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曾璃厉声喝道,打断了殿外的喧闹。
李贵妃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她转头看向殿外,故作惊讶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殿外跪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年轻女子,眉目清秀,却掩盖不住脸上的泪痕,正是新入宫不久的赵才人。她身旁还站着两个盛气凌人的宫女,其中一人手中拿着赵才人被扯下的玉佩,正耀武扬威地教训着什么。
“回禀贵妃娘娘,奴婢,奴婢只是不小心冲撞了这两位姐姐…”赵才人哽咽着,声音颤抖,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大胆!冲撞了贵妃娘娘身边的红英姐姐,还敢狡辩!”其中一个宫女厉声呵斥道,完全不把赵才人放在眼里。
“姐姐息怒,想必赵才人也不是故意的。”李贵妃摆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态,转头又看向赵才人,语气带着几分责备,“赵才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是有的,但宫中等级森严,万不可再如此莽撞了。”
“是,贵妃娘娘教训的是。”赵才人低声应道,眼中的泪水却越发汹涌。
“既然如此,就让她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李贵妃挥了挥手,示意宫女放了赵才人。
“慢着。”曾璃突然开口,她走到赵才人面前,仔细看了看她身上的伤痕,眉头微微皱起,“冲撞了人,道个歉便是,何必动手伤人?”
“姐姐有所不知,这赵才人出身卑微,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目中无人,早就惹得宫里不少人不满了。”红英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曾璃冷冷地看了红英一眼,转头对赵才人说道:“你起来,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赵才人见曾璃愿意为自己出头,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擦干眼泪,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赵才人今日去御花园赏花,不小心撞到了红英,红英便借题发挥,故意刁难她,还命人撕扯她的衣服,抢走了她母亲留给她的玉佩。
曾璃听完赵才人的讲述,心中对红英的所作所为更加厌恶。她转头看向红英,语气冰冷地说道:“东西还给赵才人,然后自己去领罚。”
红英见曾璃动了真怒,不敢再造次,只得乖乖地照做。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赵才人感激地看向曾璃,眼中充满了感激。
“不必客气,以后在宫中要多加小心,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尽管来找我。”曾璃拍了拍赵才人的手,语气温柔地说道。
李贵妃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妹妹真是菩萨心肠,姐姐我自愧不如啊…”
夜幕降临,曾璃寝宫内,烛光摇曳。
“今日之事,多谢姐姐仗义相助,这份恩情,灵儿没齿难忘。”赵灵儿说着,又要给曾璃下跪。
曾璃连忙扶起她,笑着说道:“你我姐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只是这深宫之中,人心难测,日后还需更加谨慎才是。”
赵灵儿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姐姐放心,灵儿都记下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苍老却精神矍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服侍了先皇后多年的孙嬷嬷…
“孙嬷嬷,你怎么来了?”曾璃见状,连忙起身相迎,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
孙嬷嬷慈祥地笑了笑,目光在曾璃和赵灵儿身上来回打量,欣慰地说道:“老奴路过此地,瞧见两位小姐的寝宫还亮着灯,便进来看看。”说着,她将手中的食盒递给曾璃,“这是老奴亲手做的桂花糕,两位小姐尝尝。”
曾璃接过食盒,心中感动不已,孙嬷嬷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一向疼爱有加,如今更是将这份关爱延续到了赵灵儿身上。
“孙嬷嬷,快请坐。”赵灵儿搬来一张椅子,请孙嬷嬷坐下,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恭敬地说道,“嬷嬷对灵儿有救命之恩,灵儿无以为报,以后定当孝敬嬷嬷。”
孙嬷嬷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说道:“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老奴看着你们姐妹和睦,心中甚慰。”
三人围坐在桌旁,一边品尝着香甜软糯的桂花糕,一边闲聊着宫中的趣事。孙嬷嬷见两人情投意合,便将自己多年来在宫中积累的经验之谈倾囊相授,从如何与其他妃嫔相处,到如何应对宫中的明争暗斗,事事巨细,毫无保留。
曾璃和赵灵儿听得十分认真,她们深知,在这深宫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孙嬷嬷的话,无疑为她们指明了方向,让她们少走了许多弯路。
“孙嬷嬷,灵儿有一事不明。”赵灵儿听完孙嬷嬷的讲述,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为何您会选择帮助我们呢?您就不怕…”
“怕?老奴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好怕的?”孙嬷嬷打断了赵灵儿的话,语气中透着一丝悲凉,“老奴伺候先皇后多年,亲眼目睹了后宫的尔虞我诈,也看到了太多无辜的生命葬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老奴不忍心再看到你们重蹈覆辙,更不愿看到先皇后的一片苦心白费。”
“先皇后的苦心?”曾璃敏锐地捕捉到了孙嬷嬷话中的关键信息,追问道,“嬷嬷此话何意?”
