府之前的那些银子花到哪里去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侯府的库房变不出银子,侯府内外乃是一体,谁有银子,这笔钱自然也便是谁出。”坐在最上首的老妇人发话道,将目光看向侯夫人王氏。
王氏立即会意,找了招手,朝玳瑁吩咐道,“听说谢氏这两天身子已经大安,你去一趟衡衢院,就说老太太想她了,让她收拾收拾快些来。”
“是……”
玳瑁应下后,便低着头出了寿安堂,快步朝着衡衢院走去,正好和从里面走出的秋实撞上。
“玳瑁姐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春华从里面走出,一脸防备的上下打量着玳瑁。
“这些天大 奶奶一直病着,老太太甚是想念……”玳瑁有些心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