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
一对小情侣搬进小区,住进8号楼。
8号楼和男人所在的7号楼是相邻的,也算是贺乔的对面。
三家各占着一栋楼,呈三角形,互不打扰。
小情侣俩显得格外张扬,驾驶着一辆近乎崭新的越野车,轰鸣着驶入了小区楼下。
那震耳欲聋的声响瞬间回荡在整个小区上空,仿佛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到来。
不知道阿飘们会不会觉得吵,又会不会捂上自己的耳朵,贺乔想。
积雪被极寒冻的硬邦邦的,非常滑。
但他们的越野车轮上安装了防滑链,丝毫不惧。
车窗玻璃经过特殊改装,闪烁着明亮的光泽。
两人身着的都是顶级的防寒服,那厚重的材质、专业的设计,比贺乔赶时间买的要好很多。
显然,是有备而来。
为什么说是小情侣呢。
他们两人时时刻刻腻在一起,搬家也要抱在一起,正常夫妻没那么腻歪吧。
女人的身高比她矮一些,穿的很厚,戴着口罩帽子,看不出什么。
男人175左右,戴个眼镜,体型偏瘦。
他们两人似乎早就知道8号楼是空的,并未上楼查看,直接把车上满满的物资慢慢搬进单元楼。
贺乔从望远镜里观察着他们,发现他们搬进了7楼。
窗帘被他们拉开,露出里面被白布盖住的家具。
一切,都很熟悉的模样。
难道,他们是业主?贺乔胡乱猜测。
当天夜里,7号的男人如往常一样出了小区,朝着市中心的方向移动。
而那对新搬来的小情侣,也紧随其后,开车出了小区。
贺乔躲在窗帘后面,吃着草莓,看着越野车渐渐追上男人。
车子停下片刻,男人上了他们的车。
这三人,是合伙了?
打算一起组队出去找物资?
贺乔摇摇头,不在意的回到被窝。
前世。
在末世第二年,和阮明月两人分开后,她也短暂的和别人组过队,但并不理想。
末世里,没有任何人百分百可信任。
今日,或许还是与你共赴生死的战友,明日就可能为一袋泡面的温饱,在背后捅你一刀。
在与那些人组队的两个月里,她曾经多次被故意遗忘,就为了少分她物资。
有危险,被设计推出去等行为,也是数不胜数。
她睡觉都不敢闭上眼睛。
不仅要时刻警惕外界的威胁,更要对身边的队友心存戒备和算计。
这份沉重与疲惫,几乎令人窒息。
于是,她最终选择了独行。
直到进入M市官方基地,她也保持一个人,最多就是参加基地的官方任务,没跟任何人组过队。
不过三日,贺乔便察觉到小区内悄然涌入了众多陌生的面孔。
他们或三五成群,或拖家带口,无一单独行动。
在她上辈子的记忆里,明日佳苑直到末世第二年,仍没什么人在。
她和队友来这里找建筑物资的时候,甚至没见过几个活人。
这一世,终究是不同了。
引人深思的是,这批新迁入的幸存者里,竟无一位年长者的身影。
很可能,那些老人已在极寒之初便未能熬过那场肆虐的暴雪。
值得庆幸的是,选择入住明日佳苑的这些人,均携带着沉甸甸的行李,里头藏着不少宝贵的物资。
贺乔推测,他们要么是家底殷实之人,要么便如同7号楼的那位一般,在暴雪肆虐之际便已慧眼识珠,大肆囤积物资。
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会在这紧要关头,舍弃物资更为充沛的市中心,选择搬进这阿飘小区?
要知道,市中心比起这里,可谓物资遍地。
更何况,还有许多物资被厚重的积雪深埋,人们只需付出努力,便能在雪下寻得一丝生机。
贺乔啃着麻辣鸭货看综艺,回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心中一阵唏嘘。
那时,家里物资已经被三人吃干净,只好与阮明月、阮伟博一同能出门寻找物资。
他们奔向了小区旁的超市,挥汗如雨地在雪中挖掘,只为寻找那一丝生存的希望。
但,
辛辛苦苦找到的物资,有可能还没吃到嘴里,便被旁人抢走。
有些人不仅抢你的物资,还会杀了你。
毕竟,物资是有限的,只有减少活人数量才能分到越多的资源。
越是靠近市中心,幸存者数量越多,就越混乱。
所以,这些人才会搬进明日佳苑躲清静。
贺乔仍旧躲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出门,热火朝天的训练体能。
值得高兴的是,她的枪法已经进步良多。
客厅对角线9米距离,已经可以做到百发百中。
她每天会用掉20分钟空间时间,用来练习更远距离的枪法。
其他的时间,都攒着,留着以后更关键的时候使用。
深夜,她再次看到越野车离开小区大门。
今天,是7号楼男人开车,那对小情侣坐在车后座。
她明了,这些新搬来的邻居,应该都是被这三人引来的。
他们每天开车子出门,满载而归的回来,能不扎眼吗?
真是麻烦。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若不是她重生的时间太过紧张,她真想躲进深山老林,找个没人的地方苟到末世结束。
小区里的人类越来越多,几乎每个单元都有三四家。
她也趁机搬开堵住窗户的沙袋,宣告这套房子是有主人。
贺乔怀念和阿飘做邻居的安静时刻。
因为搬进来的邻居越来越多,她家的大门也被敲响多次。
“这里住人了,换一家。”
她正吃着芥末虾球,心情大好,所以没啥情绪的朝着门外吼完,继续吃午饭。
但过了一个多小时,大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她被吵的心烦,体能训练也被迫中断。
她找了一张纸,写上:“此房有人,请勿打扰”贴在大门上。
这才终于消停。
小区里空房子很多,还不至于做出抢房子的举动。
但这句话还没两天,大门再次被敲响。
此时。
贺乔的双臂都捆着20斤的沙袋,在练习枪法,只能抽空朝外面喊了一句。
“门上贴着纸条,此房有人。”
她原以为,是门上的纸条掉了,或是被不讲究的邻居拿走当物资烧掉。
但门外的敲门声不断,她察觉出不对劲来。
门口的脚步声,很杂乱,气息也不像一人。
她解掉身上的沙袋,拿好黑仔,放轻脚步来到门口。
从猫眼往外看。
门外只有一个女人,穿的很单薄,冻得直打哆嗦。
左手哈着气,右手敲门。
但角落里,露出一只没有藏好的男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