孙嬷嬷叹了口气,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缓缓说道:“先皇后出身名门,知书达理,深受皇上宠爱。可就是因为这份宠爱,让她成为了后宫其他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最终…”说到此处,孙嬷嬷的声音哽咽了,眼眶中泛起泪光。
“最终遭人陷害,含冤而死。”曾璃接过了孙嬷嬷的话,语气沉重。她虽然从未见过先皇后,但从孙嬷嬷的口中得知,先皇后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却因为后宫的争斗而香消玉殒,实在令人惋惜。
“是的,先皇后到死都不知道,陷害她的人,正是…”孙嬷嬷说到此处,突然顿住,目光警惕地看向门口,压低声音说道,“小心隔墙有耳,有些事,日后再说。”
曾璃和赵灵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的神色。她们知道,这后宫之中,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而她们,已经无路可退…
“天色已晚,老奴就不打扰两位小姐休息了。”孙嬷嬷起身告辞,“记住老奴的话,在这后宫之中,万事小心,切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
送走孙嬷嬷后,曾璃和赵灵儿回到房间。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赵灵儿不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眼中充满了担忧。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曾璃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联手对抗李贵妃和其他恶势力,否则…”
她的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宫女的慌张的声音:“不好了,赵才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赵灵儿心中一紧,连忙起身开门。
“赵才人,您快去看看吧,您的寝宫…您的寝宫被盗了!”宫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什么?!”赵灵儿闻言,顿时脸色惨白,一把抓住宫女的手臂,急声问道,“你说什么?我的寝宫被盗了?什么时候的事?丢了什么东西?”
宫女被赵灵儿的神情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就…就在刚才,奴婢去而复返,想起来…想起来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及告诉您,结果…结果就发现您的寝宫门窗大开,里面的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像是…像是进了贼人!”
“怎么会这样…”赵灵儿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她虽然初入宫廷,但也知道宫中戒备森严,怎么会有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潜入她的寝宫行窃呢?
曾璃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赵灵儿,沉声问道:“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赵灵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了一番,说道:“我…我不太清楚…我平时很少在寝宫里放贵重物品,除了皇上赏赐的一些珠宝首饰,就是一些…一些书籍和字画…”
“书籍和字画?”曾璃眉头微蹙,心中暗道,这窃贼好生奇怪,放着金银珠宝不偷,偏偏去偷一些不值钱的书籍和字画,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
“走,我们去看看!”曾璃当机立断,决定先去赵灵儿的寝宫查看一番,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两人来到赵灵儿的寝宫,只见原本整洁的房间此时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各种衣物、书籍和杂物,原本挂在墙上的字画也不翼而飞,只剩下空空的墙壁。
几名宫女太监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曾璃见状,心中怒火升腾,厉声喝道,“宫中进了贼人,你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要你们何用?!”
宫女太监们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却无人敢开口辩解。
“姐姐,你别为难她们了,她们只是些下人,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赵灵儿虽然心中焦急,但还是轻声劝慰道。
曾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灵儿,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什么人表现出对你寝宫里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赵灵儿仔细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刚入宫不久,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与人接触,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这就奇怪了…”曾璃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这起失窃案,处处透着诡异,让她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或许并不简单,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曾璃看着赵灵儿,眼中闪过一抹坚毅的光芒,语气坚定地说道。